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純凈光芒
“嗡！”
空間波動的震顫聲傳來，虛空中有如水波般的漣漪蕩漾開來。
而后虛空扭曲，形成一個黑色的通道，像是連接了某處。
緊接著，一道身影從中射出，落在了地面上。
這人影一襲白色服飾，面龐俊郎冷靜，正是張易。
雖然似乎被傳送到異地，但張易穩定心神，依舊保持著冷靜，沒有絲毫慌亂。
這突然出現的變化他心里已經是有所準備。
畢竟連圣者遺跡都是處于獨立的小空間，何況這兩位看起來遠超一般圣者的超級強者？
這等層次的強者，構建小空間怕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此時來到陌生之地，張易先是向著四周看去，觀察附近的情況。
很快，張易就發現自己已是處于一處山脈之間，四周是枯寂的樹木和發黃的草地。
林間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鳥獸的雜音，似乎就連風也不復存在，這似乎是一片停止時間流逝的枯敗世界。
“上一刻還是處于萬米之下的江底，此刻就來到了密林之中，和圣者遺跡一樣，這也是一處依附于星界的獨立小空間？”
張易平靜觀察四周，心里有了判斷。
“這小天地的面積并不大，只有一片山脈和一座山峰，而山峰有建筑物存在…”
張易心中一動，他腳尖一點，整個人便是閃掠而出，來到了這小空間的山峰之上。
峰頂是一處平地，面積并不大，其建筑物也只有張易前方的一座由黑色石頭鑄就的宮殿，和兩頭在大門兩側坐鎮的石獅子。
而除此之外，山頂再無他物。
張易向前看去，宮殿入口處是一扇質感十足的黑曜石大門，其上雕刻有無數的繁奧紋理。
這些繁奧紋理像是有著無盡的知識蘊含在其中，張易只是一看便感覺自身的精神發脹，像是在一瞬間內被灌輸了太多的無法理解的知識從而有些卡殼。
“圣者層次的天地奧妙…”
張易輕吐一口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大腦。
這等層次目前還不是他可以窺視的，若是使用洞悉之眼強行接觸，只會得不償失。
但令張易在意的是，這黑曜石鑄就的大門并沒有完全閉合，而是留有一道縫隙，就像是刻意讓人窺視一般。
張易見此眉頭一皺，沉默數息后眼中波光晃動，展開了神技能洞悉之眼。
而在如此狀態下，大門縫隙處的蒙蒙光芒消散，其內的景象出現在張易的面前。
宮殿內很是空曠，氣氛顯得幽冷而暗沉，而半空中飄蕩著一團純凈的光芒，這就是張易透過縫隙看見到景象。
而當張易視線落在純凈光芒的一剎那間，他的眼睛一下大睜，心靈頓時感受到極為強烈的震撼。
無法用語言形容其存在，張易心里忽然生出世間萬物不過如此的感覺。
不管是江山如畫，還是美人多嬌，此時在這純凈光芒面前皆是黯然失色。
這猶如人世間最完美的瑰寶，非人力可打造，而是渾然天成。
“這是什么…”
張易下意識吞了口唾沫，心里竟然是生出一種想要據為己有的想法。
“要得到它！”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它！”
這想法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和劇烈，仿佛一直存在于張易的心靈深處。
哪怕是張易的心境在經過系統的幻境考驗后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但依舊抵抗得極為艱難。
這似乎是一種無關欲望的天性，發自骨髓深處的生物本能。
“呼呼呼。”
張易眼睛發紅，呼吸粗重而急促，他雙拳緊握，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縫隙內的光團，視線根本無法從光芒上移開。
他的雙腿顫顫巍巍，時不時極為勉強的跨出一步，緊接著又是被他以極大的毅力收回來。
張易在對抗著誘惑，在和心底突然升起的沖動進行著極為艱難的拉鋸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明明高階武者一次閉關便是數十年的時間，但放在此時，張易只感覺度日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張易額頭突然有著冷汗冒出，后背一陣發涼。
他的眼睛終于清明，從那抵抗狀態中脫離出來，控制住了自己。
“真是可怕！”
張易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交換著空氣。
非常累！
張易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像是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雖然是無形無質的交鋒，常人無法察覺和感受，但卻往往更為的兇險。
“果然，比起這些無形的考驗，我還是更加喜歡拳拳到肉的感覺。”
張易無奈的一笑，隨即閉目調整自己的狀態，恢復勞累的精神。
而等他精神再度充沛之時，張易才有了閑心思考之前發生的事情。
電光在張易腦中劃過，他思緒不停碰撞，眼睛漸漸有了些異色。
“不是針對心靈和精神層面的誘惑，也不是一個陷阱，而是我身體自然的選擇…”
張易思考一陣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并沒有人暗算與他，而是他在看見那光芒后自身的本能反應造成。
是身體本能的渴望和保持理智的思緒在互相對抗。
張易目中有些驚奇，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離奇事件。
身體本能的渴望居然將要壓過他的理智，趨使自身做出決定。
“那光芒到底是什么東西，對我的身體居然有如此的吸引力？”
張易皺眉沉思。
不得不說。
他在看到這光團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仿佛被柔和的手撫摸，讓他全身心都是放松了下來，仿佛回到嬰兒時代依偎在母親身邊。
甚至比這種感覺還要更甚之。
讓得修為天境大圓滿的他也是難以控制。
思考一陣，張易抬頭看向那黑曜石鑄就的大門忽的一笑。
“到底是什么東西，試一試就知道了。”
說完，張易往前踏步，準備踏入這黑色宮殿。
然而，就在張易走入宮殿十米之內的時候，他眼神突然一凝，看向了大門的兩邊。
只見那原本被放在大門兩側的石獅，隨著張易的臨近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真正活了過來。
“咔嚓！”
一陣響聲中，像是由石頭所雕刻出來的石獅子突然動了起來，向著張易發出大吼。
“守護宮殿的石獅，居然可以動彈，是類似傀儡之類的煉器術嗎？”
“這就是進入這大門我需要面對的挑戰？”
張易看著這一幕雙眼微挑，隨即便是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神色。
若這里確實是某種機緣，那不管有什么考驗，盡管來吧。
做為星界天境最強的幾人之一，張易有這樣的自信。
只見他右手一握，便是將裂空劍握在了手中。
其劍尖對準前方，劍身微微發光，連他周圍的空氣也隱隱變成無數的細密劍氣。
“吼！”
石獅一聲吼叫，隨著它們的動作，其石質的軀體開始晃動。
只見它們四肢落地，向著張易沖擊而來，而每一步間都是帶起大地顫動，力量不可小覷。
“來得正好。”
張易往前一步跨出，手中長劍舞動在身前畫出一個圓圈，其內有著無數的劍氣首尾相連。
“彭！”
瞬間，這兩頭石獅便是重重的撞擊在張易劍氣化作的圓圈上，隨即引發一陣地動山搖。
劍氣組成的圓圈不停的顫抖，僅僅只是一擊便是瀕臨崩潰，張易的眼睛不由猛的一凝。
“好強橫的力量，竟是連我的肉身與之相比也差了一籌。”
在剛才的對拼中，張易把握到了對方的狀態。
這兩頭石獅傀儡的力量實在是極大，竟然是可以堪比天境大圓滿的力氣！
“真是舍得下本錢，這般層次的石獅傀儡都是拿出來了。”
張易不由低語了一句，面色沒有什么變化。
這里疑似圣者中的頂尖高手所留，那有如此戰力的守衛倒也是正常。
并且對于一位正常的武者來說，力量只是一個緯度罷了。
速度，持久力，反應，感知，等等多方位合一，才是真正的全面實力。
這兩頭石獅子雖然力量確實恐怖，但別的緯度的屬性卻就差了一大截。
“這兩頭石獅力量極大，并且防御力不俗，若是正面硬拼，雖然給我一定的時間也是能夠完成，但消耗太大，沒有必要。”
“采用避重就輕的方法，以凌厲的技巧戰斗，最快速度結束戰斗。”
張易腦中思考間，對于這一場戰斗的進攻方式便是有了安排。
只見張易身形后退，步伐錯亂間整個人縹緲無蹤起來，而手中長劍也是轉向了飄逸犀利的進攻方式。
經過與花間醉一戰，張易的劍道修為已經突飛猛進，達到了不注重其形而是把握神的地步。
如此情形下再和大師級的戰斗經驗合一，張易便是能夠駕馭各種風格的戰斗方式。
而兩頭石獅不過是死物，猶不自知張易的變化，依舊勇猛而不知疲憊的朝著他發起沖鋒。
但張易此時卻是猶如游魚一般，身形滑溜至極，在兩頭石獅的攻擊之下左右避閃，游刃有余。
大師級戰斗經驗外加洞悉之眼，張易此時面對這兩頭力量堪比大圓滿的石獅做到了絕對的控場！
如此情形之下，不懂變通的傀儡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
一陣后，張易身形輕飄一閃，在一頭石獅的后背某處一劍刺出。
石獅頓時橫飛出去，發光的眼睛暗淡了下來。
之前的交戰，張易在石獅的身上留下十七道刺痕，其體內的連通節點已經被張易破壞得七七八八，剛剛不過是最后的一個環節。
解決掉一頭，張易的壓力驟然下降七成，他變得更加游刃有余起來。
不久，第二頭石獅也被張易所擊潰。
解決完這一切，張易正要往前走去，眼睛卻發現驚人的一幕。
只見這兩頭被擊潰的石獅軀體上有著一道白色的光芒閃動，隨即脫離了軀體，沖入了大門內的純凈光芒里。
張易見此愣了愣。
“以其內的純凈光芒作為驅動石獅的力量源泉？”
張易眼神閃爍，片刻后往前走向黑曜石門。
來到近前，那大門上所雕刻的繁奧紋理讓張易深吸一口氣。
他不在觀看，而是收斂心神，雙手伸出按在大門上。
“走你！”
張易低喝一聲，腳下用力固定，將全身氣力匯聚在雙臂上奮力往里面推動。
“轟隆隆！”
隨著張易的發力，有著細微的塵埃落下，而宮殿的石門在吱的一聲后緩緩打開，其內的全部場景出現在張易的面前。
和黑色石頭堆砌的外圍墻壁相比，宮殿內部顯然是足夠豪華。
首先映入張易眼簾的，顯然還是那一團純凈光芒。
它位于宮殿中心的半空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并且隨著張易走入宮殿，身體的渴望更加強烈。
但經過之前的拉鋸經歷，張易已經是有了防備。
他的意識海上空，那一柄虛幻的銀色長劍向外散發著無形的漣漪，而張易的精神則是變得穩定下來，不受外界的影響。
“這就是機緣？”
張易喃喃低語。
他在觀察一陣半空中漂浮著的純凈光芒后，便是暫時移開了目光，往別處看去。
只見在空曠的大廳兩旁，是十八根金色的石柱，一直延伸到宮殿深處。
其每一根石柱高大上百米，其上雕刻著各種精美絕倫的壁畫圖案，讓人望之便感覺畫面感撲面而來。
而在十八根石柱之后，則是有著九道金色臺階，臺階之上是一方玉石打造的座椅，其上坐著一個中年人。
他雙目微閉，體內生機全無，但張易在見到的瞬間，眼睛便是劃過一道精光。
在他的腦海深處，之前借助洞悉之眼所把握到的那揮出驚天一拳的主角，其具體面貌處于迷霧之中，看不真切。
但此時，在張易此時看到那九道金色臺階之上的中年人時，他腦海內那身影周身的迷霧驟然消散，顯出了真容。
那般容貌，赫然與之一模一樣！
張易心里有所明悟。
“一拳將外敵鎮殺，然后借此在對方的堅硬骸骨內構建了一個小空間，以等待有緣人？”
“他的身份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