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離死別,再做突破(二合一)
春夏交替，晝夜轉換，時光如流水匆匆而去。
在尋常人眼中一生的歲月，卻只是高階修行者眼中的一段浪濤罷了。
浪濤沉浮間。
聚散離合，生離死別不過是世間定律。
就算是位于星界上層的天境武者，也終究逃不過自然法則。
重新閉關第五十三年。
這一年，張易的年齡來到二百八十六歲。
也是這一年，張易出關了，而出關的原因則是讓他有些憂傷。
這一次不是因為四方聯盟遇到了危機，而是他的一個關系良好的朋友，青云宗宗主，莫天心，隕落了。
與其說是隕落，不如說是壽命大限來臨。
雖然理論而言，地境武者的壽命是400歲，但那只是在完全狀態下的理想預測。
而在現實世界里，因為傷病后遺癥心理因素等等層面的影響，鮮有人能夠真正活到自己的極限年齡。
在張易的洞悉之眼中，莫天心的年齡永久的定格在了三百八十七歲，距離極限年齡差了十三歲。
當張易出關之時，他也是看到了葉陶，兩人的神情都是相同的有些低落。
人非頑石，豈能無情？
張易這二百多年的歲月，和莫天心有著不少的接觸，雖然修為境界不同，但心里，卻是將之當成了一位朋友看待。
然而此時，卻是天各一方。
武者的道路向來孤寂，這一次，張易親身體驗到了，他不由心情惆悵，思緒萬千，情緒低落。
夕陽的黃昏中，有樹葉隨風飄落而下，葉陶和張易并肩看向遠處。
葉陶有些傷感的說道，“生老病死，天地常理，任誰也無法避免啊，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只是早晚罷了。”
聽見葉陶的話語，張易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而葉陶接著說道，“對于他來說，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當初我正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對青云宗的希翼，所以才力排眾議，讓剛剛突破地境不久的他當了宗主。”
“而他也確實沒讓我失望，管理青云宗井井有條，做事有聲有色，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而你的出現更是將青云宗推到無法想象的高峰，想來對于莫天心來說，有生之年能看到青云宗壯大到這一步，已經是足矣。”
“或許吧。”
張易沉默一陣，抬頭看向遠處，許久才緩緩評價道，“對青云宗來說，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宗主。”
張易看向葉陶，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我只是有些傷感而已，葉老不必特意安慰我。”
葉陶笑著搖了搖頭。
“倒是瞞不過你，也罷，那我就先走了。”
“唉，莫天心一走，青云宗雖然有了新的宗主，但還是需要磨礪一番，下面的時間，我怕是要操心一下了。”
葉陶拍了拍張易的肩膀，隨即身形一動，轉身離去。
而張易則是在山崖邊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夕陽，久久不曾移動。
他此時想的不光是莫天心，還有另外的事情。
“父母的壽命也不多了…”張易喃喃低語。
一想到這里，他便是情緒更加低落。
雖然張易目前的修為足以秒殺一般的天境，但想要幫助父母突破卻是太過于困難。
雖然有他給予的種種資源，然而父親目前也只是達到了地境后期巔峰而已，至于母親則是地境中期。
和突破天境的基礎條件，五成意境，地境大圓滿比起來，顯然是差太遠了。
并且父母的年齡已經很大，進入了年老期，身體機能已經開始衰弱，突破的成功率更是下降。
父母怕是止步于地境武者了。
張易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難掩其失落。
武道路漫漫，張易從踏上這一條路的那一刻起，便是有所預料。
那就是擁有著系統的他固然可以一路前行，但是身邊能夠跟上他腳步人卻是越來越少。
隨著他走得原來越遠，漸漸的，便是會有人掉隊，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現在是莫天心，以后便可能是父母…
終有一天，這一條路上會只剩下他一人，孤獨的前行。
這不是個例，修為越高的武者，有一些激進的便是會選擇拋棄感情，認為武者必須要舍棄紅塵中的感情，才能攀登高峰，否則便會止步不前。
其原因之一，也是因為修煉到最后，舉目四望卻無一人在其身側。
“前世有些小說里面主角三年成神，或者要不就是孤兒開局，倒是省去了離別之苦。”
張易不由嘆了一句。
“修煉確實只能讓人越來越孤單，但若是走到了至高境界，可以做到顛倒陰陽，改寫生死規則的一步，那么便是可以復活眾人。”
“一步步前進吧，這是一條不容回頭的道路，我只能昂首走到終點。”
話雖如此，但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張易沒有修煉，也沒有去做什么，而是就在青云宗和張府來回居住。
他偶爾指點一下宗門的弟子，幫助他們的提高武技，也偶爾在外散散步，閑逛一下。
他并非就此頹廢，而只是想休息一下。
這一天，張府幽靜院落中，三人圍繞石桌而坐。
父母正在討論最新發現的一處金屬礦脈的事情，而張易則是安靜的聆聽。
他看著父母眉間的皺紋，心里有些難受。
而后張易低頭沉默不語，眼中有著光芒閃爍，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做著某種決定。
一陣之后，待父母談論完后，兩人便是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張易身上。
林婉晴看著低頭默不作聲的張易，不由問道。
“易兒，你怎么了，好像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在狀態，難道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聽見母親的問話，張易回過神來，笑了笑輕松道。
“母親多慮了，以我現在的實力，能夠有多少事值得我煩惱呢。”
“真的？”
林婉晴懷疑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只是在考慮一些事而已。”
張易答道，而后他目光在父母的臉上停留一下，接著抬手一揮，一道真元頓時覆蓋而出，化為透明光幕將院落遮蔽，隔絕內外。
做完這一切后，張易看著父母認真說道。
“父親，母親，你們想成為天境武者嗎？”
張易的話語一出，林婉晴和張晨頓時都有些吃驚。
“成為天境武者，易兒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張晨脫口而出道，而林婉晴則是皺緊了眉頭，問道。
“易兒，雖然你現在實力很強，但是我和你父親連地境大圓滿都不是，又如何突破天境？”
“你難道是想用什么辦法幫助我們強行突破天境？那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吧。”
隨著林婉晴的話語出口，張晨也是反應了過來，皺眉盯著張易等待他的解釋。
張易表情不變，道。
“用正常的辦法確實難以幫助你們突破天境，但若是你們愿意修煉合歡宗的功法的話，我出手狩獵一些天境武者，應該可以讓你們有機會突破。”
張易的話語一出，院落頓時寂靜，林婉晴和張晨都是默不作聲。
狩獵天境武者！
以此來作為他們修為提升的養料！
張易的這一番話讓兩人處于極大的震驚。
“你，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林婉晴忍不住說道。
而張易緩緩回答。
“你們畢竟是我父母，我終歸是有些在乎的，而外人對我來說則是毫無關聯。”
張易笑了笑。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好人，若是犧牲一些人能夠讓你們突破天境的話，那我做了也沒什么，若是你們同意，我可以狩獵一些手掌漆黑的天境武者。”
“不行，不能這樣。”
林婉晴連忙說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張晨也是搖頭，“我也是不會同意你的想法，并且，要是讓別人知道四方聯盟的盟主居然想做出如此手段，會被群起而圍攻的。”
張易淡然說道。
“現在的局勢如此混亂，天境武者時不時便是傳出隕落的消息，若是我做的隱秘一些，那便沒有什么問題。”
“那也不行。”
林婉晴說道，“我和你父親都是不會同意的。”
“以后你不可以在動這個想法了。”張晨也是嚴肅的說道。
“是，我明白了。”
張易心里嘆了口氣，嘴里說道。
“我不會再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了。”
“這就好。”
聽到張易的回答，林婉晴心里也是松了口氣，而張晨問道，“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張易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低沉的說道。
“我只是想讓你們活的更長久一點而已。”
張易沒有掩飾，而是坦白的說道。
雖然已經歷經漫長歲月，但對于張易來說，十二歲之前的童年對他來說依舊是一片凈土，他想要盡可能的保存。
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計劃。
當然，在說出之前，他心里已經大概率認為父母不會同意他的計劃。
畢竟對于自己父母的性格，張易還是頗為了解。
但鬼使神差，處于某種感情，張易還是說出口。
聽完張易的回答，張晨的拳頭陡然緊握，而林婉晴則是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確是沒能出口。
最后。
還是張晨打破了寂靜。
他看著張易，目中有著追憶，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初，在你出生后，我們對你投以了很大的期待，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真正成長起來，成為張家的頂梁柱，帶領張家繼續繁榮下去。”
“而你沒有讓我失望，甚至遠遠超過我的預期。”
“先是突破地境，整合巖石城，隨后在遺跡戰場中脫穎而出，成為一代天驕，最后又是成為天境武者。”
“一步步走來，你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你是我們的驕傲。”
“這一輩子，我們已經沒有遺憾了，人終有生老病死，不論是誰，不過早晚而已，無需介懷。”
林婉晴也是在一旁說道。
“易兒，能夠突破地境，多活這么長的時間，對于我們而言已經足夠，我們再沒有別的奢望。”
“身為父母，我們絕不希望你因為我們為難，若是因為我們的緣故而導致你出現什么意外，我們才是會真正坐立不安的。”
“你是我們的驕傲，無需介懷什么，盡管大步往前走吧，我們不希望成為你的拖累。”
林婉晴說完，張易沉默一會兒，接著笑了起來。
“父親，母親，我知道了。”
“放心，我以后不會再考慮這方面的事了，你們的兒子，必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許久后。
和父母的促膝長談結束，張易的心神重新斗志滿滿。
他返回落云峰，打算重新開始閉關。
畢竟此時的他，修行點已經積累了不少，距離天境大圓滿所需的九百萬，已經是不遠了。
如此，又是十五年過去。
到了此時，張易的年齡已經達到了三百零一歲。
要知道，張易從圣者遺跡出來之時，面板顯示的年齡為二百零六歲。
也就是說，張易這多次閉關的總時間，已經達到了九十五年！
而他也在這一天終于滿足了突破天境大圓滿所需的全部修行點！
“整整九百萬的修行點，終于是籌齊了！”
張易結束閉關狀態，打開屬性面板，待看到修行點一欄的時候，不由感慨了一句。
雖然修行點停留在屬性面板上，仿佛只是一串不值一提的數字，但這卻是他花費了幾十年的真實時間才積累出來的。
“天境大圓滿，圣者之前的最后一個境界，突破就在今日！”
張易喃喃道。
隨即他拿出青云宗的太上長老令牌。
心念一動間，青云宗歷經數次加強的護宗大陣頓時開啟。
陣法轉動間，天穹出現一個金色的光幕。
光幕倒扣，將整個青云宗囊括其中，一股強橫到極致的氣息彌漫而出，那般威能，就算是天境大圓滿想要攻破，亦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而到了那時，張易的突破早已經完成。
做完安全準備后，張易不再猶豫，當即將九百萬的修行點盡數劃入境界一欄。
目前境界天境后期，是否花費900w修行點，突破到天境大圓滿？
是，否。
張易毫不猶疑的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