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真正的目的

　　自從許正道和大導演張凱歌掐架后，整個網絡世界就陷入了狂歡狀態。各路人馬唾沫橫飛，有人翻出張凱歌家底，有人猛揭大師傷疤，有人發掘許正道的過往，有人從電影行業的高度指點江山…

　　在這場不見當事人盔甲舞動、只有旁觀者擂鼓的大戲中，作為新聞的制造者——媒體，卻始終小心翼翼地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上，既不挺誰，也不打誰，就生怕惹火上身。

　　在聯名信發出來后，情況開始發生改變。不少媒體覺得陳凱歌他們小題大做，有抱團欺負人的嫌疑。到這個時候，很多媒體開始倒向許正道一邊。尤其是南方系這種特別喜歡念叨民主自由的媒體，在他們看來張凱歌他們抱團抵制許正道，就是利用強權打壓弱勢群體。

　　“一些文化名人的能量背后是他們所擁有與強大權力結盟關系，在一切都返諸平凡的時代，文化名人似乎成了中國文化或文藝的闡釋人，天地萬物集于一身，似乎只有他們才擁有代表海棠的發言權。他們的文化權力，不僅可以左右通吃、暢行無阻，而且形成了小圈子，可以肆意打壓跟他意見相悖的人。”——《南方都市報》

　　“張凱歌應該以一個國際級導演的氣魄對待許正道和《煎餅俠》，就算不喜歡許正道和《煎餅俠》也不應該惡語相加，更不應該動用自己的影響力搞聯合封殺。偷票房這事真怪不到許正道的頭上，他一個新人導演，怎么可指使院線偷《無極》的票房？即使張凱歌真的認定他是幕后主使，也應該走法律程序，而不應該動用權力搞封殺。在這件事上，誰無恥，誰不無恥，公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羊城晚報》

　　“浸淫于西方文化語境中的張凱歌們，在無根無源的狀態下隨波逐流卻自以為緊跟了世界潮流，恍然以主流自居。當緊貼地面的許正道冒頭后，已經過時的張凱歌們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后，便動用手中的權力，肆意打壓。”——《華西都市報》

　　新浪網發起了一項有超過三萬名網友參加的兩項關于“張凱歌和許正道”調查的投票，絕大多數網民都在聲援許正道和《煎餅俠》。

　　在“張凱歌和許正道，你支持誰？”的調查中，有73.58網友選擇“支持許正道”；15.06網友選擇“雙方和解，以求雙贏”；11.36網友選擇“支持張凱歌”。在“如果許正道被封殺，您要做什么？”的調查中，26.58的網友表示“捐款給許正道，讓他繼續拍電影”；有53.6的網友說“將狀告《無極》品質低劣，要求退回票款”。

　　在北平城郊的一棟別墅中，張凱歌夫婦坐在電腦前，眼里寫滿迷茫。

　　張凱歌以為憑著自己的名聲，帶著京圈大腕們振臂一呼，肯定是天下景從。媒體、群眾和輿論都會站在自己一邊，沒想到不光網民罵自己，除了跟京圈交好的媒體外，其他的也都在罵自己。

　　張凱歌真的被搞懵了：“為什么會這樣？我們明明是受害者，《煎餅俠》明明偷了我們的票房，為什么大家反而罵我，反而抵制我？”

　　張紅滿眼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么多圈內人出來幫我們說話，可網上的網民都跟瘋了似的，全都在罵我們，很多報紙也都站在了許正道一邊。這是怎么了，這個世界瘋了嗎？”

　　過了好一陣，張凱歌突然嘆了口氣：“也許我真的有點過時了，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么，也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

　　作為上級主管部門，電影局對電影系統的動向一直保持著高度關注。《無極》和《煎餅俠》的沖突從一開始他們就在關注，現在眼看事情越鬧越厲害，他們覺得不能再坐視不管，不能讓他們再鬧下去了。于是，他們將雙方當事人分別叫到電影局談話。

　　跟許正道談話的是電影局局長佟剛，他端著茶杯，冷冷地道：“沒看出你年紀的不大，本事倒是挺大的，搞得滿城風雨，讓整個電影圈都蒙羞了。”

　　許正道一幅寶寶很委屈的模樣：“佟局，這不關我們的事啊，偷票房是院線的事，張凱歌卻出來罵我，還拉著一幫人抵制我們！我們也是被逼急了！”

　　佟剛知道這事不能怪許正道，是張凱歌他們不敢招惹院線，就拿許正道殺雞儆猴。沒想到許正道不是任人宰割的雞，反而搞得張凱歌他們一身騷。不過都把許正道叫來了，不敲打一番肯定不行：“把你逼急了？把你逼急了又如何！你知道不知道最近有多少電話打到電影局，要求封殺你，封殺你的電影？你知不知道北影廠有多少人是從延安出來，這些人都是張凱歌的叔叔，別人的電話是可以打到上面去的？”

　　許正道作出驚恐的表情：“佟局，電影局不會真的封殺我吧？”

　　佟剛對許正道的反應很滿意，冷哼一聲：“當然不會。我們是國家機關，不是私人機構，更不是某些人的整人工具。不過你以后要老實一點，好好拍電影。電影行業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來之不易，誰破壞了這個大好局面，誰就是海棠電影的罪人。”

　　“從今以后，我一定老老實實做人，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為海棠電影作出應有的貢獻。”許正道慷慨激昂一番，然后試探著問道：“佟局，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說？”

　　佟剛喝了口茶，冷冷地道：“你想說什么？”

　　許正道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我聽院線的人說，全國電影每年被偷的票房超過10，甚至20。現在國產電影本來就很慘，大部分都在虧損，再加上偷票房，很多本來不虧損的電影都虧損了。我覺得現在院線能夠偷票房，主要電影售票系統太落后。我們應該打造更先進的系統，在電影票售出十分鐘后即時上報，任何對于系統的修改都會被跟蹤，這樣就能避免電影院搞暗箱操作。”

　　佟剛露出無語的表情：“你說得倒是容易。我們國家從99年開始推廣聯網售票系統，到現在已經五年，加入院線的電影院有將近1600家，平時在終端上看到的，有票房數據上報的，也就700來家。現在舊系統都還沒有全國普及，你就想搞新系統，可能嗎？再說了，這個系統哪兒來，你造一個啊？”

　　國家從1998年開始籌建影院的計算機售票系統，在1999年開始全國推廣；但國內現在的售票系統非常落后，數據也不對外公布。

　　今年7月份科技部正式頒布了計算機售票系統技術的國家標準，售票系統才逐步走向正規。要到2010年左右才能建起來真正規范的售票系統，才可以實現每天分地域、分影片、分院線、分影院、分廳、分場地統計票房情況。要做到許正道說的電影票售出十分鐘后即時上報，要等到2014年以后去了。

　　許正道拍了拍胸口：“我們可以造。”

　　佟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我開玩笑吧？”

　　許正道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佟局可能不知道。我們公司除了搞電影，也在搞互聯網。現在電影圈很多人用的那個網站友多多就是我開的。這次《煎餅俠》能夠取得這么好的成績，友多多的推廣起了很大作用。我們的技術能力是很強大的，搞這樣一個系統對我們來說不難。只要我們來搞，絕對可以搞出比市面上所有售票系統軟件都先進的軟件，從而對各家電影院進行有效監控，減少偷票房的現象，讓電影產業健康發展。”

　　佟剛聽到友多多是許正道的公司，心頭微微一凜，意識到自己有些小看許正道了。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陣怪異的感覺，心想這次和《無極》的大戰不是這小子故意搞出來的吧？目的就是為了推廣他們研發的電影售票系統；如果是這樣，這小子就太恐怖了！

　　佟剛不動聲色地道：“你們的系統開發多少了？”

　　“我們還沒有搞呢，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許正道義憤填膺地道，“這次《煎餅俠》上映，明明是院線偷票房，結果我陪潑了一身臟水，說我偷票房。我特別氣不過，就想搞一個系統，讓票房數據變得更透明，證明我不是那種偷票房的人。”

　　佟剛微微點頭，看來是我多慮了，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可能耍手段耍到這種程度，要是他的公司能搞出這種系統來，那倒是大好事一件，便笑著鼓勵道：“院線售票系統跟一般的軟件不同，必須通過總局驗收，在獲得了牌照后才能銷售。如果你們的系統真的比其他系統先進，能夠有效對各個電影院進行有效監控，減少偷票房的可能，那到時候總局不但會大力推廣你們的系統，還會給你們發獎。”

　　許正道喜笑顏開地道：“有佟局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從電影局出來，許正道看著略顯蕭瑟的街道，輕輕呼了一口氣。電影局已經發話，《煎餅俠》和《無極》的戰爭也就結束了，不可能再吵下去，不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

　　通過返點打擊《無極》，除了吸引用戶注冊，提升自己的名氣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刺激張凱歌，讓他跳出來揭開偷票房的黑幕，進而暴露國內的電影售票系統存在的嚴重不足。

　　在許正道穿越前，國內的電影售票系統具備影片排期、電影售票、賣品銷售、報表統計、電話語音及互聯網售票等功能，幾乎掌握影院的全部商業秘密。要是掌握電影售票系統，不但有切入電商領域，開展網票業務的可能，而且有可能控制中小院線為我所有。

　　現在市面上的電影售票系統就三款，滿天星、火烈鳥和火鳳凰，如果刑天能干掉市面上的大部分售票軟件，壟斷電影售票系統，那就能借助電影售票軟件的技術黏性，以信息化整合并不統一的中小院線們，讓他們在刑天的統一指揮下沖鋒陷陣。

　　這樣許正道不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去搞院線，就能夠將一批電影院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才是《煎餅俠》和《無極》這場戰爭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