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一帆眼前是一盞油燈,漂浮在空中,散發著詭異的光。
黃金打造,看上去有些像阿拉伯神燈。
張一帆皺起了眉頭。
他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靈魂氣息,就在油燈里。
“艾爾瑪,老東西!你有本事殺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殺了我,啊啊啊啊!!!”
張一帆揮動手臂,魔力注入油燈,破除了油燈上的禁忌。
青煙一縷,
一個人影從油燈里飄了出來,面容憔悴,眼眶凹陷,活像一個病鬼。
“終于放我出來了,等等,你不是艾爾瑪那個老東西?”
聲音有些微弱,斷斷續續。
“我不是。”
張一帆搖了搖頭。
他好奇地看著對方的靈魂。
他看得出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連神性生物都不算的普通人。
為什么艾爾瑪要將他的靈魂關在油燈里?
“艾爾瑪呢?那老東西在哪?”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對方問道。
“死了吧,大概!”
張一帆看到的對方的魂體極為不穩定,隨時都有破滅的可能。
他察覺到了艾爾瑪施加在對方身上的法術的本來面目。
這是一種吞噬類秘法,一旦最終完成就能夠替代對方的存在,占據對方的一切。
艾爾瑪為什么要對這樣一個普通人下手?
他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什么?
“死了?艾爾瑪也會死?”
對方一臉茫然,完全不可思議。
“魔王而已,壽命不是無限,自然會死。”
魔王,大概是吧!
張一帆本人都有些不確定。
“艾爾瑪你個老騙子!死得好!死得好!”
滿口的怨憤,臉上各種瘋狂。
張一帆卻呆住了。
對方這一次所說的居然是字正腔圓的華語。
所以,
對方是…
“你,你能,幫我復生嗎?”
滿臉病態的男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張一帆。
既然張一帆能夠破壞艾爾瑪困住自己的魔器,再看對方六臂蛇魔的身份,顯然對方是一個強大的惡魔。
雖然他覺得那些惡魔應該沒有那樣好心,但是對生的渴望還是迫使他問了這一句。
“我不能…”
張一帆搖了搖頭。
讓剛剛死去的亡者復活,以他現在的實力倒也能夠做到。
但是對方的靈魂被艾爾瑪通過秘法壓榨,早已經空無一物。
這些年一直在承受著秘法的折磨早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事實上,就這一會兒功夫,他的靈魂又黯淡了三分之一。
沒救了!
張一帆神情黯然,暗自嘆氣。
如果可以,他真想幫對方一把。
只是他做不到。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對方的身影又黯淡了許多。
“愿不愿意聽一個故事?”
對方看向張一帆。
張一帆點了點頭。
在對方的述說中,張一帆終于了解到對方的身份。
葉修理,華國魔都的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
比張一帆穿越的時間要早三年,他穿越到了無窮深淵下的一個小世界。
某天早上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換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置身仿佛歐洲中世紀的魔法異世界,一個下級貴族的家庭里,并轉生為五歲男孩。
然而他并非從此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因身為貧窮貴族排行第八的兒子,
不但無法繼承家門和領地,連吃不吃得飽都成問題,還得學習魔法自力更生才行…
以他的聰明才智,很快聲名鵲起,成為了王國赫赫有名的貴族精英。
不但成為了八階大法師,擊殺了巨龍,獲得了屠龍者的稱號,還迎娶了王國公主,成為了王國冉冉升起的明星。
一時口快,他在醉酒時將自己是穿越者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妻子。
沒有想到,卻變成了上流社會的談資。
這個消息被日光神教主教得知,通過祈禱上報了日光神,艾爾瑪的一個分身之一。
艾爾瑪下了神諭,將他封為神子,再通過甜言蜜語哄騙他主動進入艾爾瑪的神國。
在那里,艾爾瑪撕破了臉,將他抽出靈魂關入了這盞油燈。
并且日日夜夜通過秘法吞噬煉化他的靈魂。
張一帆看著這個倒霉的同胞,同情不已。
他慶幸自己穿越的是相對安全的水藍星,也慶幸自己一直茍字當道。
看來艾爾瑪關于地球的那些記憶都來自這個葉修理的前世記憶。
可是艾爾瑪為什么要這樣做?
如果他想要獲得葉修理的全部的話,又為什么會在即將成功的時候放棄了這個計劃將安放著葉修理的靈魂的油燈放在這里?
此時葉修理的靈魂已經開始有部分消失,他即將魂飛魄散。
張一帆最終沒有忍得住,迅速將耶達一個手刀打暈,將她輕輕平放在地上。
抬頭道:
“你還有什么遺愿嗎?”
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華語脫口而出。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葉修理破碎的靈魂不住地閃爍。
他看向張一帆,已經里滿是驚訝恐慌和妒忌。
“如果我能夠回到地球,我是說如果,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做一些什么。”
雖然張一帆并不確定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回去,但是至少他一定不會放棄。
“如果不是太麻煩的事情,我回去以后可以幫你做。”
張一帆補充說道。
“謝謝…”
葉修理激動地看著張一帆,目光閃爍。
遺愿,他當然有!
“我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女兒,她們從前住在魔都張巖老街53號,如果這些年她們還沒搬家的話…”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
“那是一棟民國時期留下來的老房子,很好認。如果可以,告訴他們我很對不起她們…
我妻子叫做何合美,我女兒叫做葉龍靈,小丫頭片子從小漂亮。”
葉修理滿臉的不舍。
滿腹的思念,滿腔的傷感。
“可以,如果我有機會回去,我會告訴她們。”
張一帆點了點頭。
“還有…”
葉修理咬了咬牙:
“在院子里的大樹下埋了一個木盒,里面有一把華東銀行的儲物柜的鑰匙。
讓她們把儲物柜里的東西領回來,應該足夠她們一輩子花銷了。
不過租儲物柜的時候我用的名字叫做李察,木子李,讓她們千萬別忘了。
要不然人家是不會把東西交給她們的。”
張一帆頓時五雷轟頂。
為什么葉修理要用假名租一個柜子,為什么他要把鑰匙放在盒子里埋進樹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記得那一個熟悉的名字,李察。
李察果然是一個很危險的名字。
這個時候耶達慢慢的睜開眼睛,滿臉茫然地看著張一帆。
“滋,我怎么睡著了?那個靈魂消失了?”
她揉了揉發酸的脖子,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疼。
“是啊!消失了!”
張一帆嘆了一口氣。
前車之鑒吶!
好在他不叫李察。
咦,這個葉修理的經歷怎么這樣熟悉?
八男?
八男,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