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地宮?青銅石門?類似桃源上的金光屏障?
望氣樓頂,蘇寧腦海中閃爍著一零一號發來的內容,以及請他前往事發地點商談的消息,表情變幻。
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又為什么聯系我?
蘇寧沉思幾秒,發出應允的回復。
旋即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準備召回寧錯與雪莉。
可他剛點亮屏幕,就近乎同時,收到了來自兩人的消息:
“蘇寧(前輩),出事了!”
知草堂小巷。
清晨,此刻還不到八點鐘,周六,呂青不用去學校。
因為昨夜的事,他睡得很晚,這時候醒來,腦子還昏昏沉沉。
昨夜之事,虛幻而不真實,讓他不禁懷疑,人教真的來了,還是自己的夢。
灌了兩口水,他推開臥室,朝樓下走去,就看到老人正坐在桌旁,戴著眼鏡,興奮而激動地觀察幾株植物。
“爺爺?”呂青好奇問。
呂和臉上滿是笑容:“過來,人教使者已經發來了任務,煉制青靈丹,這是材料。”
是真的?不是夢!少年呂青呼吸一緊,激動地咬著嘴唇,好奇道:
“那位使者清晨又來了?”
“不知道,”老人感慨,“藥材是突然出現的。”
就在祖孫二人激動地討論煉制方法時,忽然,店外街上有鄰居急匆匆跑出去,隱有嘈雜。
“發生了什么事?”呂和藏起靈植,推門問道。
就見隔壁商鋪老板指著南邊天空道:
“記得上次東海上的光影沒?類似的東西又出現了!就在奉區。”
什么?
祖孫驚訝抬頭,瞇著眼睛望向南邊天空,隱約可見淺亮光輝。
工作室樓下,武安急匆匆從地鐵口抵達,準備上樓。
突然,就聽街上不少人朝天空指指點點。
他訝異望去,發現遙遠的天空中,筆直升起一道亮光,如同擎天的柱,格外醒目。
“武哥,你來啦,”大門口,幾名工作室員工結伴走出來,叫住他,“正好,別上樓了,咱們直接去,恐怕要出大新聞了。
去晚了就怕搶不到好位置。”
武安一臉茫然地給拉上某位同事的車,一行人飛快朝魔都奉區郊外趕去。
路上,他終于了解到情況。
原來,就在約莫半個小時前,郊外某別墅區附近,突然拔地而起一道金光,距離很遠都能望見,立刻引發了轟動。
距離較近的人拍了照片和視頻,說是,光中隱約有神秘建筑顯露,立即引發很多人關注。
作為自媒體,他們當然不可能放過這種“熱點”。
隨著距離愈近,高樓大廈被拋在后頭,視野愈發清晰,武安等人果然看到了傳言中的景象:
郊區的一片平緩的山坡上,一道淺金色的光束升起,呈“扇形”,底部纖細,越往上,光輝鋪開的范圍越大。
從遠處看時,還沒感覺很龐大,靠近后,那“光柱”于人而言,如同一面幕墻,雄偉壯觀,瑰麗玄奇。
光幕內部,隱約呈現出模糊殿宇,虛幻藤蔓,全損畫質,只能看個大概,沒法捕捉細節。
類似的一幕他們并非沒有經歷過。
上次龍宮浮陸出現時,東海上曾投下光幕影像,不過,眼前這個,與之相反,是從地面往天空上投。
且畫幅面積、清晰度也都比不上東海那次。
尤其,太陽光照射下,更顯模糊。
可終究…還是奇觀。
“啊,好多人。”當一行人接近“光源”區域,開車的同事驚訝道。
只見,前方的公路上已經擠滿了車輛,都是附近趕來觀看的人,不過,警方早已經抵達,設置了路障、封鎖。
還有警察在疏導交通,強制清出一側道路,應該是方便官方人員進出,其余人只能擠在右側。
武安等人下車,拎著拍攝器材,固定在發動機蓋上,只是拍攝的話,這個距離其實都有點過近了。
“給老板發消息沒?”武安調整好攝像機,問道。
“通知了,不過老板說有事在忙,沒法過來,讓我們注意安全。”一名員工晃了晃手機,說道。
武安點頭,四下望去,發現這么一會功夫,后面已經排起了車隊長龍,單純看熱鬧的已經很少了,大都是媒體。
長槍短炮的,讓他想起了上次在外灘蹲了一天的經歷。
“滴——”
嘈雜聲中,突然,他們看到道路的另一側,駛來兩輛黑色轎車,掛著殿堂的特殊牌照,順利放行,引得無數人注視。
“官方來了啊。”
“是殿堂的超凡者嗎?”
武安等人聽著周圍的議論,也好奇地望過去,有些羨慕:“如果我們也能坐這車進去多好。”
旁邊年輕同事失笑:“咋可能。”
與此同時,剛剛駛過的車內,披著統一制式黑袍,遮住面貌的蘇寧、雪莉與寧錯目光經由遮光玻璃,望見了人群中的同事們。
三人沒有說話,車內氣氛凝重。
蘇寧瞇著眼睛,望著前方別墅區,那拔地而起的光束,腦海中滾動著之前的事:
在得到殿堂邀請后,他立即從寧錯與雪莉處,得知郊區的異常,并召集成員,再次開了個很短的碰頭會。
期間,將極少露面的玉藻前召喚了出來,詢問得知,她并未察覺到強烈危險,加之系統也沒有發出任務,蘇寧確信并非妖魔入侵。
危險系數可控。
這讓他放下心來,考慮后,決定帶其余人一同前來,于遲家夫妻,蘇寧希望借助他們的經驗和知識。
于其余兩女,修煉也有段日子了,蘇寧想著,也該帶她們歷練下。
至于蘿衣…恩,她還睡著。
思考間,車輛駛入別墅莊園,眾人下車,就看到白起大步走來:
“你們來了。”
說話間,他目光一一掃過,發現人教這次赫然來了五人,都裹著黑袍,形貌神秘,除了為首的“代行者”,另外四個,給予他的感覺各不相同。
一個氣息比代行者弱,但絕不遜于殿堂精銳。
一個仿佛普通人,可直覺卻予他一種危險感,似乎,其體內藏著某個強大靈魂。
另外兩人,氣息縹緲,不帶煙火氣,竟絲毫令他看不出深淺…白起心頭震動。
他原以為,魔都只有蘇寧一個強者,縱然有別的成員,實力也不會高,這更符合人們對“人教”精英化的印象。
可現在,他突然發現并非如此。
人教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強…
“情況具體如何?”蘇寧開口說道:“我需要知道經過。”
白起點頭,一邊引著眾人往里走,一邊將事情經過完整介紹了一遍,并沒有進行隱瞞。
旁邊,遲家夫妻氣場強悍,沒理會旁的,只專心感應那光幕。
神秘人打扮的寧錯和雪莉就沒那么鎮定了,表面上,故作平靜跟隨,實際上,卻是對這場面感到無比新奇。
驚訝于,官方對自己等人的態度竟然是這般…原來,我們的組織已經被這樣重視了嗎?
怪不得,之前討論宣傳方案時,他說不用太顧慮官方態度…寧錯看向蘇寧,有所明悟。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等人,于超凡世界里,已經算得上“大人物”。
而這一切,都源于背靠的組織。
“所以,你在進行攻擊后,感應到屏障后面有危險翻涌?才停止了攻擊?再然后,就出現了天上這些異象?”蘇寧問道。
白起點頭:“是的。我們起初懷疑,天上的宮殿光影是地下建筑的某種呈現,就像東海龍宮那次一樣。”
說到這,他看了蘇寧一眼,見后者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可是根據探測,我們發現,周圍地底并不存在大型建筑,或者說…能量反應中存在,但實際上卻挖不到。”
蘇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略作沉吟,問道:“為什么找到我們?”
白起說道:“阻攔地宮的屏障與桃源山中出現過的類似,相比于暴力破解,然后承受未知,上級覺得交給專業人士更好。”
頓了頓,他補了句:“至于另外一個原因…你自己看。”
說著,他朝前方一指。
這時候,眾人已經沿著階梯,來到了地下的第一道青銅大門前,周圍的工業照明燈將這簡陋的地下空間照的雪亮。
蘇寧視線先是在青銅大門上的怪異生命浮雕停留片刻,才看向了那個“截”字。
繼而,眼皮不可遏制地跳了下。
白起說道:“神話中,有闡、截二教,我們想,這或許與你們有關。”
沉默中,蘇寧吐氣道:“這樣的話,我們也未必能按照正常程序進入。”
人闡截中的截!
上古傳承中的一個,封神后,銷聲匿跡的截教,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蘇寧心中不吃驚是假的。
同時,他也意識到,如果這真的是截教的某個“遺跡”,那么,阻攔白起的屏障或許是截教的“護山法陣”。
自己這個人教傳人,能進去嗎?
不好說…
“如果不行,那再暴力破解不遲。”白起說道。
蘇寧點頭,沒再說什么,一行人穿過青銅門,繼續朝前走,途中,蘇寧眼神怪異地看了那些青藤一眼。
很快,眾人來到那一堵,“年久失修”的屏障前,蘇寧略一猶豫,抬手嘗試按了上去,沒有抱太大希望地運轉人皇經。
下一秒,屏障抖動,蘇寧的一只手,沒入其中。
可以!
可以通行?
蘇寧眼皮跳了下,看向寧錯,說道:“你來試試。”
小富婆點頭,也學著蘇寧的模樣,運轉人道參神契,結果手掌也成功探入其中。
蘇寧吐氣,心說還真可以…有點意思了,截教的門禁,自己等人也能通行?是三教同氣連枝,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又進行了下嘗試,發現只有運轉人教功法才能進入,白起想要跟著走進去,就會被擠出來。
白起有些失望,苦笑道:“看來我們進不去。”
蘇寧說道:“兩個選擇,要么,我們進去探索,回來后,可以與你們共享情報,如果有收獲,歸我們。”
“要么,你強行打破它,一起進入,戰利品各憑本事,但如果底下有危險,失去了這層屏障,會發生什么我不敢保證。”
白起無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叫給我選擇嗎?”
輕輕嘆了口氣,他說:“找你們來,就是為了盡可能,在不冒風險的前提下搞清楚這是什么。”
“所以,我選第一個。”
蘇寧笑道:“明智的選擇,別這么愁眉苦臉,如果底下真有危險,我們可是首當其沖。”
白起后退一步,讓開位置,認真道:“希望不會。”
蘇寧笑笑,隨手丟給他一枚子玉符,用以聯絡,旋即對四人道:“出發。”
疑似截教的宮殿,就在自家駐地腳下,不搞清楚,寢食難安。
“是。”
四人應聲,與蘇寧一同跨入屏障,落在白起等人眼中,五人就仿佛一下子被黑暗吞沒了。
消失不見。
白起安靜地等了好一陣,見沒半點動靜,輕輕嘆了口氣,隨即突然懊惱道:
“失誤,我該讓他們帶個攝像機進去的!”
雖然內外通訊大概率是受到干擾的,但拍攝的話未必不可以。
拿起玉符,正猶豫著要不要發個消息,讓蘇寧回來取,就聽外面一名灰風衣急匆匆奔來:
“白閻羅,外面天上的影像變了!”
白起豁然抬頭:“變成了什么樣?”
灰風衣臉色怪異:“您出來自己看吧。”
白起忙快步跑回地面,返回別墅院子里,仰頭望去。
坦白講,因為太近了,這里的視角很糟,不過,他還是看到了變化,并大失風度地罵了句臟話。
天空中,投影出來的宮殿內,突然出現了五道行走的,披著黑袍的身影。
別墅區外,公路上,人越來越多,工作室的幾個年輕人正閑聊著,突然就看到天上的宮殿影像中,出現了五道人影。
從最左側出發,朝宮殿群深處走去。
“有人跑到影像里面了!?”
“是官方的超凡者嗎?”
“不對,殿堂是穿制服的,這幾個人明顯不是。”武安搖頭。
“難道和東海那次一樣,也是歷史中的畫面?”有人猜測,卻沒法篤定,因為兩者存在很大的區別。
這次,可沒有浮空陸地。
“會不會是人教?”突然,一個年輕人猜測,話落,周圍所有人眼神都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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