“當然,有時候也會因為實在懶得動,拖到徹底不行了才弄點東西吃。”
魏海到底是個軍人,意志力很強,努力壓下從靈魂深處傳出的慵懶,保持正常狀態。
“雖然大多數時候我會在那之前被人貼!心的喂下食物和水。”
“貼”字加了重音,而且魏海說這句話時滿臉幽怨地看了兩眼他身旁站著的士兵。
“我們倆奉命帶著他一起探索。”
“順便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兩位戰士一唱一和地說道。
李正注意到兩人長相有九分相似,只不過其中一人在額頭中心長了顆血痣。
“雙胞胎?”李正下意識地問了句。
“哈哈!我贏了,我就說不管是誰見到我倆都會問這句,明天探索你當主力。”那位名叫何歡的長著血痣的戰士興奮不已。
沒長血痣的何苦苦著臉道:“我還以為大佬會與眾不同呢,結果也不能免俗。”
李正微微一愣:“你倆拿我打賭?”
“李先生不要誤會。”魏海開口解圍:“這是他們兄弟倆的惡趣味,生活中各種事情都會成為他們的小賭局。”
對此,魏海表示自己擁有足夠的話語權。
因為何家兄弟照顧他的日子里,已經不下百次拿他打賭了。
不管他到了飯點是否會主動要求吃飯,還是吃多少飯,何家兄弟都能拿來打賭,而且從不避諱魏海。
有時候魏海也會因為賭氣,試圖破壞他們的賭局,比如說…一頓飯多吃點,超過他們打賭的上限。
有時候魏海甚至以為,何歡何苦兩兄弟是不也是拿打賭為借口,忽悠自己吃東西。
后來他才發現,這兩兄弟就是單純享受打賭的樂趣而已…
“我們沒有冒犯的意思,如果李先生介意的話,我代表我們兄弟二人向你道歉。”何苦非常誠懇地跟李正道歉。
“…沒事。”李正見他這么有誠意,只好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哈哈!”何歡大笑兩聲:“我就說以李先生的肚量,不可能跟我們計較吧?明天三頓飯也歸你負責!”
何苦大怒:“(╯°Д°)╯你是不是有病啊?這事咱私下聊不行嗎?偏要當著人家面明說嗎?”
何歡尷尬撓頭:“(′`)我不是怕你回頭賴賬么?”
“我?賴賬?我當哥哥的什么時候賴過賬?”
“你賴掉的賬還少嗎?”
“嗯,這事我也能證明,他確實經常賴賬。”魏海滿臉無奈地舉起左手。
李正充滿同情地看著他道:“跟這倆貨一塊搭伙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魏海苦笑搖頭,面露疲色:“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早就習慣了。”
李正安慰他:“不習慣也沒用,苦日子還長著呢。”
魏海:“…”
他的情況跟趙立民兩人不同,即使裝上機械肢體,也離不開別人監護。
否則他真的有可能把自己給活活餓死,或渴死。
“我讓人去兩個失聯的戰士那里查看了,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隊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聯系別人,此時終于拿到結論。
“他們…已經瘋了,變成見活物就殺的行尸走肉,過去探查的兄弟差點失手被他們殺死。”
“從你說他們失聯開始,我就已經料到了。”李正嘆息道:“據我所知,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讓昆侖內部的紅名玩家過去吧,給他們一個解脫。”
聽聞這個消息,李正的感觸可能是在場人中最深的。
畢竟他感染的也是“暴怒”,要不是運氣好,遇到幾個大佬指點,他早就跟那兩位戰士一樣,變成殺戮機器了。
“嗯!嗯?”隊長下意識點頭,認同李正的意見,轉瞬又反應過來,辯解道:“昆侖是一個正直的組織,從來不做濫殺無辜的事情,怎么會有紅名玩家?請李先生慎言。”
“就當沒有吧。”李正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他才不信昆侖沒有養一部分紅名玩家。
再正直的組織,也需要一些暗中做臟事的群體,只不過明面上他們不會被承認罷了。
“如果沾染了負面情緒的人都會是這種下場的話,那大海豈不是…”趙立民反應過來,看向魏海。
“我?”
魏海有些慘烈地笑笑:“我的死法應該跟他們不一樣。”
暴怒會變成殺戮機器,從精神層面來講,他們確實已經死了。
懶惰則不同,最終會是生理上的死亡。
“七宗罪,七種不同的負面情緒,最后通往的肯定都是死路,只是死法不同而已。”李正總結了一下,“或許…最安全的只有傲慢與貪婪,這兩種情緒即使發酵到極致,也不一定致命,只是會討人不喜。”
硬要歸納的話,感染這兩種情緒的,應該是社會性死亡。
“也不一定。”
幾人身后忽然傳來肖思源的聲音。
眾人轉身才發現,肖思源不知何時已經帶著茍峰從住所中出來。
此時茍峰與手術前已經完全不同,缺失的肢體都被流線型機械肢體補齊,血肉之軀搭配小半機械肢體,整個人仿佛從《賽博朋克2077》里走出來一般,充滿了科幻氣息。
除了四肢,茍峰缺失眼球的那個眼眶被一片深綠色填滿,隱約可見其中閃過大量代碼,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腹部也被大片金屬覆蓋,與本身的血肉間隔開,他的肝臟與腎臟也被人工臟器給替代補充,不但缺失的功能徹底恢復,甚至比以前還要強大。
“不錯啊,劉奇少還挺舍得下血本,居然拿出這么多好東西作為補償。”李正通過普雷爾斯之眼將茍峰身體各部位功能看得一清二楚,清一色白金品質,綜合戰斗力可能比宴光還強!
從這一點看,劉奇少確實算得上“愛兵如子”,難怪別人會推崇他當昆侖總負責人。
“是啊…可惜我暫時還沒掌握安裝腦部芯片的技術,不敢隨便給他動刀,不然有一塊內置戰術芯片連接配合,這些機械肢體連磨合都不需要,直接就能投入戰斗。”
肖思源不無遺憾地說道。
他倒是可以讓醫療床自行操作安裝腦部內置戰術芯片。
不過茍峰畢竟是他的熟人,大腦又是人體最復雜的器官,肖思源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對了,剛才聽你們在討論七宗罪?”
“我倒是覺得,傲慢與貪婪才是最容易死的。”
“舉個例子,要是有實力不如你的人在老李你面前裝逼,而且是那種毫無底線的強行裝逼,你會不會忍不住出手弄死他?”
李正抬頭非常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用力點頭:“如果是陌生人敢這么做,并且情節惡劣的,絕對弄死,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