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條規則

　　上午的陽光斜射進辦公室，灑落在地面，金晃晃的。許正道趴在辦公桌上，心無旁騖地撰寫跟淘寶的聯動方案。

　　牛風對淘寶和煎餅俠聯動的想法非常感興趣，畢竟不需要花一分錢，就能夠請到柳亦菲等明星幫自己做廣告，還能在電影中植入淘寶廣告，怎么看都是好事。他就讓許正道盡快拿出方案來，以便討論如何具體操作。

　　昨天晚上回去后，許正道開始做聯動方案，一直做到凌晨。早上到了辦公室，交待完工作之后，他又開始趕方案。今年賀歲檔有張陳兩位大導演的新片，再加上香江賀歲片，競爭會非常激烈。如果跟淘寶聯動，那他就有可能踩著兩位大導演的肩膀一飛沖天。

　　在許正道埋頭寫方案的時候，柳亦菲趴在辦公桌上，雙手托著下巴，眉眼彎彎的看著許正道笑。早上賣完煎餅，回到刑天，她就跑進許正道的辦公室。許正道比較忙，跟她說了幾句，就埋頭趕方案。柳亦菲沒有走，就趴在桌子上看著許正道。她非但不覺得無聊，心里反而像喝了蜂蜜水似的，甜絲絲，感覺特別幸福。

　　許正道埋頭寫了一會兒，抬起頭，見柳亦菲眉雙手托著下巴，臉上有盈盈笑意，秋水般的眼眸里散發出溫柔的光芒。他內心蕩漾起一種春水般的波瀾，覺得有個女孩子這樣陪著自己是如此溫暖，是如此幸福，柔聲道：“茜茜，你在這里呆著不無聊嗎？”

　　柳亦菲甜甜笑著：“不無聊。我覺得特別開心呢。”

　　許正道笑道：“就這么呆著，有什么好開心的？”

　　柳亦菲很認真很認真地道：“因為可以看著你呀，只要看著你，我就特別開心。”她突然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我好喜歡這種感覺哦。”

　　許正道心里微波蕩漾，這丫頭是真的喜歡我呢，他看著少女溫柔如水的眼睛，看著她紅艷艷的嘴唇，胸腔內突然騰起一團火焰，喉嚨一陣發緊。他走到柳亦菲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就在柳亦菲詫異的時候，他輕輕抬起柳亦菲有著漂亮弧線的下巴，將頭緩緩伸了過去。

　　柳亦菲呆呆的望著許正道，看著他的臉向自己慢慢伸過來，看到了他眼中燃燒的火焰，感受到了他噴出的熱熱的鼻息。她臉上潮紅一片，又期待又含羞的閉上了眼睛，心頭像有一百頭鹿在亂撞，簡直快要將胸腔撞開了。

　　就在兩張嘴唇快貼在一起的時候，樓道里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

　　柳亦菲打了個激靈，用力推了一下許正道，潮紅未退的臉有些慌張，作出正襟危坐的模樣：“師兄，我都體驗生活好幾天了，也一直在努力的找杜瀟瀟這個角色的最高任務，可我找不準。你覺得杜瀟瀟的最高任務是什么呢？”

　　許正道無比詫異，怎么畫風突變，跟我討論起角色來了，是害羞了嗎？就在此時，他感覺到有人走到門口。抬眼一看，是柳曉麗。他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要不是茜茜把我推開，剛親下去，柳曉麗就進來了！

　　許正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裝作指導柳亦菲的樣子：“我幫你分析沒用，你必須自己去體驗，自己去感悟！”說完，他假裝才注意到柳曉麗：“柳女士，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坐吧。”

　　柳亦菲也作出驚訝的樣子：“媽媽，你怎么來了？我跟師兄正討論角色呢。”

　　柳曉麗看看許正道，又看看柳亦菲，她沖柳亦菲笑了笑，柔聲道：“茜茜，你去排練室排練。我跟許導演有些話要說。”

　　許正道眉頭微微皺了皺，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也對柳亦菲道：“茜茜，你該去排練了。還有十來天電影就要開機了，你可不要偷懶啊。”

　　柳亦菲“嗯”了一聲，走了兩步回頭笑著沖許正道擠了擠眼睛，仿佛是在說，你要跟媽媽好好聊哦，然后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許正道若無其事地招呼道：“柳女士，你坐吧，有什么話坐下來說。”

　　柳曉麗來到柳亦菲的椅子坐下，凝視著許正道的眼睛。她打探過許正道的情況，知道他是北電的研究生，也知道幾個月前憑借一部十萬塊的小成本電影震驚了加拿大奇幻電影節，引起姜志強的關注，還被好萊塢買走版權。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孩子，但正因為如此，她才不希望柳亦菲跟他在一起。

　　柳曉麗雖然不是娛樂圈的人物，但親戚中有娛樂圈的，也認識不少娛樂圈的朋友。她太清楚娛樂圈是怎么回事了，清楚娛樂圈有太多誘惑，太容易節外生枝。國內排得上號的導演，陳藝謀、張凱歌、封小剛等人都結過婚，也都離過婚，身邊一直女人不斷。

　　柳曉麗不希望女兒重復自己的命運，人到中年離婚，帶著孩子四處漂泊。

　　她本來是堅決反對女兒進娛樂圈的，可這孩子性格有點倔，哭著鬧著非要當演員。她擰不過女兒，只能答應讓女兒考北平電影學院。不過她暗暗定下一條規則，不允許女兒跟娛樂圈的人戀愛結婚。

　　這是她在心里偷偷定下的規則，沒有對柳亦菲說過。

　　柳曉麗看著許正道心想，你要是搞科研的，或者是搞其他藝術的，我不會攔著你們，可惜你是娛樂圈的，還是出軌率特別高的導演，我沒辦法讓你跟茜茜在一起。

　　也許你是個好孩子，也許對愛情非常忠貞，但我不能拿女兒的幸福作賭注！

　　柳亦菲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的柔和被堅決和冷漠取代，仿佛坐在審判庭上的女法官：“你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吧？”

　　許正道知道不能說實話，說我真的喜歡上她了；也不能說假話，說我對你女兒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能說半真半假的話：“我是有一點喜歡茜茜。像她這么漂亮，這么可愛的女孩子，要是一點都不喜歡，那一定不是正常男人。我相信跟她合作過的年輕男子，林智穎啊，黃曉民啊，胡歌啊，都有一點喜歡她。我跟他們一樣，是有一點喜歡她，但僅有一點喜歡而已，不會真有什么想法，更不會有什么出格的舉動。我知道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昨天的成人禮更讓我切實的感受到了這一點。我跟茜茜相遇是一段緣分，但這段緣分到電影下片也就結束了。我們就像兩條直線，從不同的方向出發，在某個點相遇，最后各奔東西。”

　　柳曉麗滿意地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我想要說什么。”

　　許正道淡淡地道：“娛樂圈就是斗獸場，要是我連這么一點眼色都沒有，那我真的不用在這個圈子混了。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讓我們保持現在這種狀態，直到電影結束。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好好地拍完，也希望茜茜能快快樂樂的，希望你能夠答應。”

　　柳曉麗也不希望把事情搞得太過火：“我答應你。茜茜這種年齡的女孩，對異性產生好感是正常的，也是很美好的。只要你們不往更遠的地方走，我不會強勢介入。”

　　許正道聽到柳曉麗這么說頓時放心了，他很怕柳曉麗對自己說，這部戲我們不演了。那樣不光電影拍攝會受影響，就連友多多的推廣計劃都會受影響。電影還有十來天就要開機了，要是這個時候換演員，根本沒時間訓練和排練，電影質量肯定會大打折扣。

　　柳曉麗是來跟許正道說事的，事情說完她便離開了。

　　許正道看著柳曉麗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不然也不會用十多年的時間，一步步殺回電影圈。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條件跟柳亦菲家差距很大，柳曉麗看不上自己正常。作母親的肯定女兒找個門當戶對的，而不是希望下嫁。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楚莊王蟄伏三年才一飛沖天，一鳴驚人，自己不需要那么久。今年賀歲檔我就要讓這天下知道我的名字；開年之后我們就會啟動第一輪投資；三五年之后，陳驚飛在我眼中恐怕就只是個小房地產商了。

　　柳曉麗果然沒有干涉許正道和柳亦菲的事，她根本就沒有跟柳亦菲說過這事。柳亦菲每天上午賣完煎餅，以及吃過中午飯，都會到許正道的辦公室待一會兒。

　　每次他們都會聊一會兒，但大部分時間，許正道都在忙，而柳亦菲就趴在辦公桌上，雙手托著下巴，眉眼彎彎地看許正道笑。許正道挺喜歡這種感覺，這讓想起了顧城的一首詩，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他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時間很快進入九月，煎餅俠劇組籌備工作進入了最后階段。這個時候，整個劇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確保電影9月8號順利開機。整個劇組就像一臺全速運轉的機器，圍繞著這個最大的目標前進。

　　制片組制定拍攝計劃，并下發通告單，同時聯系各大媒體出席電影的開機儀式，并制定開機儀式的詳細流程、內容和負責人。攝影、燈光和錄音組對設備進行調試，為開機作最后的準備。演員組開始聯系開機后三天內需要出場的演員，以及客串演員。化妝組開始準備開機三天內的服裝。美術組根據開機計劃完成部分場景的調整…

　　作為導演許正道更是忙得簡直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對場景進行驗收，檢查各組的準備得準備情況，布置開機發布會現場，落實演員進組情況等等。劇組的幾乎每一項工作都需要他親自過目，劇組很多工作都需要他拍板，他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

　　9月7號晚上，許正道見到了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還略顯稚嫩的吳精。在穿越前，他跟吳精剛剛合作完，合作非常愉快，電影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許正道笑著拍了拍吳精的肩膀：“吳精，我總算是把你盼來了。趙京這個角色戲份不多，但真的很重要，也非常好玩！這個角色是非你莫屬的！”

　　吳精心里有些奇怪，這個許導演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子，我沒見過他啊，也許是我的影迷吧，他頓時笑了起來：“許導演，你好！我很期待跟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