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晴川老爺子」?不,是「爺爺」
都說孩子是媽媽的寶。
但到底是怎樣的母親才會讓自己的小孩獨自一個人留在家里？并且，還是一個在出門前就已經有些生病跡象的孩子，一個人留在沒有人的家里。
如果是迫于生計，那自然無話可說。
畢竟天大地大.....只有活著才能談未來。
可偏偏，晴川靜司的生母就是這樣做的。
不是為了生計......只是單純的去赴所謂的‘閨蜜’的酒會。
然而，這只是發生在晴川靜司幼時的一個小片段而已。
但好歹。
晴川靜司還是好好的長大了。
而且，在他五歲之后，晴川靜司也終于遇上了一個真正對他好、真正關心他的晴川老爺子，他的外公。
看在自己已經活下來的份上，再加上未來再次見面的機會也是很渺茫的前提下。
晴川靜司也沒有恨上自己的母親。
但....也僅僅只是不恨而已。
只不過，晴川靜司以為只是那個叫千裕的女人不喜歡他....或者是，當初還年輕的她沒有耐心、沒有準備去面對一個嬰兒的時候。
他就再一次類似的被拋棄的命運出現在他眼前。
“這就是我那個所謂的母親。”
晴川靜司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空洞、沒有感情色彩、淡漠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手心。
而看著這樣的靜司，雪之下雪乃心里疼的像是在滴血。
原來。
這就是晴川靜司從來都不向自己談及的秘密。
一個不管什么時候、不管經歷了什么。
都從來不向雪之下雪乃傾訴的秘密。
慢慢伸出手。
輕輕的握住了晴川靜司那一雙有些發白、冰冷的手掌。
雪之下雪乃用自己那充滿了憐惜的溫柔的眼神，一點點的融化了晴川靜司那淡漠、冰冷的目光。
“一切都過去了。”
耳邊回響著雪之下雪乃的安心的話語，晴川靜司愣了愣，然后笑著說道。
“對，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個連生病都不敢的自己了。
有你....有小雪在我的背后。
有了躲避風雨的港灣，小船也不再畏懼大海的風險。
有了停下來、歇一歇的落腳處，海燕也不再擔心旅途的漫長。
“我是不恨那個女人的了。”
晴川靜司微微用力的抱住了溫柔注視著自己的雪之下雪乃。
“什么恨啊、愛啊.....這些東西對一個陌生人完全沒有意義，我和愛憐的人生不需要陌生人，不過對于陌生人，還是不要讓愛憐接觸的好。”
“畢竟，社會這么險惡，我的妹妹這么的可愛，萬一不懷好意的陌生人騙走了，我上哪找我這么可愛的妹妹，你說是吧，小雪。”
聽到晴川靜司都已經在開玩笑了。
而且，從語氣里，也不聽出有哪里的虛假。
稍稍放下心來的雪之下雪乃笑著反手抱住晴川靜司的腰間。
將臉頰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有些貪婪的嗅著他的氣息。
雪之下雪乃突然說道。
“阿司，下周等我參加完雪之下家的家族聚會之后，我們一起去看晴川老爺子吧。”
這一句話，雪之下雪乃用的不是疑問句。
是陳述句，就像是在說什么既定事實一樣的語氣。
晴川靜司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喜笑顏開的回應道。
“好。”
“不過，小雪你喊錯了。”
“嗯？”
“不是「晴川老爺子」，你應該喊「爺爺」的，我都已經把結婚戒指給你....你要是在爺爺面前喊「晴川老爺子」的話，爺爺可是會生氣的。”
“我.....我知道.....”
臉紅彤彤的雪之下雪乃小聲的、支支吾吾的回應了一聲之后，直接就不說話了。
晴川靜司也沒有點破雪之下雪乃的害羞。
只是露出一副傻氣十足的憨笑，整個人傻傻的、憨憨的看著夕陽已經落下的夜空。
好一會。
“阿司，拜祭完....爺爺之后，我們...我們把爺爺請回供奉吧。”
晴川靜司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過了好一會，應該差不多有幾分鐘之后，他才回答一個字。
“好。”
夜晚，四楓院家。
給已經額頭相貼、面帶淺笑地進入香甜的夢鄉的女兒、姨甥女蓋好被子之后。
四楓院京子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房門發出一聲輕響。
關好門之后的四楓院京子很快就從他們夫婦、女兒房間所在的二樓回到一樓的客廳。
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在看著工作報告的四楓院康彥立馬就注意到從樓上下來的妻子。
“孩子們都睡了嗎？”
將手中的報告習慣性的放到沙發邊上的空位上，伸手攬住了坐下沙發后就靠在自己身上的妻子，留意到妻子臉上的有些沉悶的表情。
四楓院康彥輕聲問道。
“怎么了？”
四楓院京子沒有回答，而是更加貼近自己的丈夫。
她這一番動作讓四楓院康彥不禁有些疑惑不解了。
這是怎么了？
不過，他還是給自己的妻子留出了一點安靜的、整理思緒的時間。
過了一小會。
“康彥。”
“嗯？”
“今天，千裕好像回來千葉了。”
“誰回來了？”
因為走神的緣故，四楓院康彥第一時間并沒有想起妻子口中的‘千裕’指的是誰。
但很快。
“千裕回來了？”
沒好氣的橫了眼走神的丈夫，四楓院京子一邊重新將腦袋枕在丈夫的肩膀上，一邊繼續說道。
“嗯。”
有些冷淡的回答。
四楓院康彥有些尷尬的抬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
“剛剛在樓上的時候，愛憐說她今天排練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很像千裕的身影。”
“只是很像而已.....不一定就是千裕吧。”
四楓院康彥的語氣有些懷疑。
“我記得上次去靜司那的時候，家里可是一張千裕的照片都沒有。”
“而且，愛憐被送回來岳父那的時候還很小，我想她應該是沒見過千裕的吧。”
聽著丈夫的話，四楓院京子也是認同的點點頭。
“對，再加上靜司一直以來都盡力的減淡千裕的痕跡，正常來說，愛憐應該是不知道千裕的樣子的。”
“這不就是咯，應該是.....”
“但是。”
四楓院康彥的話沒說完，就被妻子一個「但是」給打斷了。
“但是，愛憐畢竟也是千裕的女兒。”
腦海里回想起曾經自己所見的那道明媚的笑容。
四楓院京子內心也不禁被蒙上一層暗淡。
“即便是她們這么多年都從來沒見過面，但又怎么能確定愛憐就一定認不出自己的媽媽呢？”
即便是時間再怎么長遠。
即便是距離再怎么遙遠。
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消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