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
在這廬山之上，周邊沒有太多的花草裝飾。
早晨清冷的陽光灑向涼亭，有一少女端坐其中。
她絕美的容顏帶空靈的氣息與周防武遙遙相望，嬌媚妖艷的眼神卻不失如身居高位的銳利，直射周防武所在的方向。
周防武也毫不退讓，平視沒有任何低頭的趨勢。
兩人相視片刻。
似乎是周防武沒有被壓迫的表現感到滿意。
羅濠點點頭，玉手搖搖一直，便邀請周防武落座在她對面。
“奇跡王，請坐。”
“王，小心有詐！”
當周防武想要邁步上前時，薩妮菈反倒是搶先一步，擋在周防武的身前，阻止他繼續前行。
“薩妮菈…”
“放肆！”
還沒等周防武說話，反倒是羅濠憤怒了。
她嚴肅的精致俏臉和滿是怒火的腔調，訓斥著突然插話的薩妮菈。
“區區仆從，竟然膽敢介入？！
巫女，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控制住自己對我羅濠的發言！
你要清楚的明白，現在我正在和同樣的王對話，完全沒打算把你這區區奴仆放在眼里。”
說著，她的玉手輕輕揮動。
明明速度不快，周防武甚至能看到她運動的軌跡。
可帶起來的強勁的罡風，絲毫不讓人懷疑其中的威力。
一旦薩妮菈挨上著一掌，不死也得殘，最低也是重傷起步！
兇殘！
不愧是武俠王，一出手就是殺招。
這樣的人，如何和她交流的話，一旦讓她以為你說的話很無趣或失禮，想必二話不說就會殺人吧。
但是…
“喂喂喂，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周防武卷了卷衣袖，輕飄飄地就攔下了這次足以傷殘薩妮菈的巴掌，與羅濠的手帶起來的勁風輕輕對撞，掀起一陣微風。
“武俠王，你過了。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不管怎么說薩妮菈都是我的人，二話不說就出手教訓我的人，不覺得你有些逾越了嗎？”
不管是羅濠在故意發難，想要試試周防武的氣量；還是她本性如此，容不得別人輕視她。
不管是哪一個，周防武都不會袖手旁觀。
這是他身為王的威嚴，也同樣容不得別人輕視。
“…哼，就當是給新王一個面子。”
似有傲嬌的說法，周防武卻知道她就是這么想的。
“還真是霸道啊。”
“當然！”
周防武明明是在貶義她，可羅濠卻狂傲的說道：
“像我這樣身份的人，就算是直視我都要將雙眼挖去；
聽到我的聲音就要把耳朵削掉；
而有敢冒犯我的人…死十次也不足惜！”
霸、氣、側、漏！
不愧是最兇的王，單單這番言論就嚇的薩妮菈渾身顫抖，要不是周防武扶著她，可能現在已經當場跪地動彈不得了。
“就像是古代的皇帝一樣呢，真是霸道無雙。”
“…沒錯！”
羅濠完全沒有察覺到周防武明嘲暗諷，她依舊傲然地說道：
“我是凌駕古今東西的皇帝，是霸者與將帥的武之極致！
所以，本就應該享有任何身居高位者都琺比你的崇敬！
這，就是所謂的順位！”
這充滿霸道與殺伐的話，完全破壞了一開始的空靈與完美。
她那長時間的唯我獨尊，理所當然的樣子，周防武就知道無法再改變她的認知。
“…薩妮菈，你就先下去吧。”
羅濠的性格充滿了不確定性，一旦她暴怒到發狂，那薩妮菈泄憤的話，那周防武可能攔不住。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她離開這里。
“王…！”
“這是命令！”
“…是。”
薩妮菈神情不愿，但還是乖乖地離開了這里。
直到她消失在視野內，周防武才稍稍松一口氣。
“怎么？害怕我殺了她？”
“難道你不會？”
“哼，如果你剛才不攔著，她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所以說，也太霸道了吧。”
毫不掩飾的惡意，當著周防武的面都敢這么說，絕對是唯我獨尊的絕世惡人。
“不過你是我的同胞，作為同走在霸道與王道路上的前輩，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容忍的。”
羅濠給足了周防武的面子，但同時她又說道：“不過作為前輩，給你個忠告，別太重視手下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奴仆。”
“你…”
“不用再說了！來，坐。”
不等周防武再說話，羅濠就強硬的打斷，然后邀請他坐在自己的對面。
周防武撓撓頭，對這超規格的問題兒童很是無奈。
沒辦法，這個話題就越過好了。
畢竟再繼續糾結下去也沒結果，只會讓兩人之間的矛盾激增，怎么也進行不下去談話，甚至到最后還有可能會大打出手。
“那，我就失禮了。”
周防武緩步走進涼亭，緩緩坐在羅濠的對面。
“無需客氣，同為霸者，這是你應該得到的禮遇。”
似是告訴，似是訓斥。
羅濠在以一個前輩的身份，教導著周防武該如何正視自己。
“來，吃點東西吧。”
她招呼著周防武。
這時才發現，原來涼亭中的桌子上，擺著一些餐點小食。
種類不多，量也不多。
但勝在清新淡雅，精致好看。
食指大動。
也沒客氣，周防武拿起一塊糕點就塞進嘴里，大口咀嚼起來。
好吃！
充滿天朝風味的中式糕點，周防武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再次品嘗，那滿是懷念的味道，再加上材料和手藝是最高級別的，味道真的是難以形容的美味。
和周防武有些粗獷的大口吞咽不同，羅濠是細嚼慢咽，滿是大家閨秀的優雅。
長時間的養尊處優，身居高位的優雅。
要不是性格太霸道，還真以為她是哪個大家族的小姐。
啊咧？
仔細想想，她和阿庫婭好像。
在默不作聲時都是絕無僅有的超級美少女，可一旦犯傻（暴怒）就會瞬間改變他人對她們一開始的好印象。
安靜地吃完。
現代社會喜歡在餐桌上交流，但羅濠是乾隆時期（？）的人，食不言寢不語是她的規矩和習慣，作為客人周防武也遵守著。
直到，兩人吃完，太陽漸漸升起。
周防武率先開口，問道：“武俠王，你這次叫我來，不單單是為了一同吃個早飯吧？”
“當然，我還沒那么無聊，奇跡王。”
“…等等，奇跡王其實是蔑稱，還請不要再說了。”
“那…你叫周防武，就叫你周王好了，你也是，用教主稱呼我就好。”
羅濠想了想，便確定了稱呼。
“好的，羅濠教主。”周防武自無不可。
羅濠繼續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次叫你來并不單單是吃早飯。”
“那…羅濠教主還有其他事？”
“嗯，沒錯。”
羅濠看著周防武，也帶著沒想到的語氣，說道：“其實第一次從鷹兒那里聽到你的名字時，我還以為你是隔壁的島國人，以為那個小地方出了新的王。”
“…然后？”
“如果是新王是隔壁島國的人，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的。”
羅濠繼續解釋道：“有一個神，我一定要親手弒殺！”
“哦？不從之神？”
周防武故作驚訝。
其實他知道，羅濠說的不從之神就是被封印在隔壁島國的猿猴神君。
只是他作為新王，才邁入魔術領域的他，當然不應該知道這件事。
所以就故意裝作不知道，從羅濠那里聽取情報。
“在島國，有一個本土的神明被封印，名喚猿猴神君，但其實本體則為齊天大圣孫悟空！
作為天朝子孫，又怎能容忍本土神明被他人飼養？！”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周防武也明白，說是‘飼養’到不如說是‘工具’，一件非常好用的工具。
而孫悟空在天朝又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英雄’，羅濠會如此動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后，遺憾的是你并不是島國的新王，否則就可以向你討要了。”
…您還在乎這？
以您的風格，不是直接打上門，然后二話不說把新王打到服，然后搶走不從之神嗎？
狐疑的目光看向羅濠美麗的臉龐。
“你，情緒太明顯了，我都能感覺到你的失禮。”
“抱歉，抱歉。”
羅濠作為武之頂點，對周防武的暗中誹謗和面部表情，就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確實，我之前有這種想法。只是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個疑似島國的新王，”
羅濠沒有否認，但她又轉頭說道：“作為同胞，作為霸道上的前輩，就算再霸道也要顧及后輩的感受。”
“懂了。”
羅濠的意思很明顯。
即想要不從之神，又不想和新王起沖突，如果能‘友好’溝通達成共識最好不過。
至于她為什么一開始就給周防武下馬威…
只能說這是來自前輩的關愛。
但沒想到，周防武竟然是天朝人！
這下子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不，我反倒認為可以更加霸道一點了。”
周防武的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滿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讓一貫行駛霸道的羅濠微微蹙著眉頭，對周防武的樣子下意識的有些疏遠。
“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不如我們更霸道一點好了。”
周防武搖晃著腦袋，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惡人口徑。
“你看，如果我是隔壁的新王，可能在乎后輩的感受不便強硬的搶奪。但很可惜，我不是，而且還是同為天朝的弒神者…不管怎么看，我們都可以強硬的去搶奪了吧。”
所謂霸道，就是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拿走！
“有道理。”
這個提議很合乎羅濠的胃口，她對周防武提議很滿意，甚至已經雙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的前去強取豪奪了。
隨后兩人開始商量接下來的步驟。
其實也沒什么好商量的，以兩人的身份直接碾過去都行，但很可能讓島國的其他本土家族抗拒，所以便準備先讓陸鷹化去通告，之后周防武在去威壓。
至于羅濠，身為宅女的她，根本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只是最后的決戰，她必定會到場。
“嗯，那就這么來吧。”
“確定了呢。”
兩人短暫的探討。
隨后，像是普通的聊天一般。
羅濠問道：“有一件事我很奇怪。”
“什么？”
“為什么要收蠻夷人當仆從？作為天朝本土的王，不應該回到本土，招攬本土的人為仆從嗎？為什么要蝸居在那種偏遠的地方？”
羅濠的話語中滿是對薩妮菈的嫌棄。
并不是因為她剛才被薩妮菈沖撞，而是她從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蠻夷之人，同時對周防武招攬薩妮菈成為手下表示不滿。
“偏遠…嘛，對天朝來說，確實很偏遠啊。”
明明法尤姆省是繁華的城市，但羅濠還是用偏遠一詞來形容。
“…因為不方便。”
“什么？”
“因為我不能回來。”
周防武對羅濠解釋道：“我是天朝人沒錯，成為了弒神者也沒錯，但成為了弒神者的天朝人就有問題了。”
“什么意思？”
羅濠蹙著眉頭，對周防武的話表示不滿。
“羅濠教主是天朝的王，而作為統領天朝所有方士、武者的你，是絕對的統治者。
可一旦出現了另一位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又或者對其他別有用心的人而言，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一山不容二虎！
這個道理，羅濠教主是明白的吧。”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
周防武很想說下面的話。
但這句口花花說出來必定會被打個半死，想了想還是忍著別說好了。
小命要緊。
“你說的道理我還是能理解的。”
就像是周防武在對她的智商產生懷疑，羅濠也很是不滿的狂傲回道：“我乃霸王，是天上僅有地下唯一的絕頂王者！就如我所言，何須在乎他人的想法？”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羅濠教主。”
周防武無奈的嘆氣扶額。
“什么？”
“嗯…簡單來說，一個領地中不會出現兩個王，不管是對王還是屬下，亦或者是領民，當產生意見分歧的時候都會是個大問題。”
周防武沉默了一下，又說道：
“簡而言之，就是同為王的我，是必定不會屈居于人下的。
所以，還是在偏遠地區當個‘山大王’的好。”
“…真是沒骨氣。”
羅濠對周防武的發言非常不滿。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將長江以北的領地，全部都劃分給你。坐擁北方的你，應該不會被人輕視了。”
“不不不，羅濠教主的美意在下心領了，但我還是想當個‘山大王’。”
“真是沒骨氣。”
羅濠又一次表達對周防武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