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妖竟是我自己
四日后，暴雨轉緩。
但山林之間，依舊有淅淅瀝瀝的小雨，在狂風之中飄揚。
“漲潮了。”
周長青站在一棵樹端之上，看著渭水波瀾不休的河水，眉頭一凝。
如果方師祖算的不錯的話，漲潮便意味著那渭水的大妖，要出現了。
想到這里，周長青目光一動，其右手一抬，就見掌心之中出現一張紫色的符箓。
于那符箓之上，當即有一行字，緩緩浮現而出。
“方師祖讓我們集合？”
看到紙上的字，周長青的目光頓時一動。
下一刻，就見樹端之上一陣清風席卷而來。
一盞茶的時間后，在一處山崖之上，隨著劍光一閃，周長青的身影，當即出現在山崖前的空地之上。
“方真人，您可是發現了那渭水大妖的蹤跡？”
看著站在風雨之中負手而立的方淮真人，周長青行了一禮后，恭敬的問道。
“嗯，經過這幾日的觀察，老道總算確認了浪潮掀起的源頭。”
方淮真人一臉凝重的點頭道。
“不過這卻不是叫你們過來的原因，而是因為這幾日老道采集雷劫之氣，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此點，或許會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造成不可預知的影響，故而趁著潮水還未起落，先讓你們集合，以防萬一。”
“真人也在這幾日采集了雷劫之氣？”
聽到這句話，周長青的眉頭一皺，臉上浮現一絲古怪之色。
這幾日但凡是有雷霆出現，他都前往雷云層采集雷劫之氣，可是都沒有發現方淮真人的蹤跡。
莫非自家這位師祖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在雷霆之初時，就可以采集雷劫之氣的地步。
想到這里，周長青不由得對于這位方師祖產生了一股敬意。
此前他小心處事，果然是正確的。
“師祖不虧是師祖，果然經驗老道，修為深厚。”
想到這里，周長青忍不住問道。
“不知師祖在雷云層之中，都發現了什么？”
“等林九來了在說吧。”
方淮真人沉聲道。
同一件事，若是反復說兩遍的，怪累的。
不過片刻的時間，就見林莫然操縱著紫鱗天龍斬，從另外一個緩緩飛來。
“見過師尊，見過周師弟。”
方一落到山崖前的空地上，林莫然便恭敬的說道。
“嗯。”
周長青點了點頭。
“老九，接下來的行動，你還是和你周師弟一起行動吧，即便有你師弟暫時借給你這件飛行法器。
但是你的速度還是太慢了，一旦出現什么問題，反而會對我們造成拖累。”
見林莫然到來，一旁的方淮道長卻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敲打自家弟子的機會，當即一臉擔憂的嘆息道。
聽到這話，林莫然的臉皮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要不是周長青的紫鱗天龍斬，才只是陰神境的他，此刻過來怕是只能一路飛奔了。
不過這幾日，得到紫鱗天斬之后，林莫然在私下里，也不斷地鍛煉并挖掘此物的妙用。
他自問，真遇見事，還是有些自保之力的。
當下，在短暫的沉吟之后，道。
“弟子的本事，弟子知道，師尊放心便是。
倒是師尊突然提前叫我們過來的，難不成現在就找到了那渭水大妖的蹤跡？”
“等到渭水正式漲潮的時候，那蹤跡自然會有了，不過叫你們過來，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眼下既然人已經到齊，那么我們就長話短說。
此前為師曾懷疑那渭水大妖的肉身最少有武道第六境的修為。
不過這幾日，為師卻懷疑，此妖的神魂之力，也最少達到了道家第六境的分念之境。”
說到這里，方淮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道。
“此妖，怕是天賦驚人，有成為絕世大妖的資格。”
“神魂和肉身，同時達到第六境，師尊你是根據什么依據判斷的？”
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些不滿的林莫然，眼神也同樣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異類修行。
除了一些天賦異稟的妖獸之外，大多數于神魂方面，都要遜色于人族。
也正是因為如此，妖類修行都是以十年、百年計。
“莫非那渭水之妖，真的是一頭蛟龍不成？”
想到這里，林莫然頓時皺著眉頭，看向了方淮道長。
“想來不差，至于為師之所以有如此判斷的原因，則是因為雷云層之內反常的雷劫之氣。”
迎著林莫然的目光，方淮真人當即說道。
“何以見得？”
見自家師尊和師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周長青的神情也不由得鄭重了起來。
“往常如這種爆裂的雷雨層之內，雷劫之氣在云層之中，不說隨處可見，卻也較為容易尋得。
可是為師在得到了周師侄的五雷養氣法后，較之以往提前踏入雷云層之內，卻發現雷劫之氣，不僅極難尋得，且數量之稀少，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可這段時間，雷云層內卻沒有任何的變故，也不存在人為的干擾，故出現這種現象，定然是云層之中的雷劫之氣，被提前吸取。
能夠在老道之前，吞噬如此大量的雷劫之氣，也只有那在漲潮之前，出現的渭水大妖，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了。”
說到這里，負手而立的方淮真人，眼中的凝重更甚。
且因為此時風動的原因，使得其衣衫卷動的一刻，配上眼前這幅憂國憂民的摸樣，頗有一種絕世高手的落寞之感。
看到這一幕，周長青的臉色很復雜，他懷疑自家師祖口中的變化是自己引起的，故而問道。
“不知方淮真人您一般是在什么時候踏入雷云層的，不瞞真人，這幾日我也進過雷云層。”
“自然是雷聲消散之后進入的。”
聽到這話，方淮真人理所應當的道。
“雷層爆裂的時候，我輩修士又豈能踏入，那雷劫之氣產生時，所出現的虛幻世界之境，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擋的。”
說道這里，方淮真人語重心長的提醒道。
“師侄，我知你天賦異稟，但這雷劫之氣的水很深，日后前往要謹慎行事，這次沒事，只能說明你的運氣好。”
“是啊，周師弟，雷劫于我等修士而言，乃是生死大事，萬萬不可馬虎。”
一旁聽明原委的林莫然，也是一臉甚重的提醒道。
對于這位突然多出來的周師弟，他還很是感恩的，自然不愿意看見后者意氣用事。
“嗯，弟子明白。”
周長青臉上一臉受教的說道，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
弄了半天，竟然是因為自己把雷劫之氣全喝光了，使得自家師祖連湯渣都沒蹭到，故而引起了警覺。
“不過這樣也好，師尊和師祖警覺，到時候便不容易出事。”
又商議了一番接下來遇見大妖，應該如何迎敵或是求援之后，三人便靜靜的站在山崖上開始耐心的等待起來。
轟隆！
不知過了多久，寬廣的渭水湖面上掀起了一陣大風。
在這股大風之下，本就因為這幾日雨水積累，似得水面高漲的渭水河上，在這股大風席卷而來的一刻，頓時掀起了一股巨浪。
轟隆！
這浪潮來的極為突兀，是這河底有龐然大物，在此刻瘋狂攪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