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滅武仙、離奇逝世
月光幽幽，倒映一汪明月。
周長青盤膝而坐在湖中涼亭的房頂之上，有燁燁光華浮現，似一件銀色的白衣。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月光不僅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越發的濃郁。
當那月光達到一定程度之上后，隱約之間，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剎那鼓漲了胸腹。
“嘶…”
恍惚之間，似乎有一道吸氣之音響起。
就見那濃郁的月光，開始不斷地減少，似在被某種力量不斷吞噬一般。
而當涼亭之上，那一大片霜白的月光徹底消散的一刻。
一個肉眼可見的淡白色人影，當即出現在半空之中。
那人，赫然正是魂魄出竅的周長青。
“以浩然正是養神，以游神御氣之法煉化月華。
只是短短不過數天的時間，我的神魂便已經徹底達到了瑩瑩之輝的地步。
按照目前的速度，在下次進入古卷世界之前，應該可以成就陰神之軀。”
想到這里，周長青抬頭看了一眼漸漸斂去的月光，只是心念一動，神魂便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中。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從顯形之境突破到陰神之境。
這種速度要是傳揚出去，定然會顯得驚世駭俗。
可周長青卻是覺得理所當然。
無論是天罡之法，還是浩然正氣，都絕非尋常人所能接觸。
若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月之功比不上旁人二、三年的修行，豈不是顯得太過廢物。
況且，若是有著修煉神魂的天材地寶相助，便是尋常之人，花費數月的時間，也能凝聚陰神。
畢竟，成就陰神之軀，只需要不斷地吸收月華淬煉魂魄。
想到這里，周長青從涼亭之上一躍而起。
隨著一念一動，一把雪白的長劍當即浮現在半空之間，落入他的手心。
月下舞劍，似蛟龍出行，如白鳳浮空。
手中長劍點在平靜的湖面之上，就見劍鋒一顫，自有一股輕弱力道反震而來。
使得握劍的周長青，當即凌空轉體，再度躍上高空。
“游神御氣。”
下一刻，一身白衣于半空之間緩緩落下，雙腳站立在平靜的湖面之上而不沉。
周長青持劍而立，平穩的立身在湖面之上。
他閉上雙眸，體內氣息開始向著四周逸散，頓時四周的聲音，在耳中不斷放大。
風聲、樹葉唰唰之音、更遠處的蟲鳴等，無一不落在耳中。
所謂游神，并非只是神游太虛，也可在加強六識之力。
存魂在軀，從而使得神念與天地交感，洞察秋毫于微末之間。
至于御氣？
以周長青如今的法力，雖然做不到凌空虛渡，卻可御氣在側。
再加上躍巖之法，便能完成種種在前世種種不符合尋常定理之事。
如方才一劍點水，便扶搖直上，如現在腳踏湖面，而不落分毫。
“誰？”
便在周長青漸漸將心神沉寂在天地之間時，其眼眸猛然一睜，看向小湖左面的樹林之內。
“你這書生，好敏銳的感覺，此番倒是我擔憂過多了。”
幾乎在周長青聲音響起的一刻，一聲大笑聲，隨著左千均的到來，而傳遞而開。
周長青腳下一踏，身體倒飛而起。
不過二個呼吸的時間，便跨越了近二十余步的距離，落到了涼亭的走道之上。
“好俊的身法。”左千均目光一亮，當即贊道。
“左校尉深夜來訪，該不會只是過來看我練劍的吧？”周長青微笑道。
御劍飛行固然是他向往之所在，但這蜻蜓點水，亦有一份不俗的風采。
“本來是有事，不過看書生這身法劍勢，卻有些手癢難耐。”
左千均目光落在周長青手中的長劍之上，不由得說道。
“周書生，與我此時一番如何，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刀快。”
“來！”
周長青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朗聲說道。
他也想試試在加持了游神御氣之法后，自己的劍勢會是如何？
“只希望左千均的刀，不比他兒子左小千差。”
話音一落，頓時刀劍在月下交鳴。
一炷香后，兩人分別站在涼亭的兩根長柱之上。
“不知左校尉如今處于武道的哪個境界？”周長青看著收起長刀的左千均道。
后者雙眸緊閉，似在回味方才的刀光劍影一般，數息之后開口說道。
“左某如今處于武道先天之境的化勁階段，本以為左某的刀，除了我那位林遠兄弟的槍能擋住。
不曾想，今日卻被你這書生給壓制，常人劍法能有一兩次羚羊掛角便已十分難得。
但你的劍法卻截然不同，似天外之劍一般，看似有跡可循，卻難以捉摸。”
“左校尉繆贊了，你的刀可比我那位好友的刀，更為鋒利。”
周長青謙虛的說道，便也商業吹捧了一把。
經過方才的一戰，他也能夠知道自己如今近身的實力，已可斬殺化勁強者。
是的，斬殺。
若化勁武者沒有能夠擋住曲直劍的護身之器，憑借著浩然之氣的加持，以及劍術越發強大的威力。
尋常化勁期的武者，在他手中走出不過十招。
左千均除外。
因為，周長青能夠感覺到他的刀中還藏著一股力。
這力道之中，藏著一股神。
尋常妖魔不可擋。
你爹終究還是你爹。
想起左小千，周長青的嘴角微微一翹。
“左兄方才說你是化勁武者，不知在這之上，武者還有什么境界？”
“周書生劍術如此之高，難不成你不是修的武道？”左千均詫異的道。
“我修上清之道。”
“難怪你的劍如天外之劍，想來你還有一招御劍之術吧。”左千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自詡天賦驚人，但看著周長青那張最多十七歲的臉，卻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在我兒小千的刀道天賦驚人，等他成長起來，以其飛刀之能，未必就比這周長青差。”
一念即此，左千均當即收斂了心神。
“如道家三境九階一般，武道也有三境九品，是為肉身境、先天境、武仙境。
肉身境就不比多說，畢竟你家中老仆便是鍛骨境的武者。
不過我觀他左膝有創，加之年邁導致氣血衰敗，怕是一身實力下滑嚴重。
不過三刀砍死尋常筋膜境的武者不成問題。
你以后若是能成道家不可言，或許可以尋來塑骨補血的靈藥，為其彌補虧損。”左千均若有所指的道。
“我就知道福伯不簡單。”周長青心中想道，當即拱手道謝。
“多謝左校尉提點。”
“同是練刀之人，此事不必在意。”左千均擺了擺手道。
“至于武道中三品，則分化勁、罡芒、不破三品。
至于武仙境，則是分為通竅、天象、以及最后的踏天之境。
據我所知，當年戚家軍的主帥便是只差半步，就可成為天象之境的三品武者。”
“可惜戚將軍一生大多時間都在領兵作戰，若是其潛心武學，或許有生之年，可以問鼎一品踏天之境，成就不滅武仙。”
“至于這境界之中的種種區別，你若真想了解，可以前往你陽明學府的藏書閣。
畢竟陽明圣人，除了是儒家圣人之外，還是我大炎王朝近二百年來，唯一一位已知的不滅武仙。”左千均無比推崇道。
“陽明圣人竟然還是一位武仙？”周長青瞳孔猛的一縮。
腦海里，頓時浮現出當日在浩然白玉臺上時所看見的那名豐神俊朗的青衣人影。
“可竟然既是不滅武仙又是圣人之尊，為何又會早早逝世？”周長青的目光頓時看向左千均。
鎮魔司既然作為大炎王朝鎮壓天下群邪的第一武力，對于此事想來會多有了解。
“這卻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或許是因為圣人憂心天下，而過早心力耗盡吧。
但我曾翻閱鎮魔司內的典籍之時，曾發現過一個頗為蹊蹺的秘聞。
那便是當年陽明圣人死去之前，曾經來過我鎮魔司。
在那之后，我鎮魔司的一批頂尖高手也隨之不翼而飛。”左千均一臉凝重的道。
“不翼而飛，確定不是不幸死亡？”周長青詫異的道。
“的卻是不翼而飛，檔案只是記載他們跟隨那位心圣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
但最終只有心圣一人回來，而這之后不久。不過十年的時間，心圣便隕落而去。”
“左兄可知這些前輩高人是去了哪里執行任務？”周長青追問道。
不管是圣人還是武仙，都不弱于道家不可言之境的純陽神仙之境。
雖說在體系修行之初，會因壽命而有所區別，但到了最終一步，卻也絕對不值一兩百年的時間。
“你們鎮魔司中的卷宗可曾記載過圣人是否受傷一事？”周長青再次問道。
“圣人是否受傷，又豈是我輩所能看見，實不相瞞，我也曾這般想過。
可再往上查，便已經查無可查。
或許等到我有朝一日成為上三品的武者，便有資格知曉此事。”左千均一臉神往道。
旁人也許得知這等要命之事，會心生膽怯，可他不同。
越是險峻高峰，他便越發想要去攀登。
此生若是能得見天外天，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恨不得與前輩先賢飲酒，恨不得與當世最強，一起拔刀問天。”
每每只要想起這些，他便不由得熱血沸騰。
不過注意到天邊的夜色越發濃厚，他卻是想起了此次前來找周長青的目的。
“周書生，今夜前來，我原本只是想提醒你小心楊峰。
畢竟，這幾日已經有五人被無緣無故吞噬精血而亡。
不過經過方才一戰，我卻知道那楊峰應該傷不了你，如此左某也該離去了。”說著，左千均當即拱手說道。
“左校尉現在莫非是要去捉拿那邪徒歸案？”聽著這話，周長青目光一動。
“左右今夜已無事，不如我與你一同前去如何，正好我也想看看鎮魔司，是如何辦案？”
“周書生若是想去，那自然最好，不過今夜若是那賊人現身，還請周書生盡量配合我的行動。”
“無故吞噬精血而亡？”周長青聞言目光微微一動。
“左校尉可否具體說說那死去之人的情況，或許我能推測一二。”
聽的這句話，左千均抬頭看了一眼周長青，當即將那幾具尸體的模樣，仔細的描述了出來。
“我曾經聽師尊說過，百蓮教有一種邪法，乃是傳至巴蜀一帶，此法極為邪惡。
可以將人一身精血全部吸干，若是在散發血霧，則可以籠罩整座城池。
時間一長，城池中人的一身精血會被吞噬一空的同時，化作干枯的血尸。”
周長青看著左千均，當即將古卷世界未來羅遠城的一幕，稍加筆墨描繪了出來。
“雖然左兄說那五具干尸與血尸不同，但死法卻是大體一致，或許這其中有所關聯。
畢竟，左兄方才也說那賊人可能功法修煉出了問題。”
“周書生這消息來的倒是正好，今夜要是撞見那賊人，還請務必只傷不殺。”左千均當即說道。
“難怪左兄明明猜到那賊人可能是楊峰，而偏偏沒有主動上門，原來想以其為誘餌，抓出那條隱藏在幕后的大魚。”周長青聞言，當即贊嘆道。
“哈哈，小魚三兩條，又如何比的上大魚美味，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快看看那小魚是否已準備咬鉤。”
話音一落，左千均當即大笑一聲，向著遠處飛奔而去。
周長青見此，則是不慌不忙，和福伯說了一聲之后，便來到馬廄牽出了黃鬃馬。
“駕！”
片刻之后，兩人在小樹林外匯合，向著江州城快馬奔行而去。
半個時辰之后，城南流云巷，一處五層高樓之上。
周長青與左千鈞眺目相望，四周的一切盡數落在眼中。
一些夜色黑暗之處，于周長青的目光之內，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名名身穿兵甲的陰魂之體，正在來回隱秘的巡視。
按照左千均所說，這是因為邪徒太過兇殘，城中江城隍所派來的夜游神。
時間緩緩地流逝，當來到后半夜，丑時三刻的時候，就見附近的夜游神猛的一動，齊齊的向著西南方向看去。
周長青雖然未開望氣術。
但憑借通幽之體，卻看見西南方向的高空，有著一朵常人不可見，但陰魂可見的青色幽蓮，似煙花一般炸開在夜空之上。
賊人，蹤跡已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