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芷云優雅的捋著被弄亂的頭發,心態卻在蘇牧直勾勾的眼神下敗退,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呂芷云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離得這么近,這讓呂芷云不自覺的要往某些方面去想。
蘇牧抬起手,輕輕的將呂芷云額前的呆毛撇開。
就這一撮呆毛,差點讓蘇牧的強迫癥都爆發了。
“你做什么?別…別亂來…”呂芷云緊張的向后縮了縮,一直退到墻壁處。
蘇牧表情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臉苦笑。
“呂夫人,請自重!我對老太婆并不感興趣。”
呂芷云雖然年歲不小了,但因為保養的好,看起來依舊是個風韻熟婦。皮膚光潔如玉,身材婀娜多姿。
別說什么老太婆,實實在在的上到八十,下到十八通殺的類型。
所以被蘇牧這么稱之為老太婆,呂芷云的臉上頓時升起怒意。
可瞬間,這怒意煙消云散。
呂芷云露出了一副柔弱無助的可憐表情。
看著呂芷云如變戲法一般的變幻表情,蘇牧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很開心?”
“不,我在笑岳鼎豐!人生活得如岳鼎豐這么悲慘的,實屬罕見。可悲,可嘆!”
“鼎豐?鼎豐執掌丹鼎宗,一手將丹鼎宗經營的如日中天,他怎么可悲了?要說可悲,恐怕也只有老來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可悲了。”
“恰恰相反,這是他最幸運的事情。”
呂芷云頓時憤怒的盯著蘇牧,恨不得將蘇牧生吞活剝一般。
看著呂芷云投來的憤怒眼神,蘇牧淡淡一笑。
“你不明白?我替你捋一捋!被人帶了二十年的綠帽子不說,還替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別人的兒子犯了錯,被口誅筆伐的卻是他。
這還算了,最后還被妻子與奸夫聯手害死。世上最可悲的男人評選,他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這話一出,呂芷云的臉色頓時變得惶恐。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么?你的侍女已經都招了…”
“你胡說八道,她根本不知道這事…”這話一出,呂芷云的表情頓時變得呆滯。
一臉惶恐的看著蘇牧,眼眸中充滿了絕望…
“果然如此啊…”蘇牧緩緩的站起身,“我說段君邪堂堂一代魔頭,卻為何心甘情愿的做你的仆從,還要為了岳麒麟能娶到單瑜不惜以身犯險暴露自己。
如果岳麒麟只是你的孩子,值得他這么做么?
果然是這樣!
呂夫人,你可真是天下女德之榜樣啊。我聽聞岳鼎豐對你寵愛有佳千依百順,只要你之所想,他都替你做到。
可你呢?背著他與家奴私通,還替家奴生下孩子。在你眼里,結發丈夫連一介奴仆都不如?
為了能與奸夫親熱方便,不惜借出家為名搬離丹鼎閣,卻讓岳鼎豐一人照料撫養你與奸夫生的孩子。
在你們的寵溺下,這個孩子變得越來越頑劣,甚至闖下彌天大禍。而你,還能腆著臉要求岳鼎豐豁出性命的相救?
他不肯,你們就要他的性命。世上,怎么會有你們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我沒有——”
呂芷云的情緒終于崩潰了…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騙他的…我出家就是無法面對鼎豐…他對我越好,我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我出家不是為了和鐵頭私會…這么多年來我再也沒有和鐵頭見過…你可以說我不守婦道,可以說我騙了鼎豐。
但你不能污蔑我…你不能污蔑我…”
呂芷云撕心裂肺的吼完之后,抱著膝蓋埋在腿間哭泣起來。
“既然你不想欺騙,為什么不敢告訴岳鼎豐真相?
就是為了岳鼎豐能替你們養孩子?
還要讓別人的孩子接手岳鼎豐的家產?你知道你們這個性質是什么么?”
“如果真相永遠不被他知道,麟兒就是鼎豐的兒子,永遠都是…”
“凡人可騙,天地難欺。假的終究是假的,岳家的血脈…斷了!”
蘇牧輕嘆一聲,緩緩的站起身轉身離去。
呂芷云渾身一顫,猛然抬起頭,眼眸中閃動著迷茫。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忙了整整一晚蘇牧仰天打了一個哈欠,回到臨時的宿舍小瞇了一會兒。
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聽到了一些動靜。
“誰在外面?”
“牧哥,丹鼎宗的秦長老來了,在鎮域司外。”蔣江平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
蘇牧打了一個哈欠起身,與蔣江平一起走出鎮域司外。這一次來的不僅僅是秦長老,其他的幾個鎮域司長老都來。
對秦長老的感官還算不錯,所以蘇牧還是笑臉相迎的,“秦長老,諸位丹鼎宗的長老好,這么大清早的來尋我所謂何事?”
“投案自首唄,省的蘇大人一個一個的逐個擊破。”
“貝師弟,慎言!”秦長老頓時喝到。
“還有什么慎言的,蘇牧抓了麒麟就算了,連夫人都不放過,不是趕盡殺絕是什么意思?我們是麒麟的師叔,自投羅網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貝師弟!”
“秦師兄,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丹鼎宗是師傅傳給小師弟的,我們雖然是師傅的兒徒,但丹鼎宗始終姓岳。
就算麒麟犯了天怒人怨的罪孽,我們也應該讓麒麟留下子嗣將其培養成人執掌丹鼎宗。其他外姓血脈想覬覦宗門,先得從我的尸體上他過去。”
“貝師弟,我若覬覦丹鼎宗,我不得好死!下去了無顏面見恩師。”
“那你還與他扯什么?夫人十年前出家為道不理紅塵俗世,她犯了什么罪?鎮域司為何抓夫人?”
“幾位丹鼎宗的前輩,要吵別在鎮域司門口吵!對鎮域司所為有什么不理解不明白的可以進去我們慢慢聊如何?”
“就怕進去了此生再也出不來了…”
“呵呵!”一旁的蔣江平當即冷笑,“方才不是有人說來自投羅網的么?嘴里說著自投羅網,其實就是放屁啊?”
“你…”
“諸位愛信不信,愿意信的進來了解情況,不信的請隨意。”蘇牧淡淡的道了一聲,轉身離去。
“蘇捕頭息怒,老夫愿聞其詳。”秦長老連忙叫到。
“哼!龍潭虎穴有何懼?我倒想聽聽你有何話說。”貝長老臉色一沉,狠狠咬牙喝到。
丹鼎宗一行七個長老齊齊跟著蘇牧進了鎮域司之中而去。
蘇牧將眾人帶到接待室之中,“諸位請坐,通知紅秀給幾位長老山茶。”
“是!”蔣江平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蘇捕頭,昨天我們一起去了湘妃觀,夫人已經看破紅塵不理世事,您昨夜為何突然將其抓起?咳咳咳…”突然秦長老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蘇牧瞥了一眼,“受傷了?”
“無妨!”
蘇牧掃過幾個面露不忿的長老頓時明白了原委。昨天秦長老帶著蘇牧去了湘妃觀,昨天夜里湘妃觀被蘇牧一網打盡。要說秦長老與此事無關恐怕是沒人相信了。
“昨天我們一起去了湘妃觀,搜尋無果之后就回去了。可晚上想了想卻不對,湘妃觀中沒有段君邪下落那才合理,湘妃山上哪里不能藏人?
本想著再去抽查一番,可沒想到白天一副看破紅塵不理俗世的呂道長竟然組織江湖武林人士劫獄。”
“什么?”
此話一出,丹鼎宗的一眾人當即懵逼了。
夫人給他們的印象一只很柔弱,怎么會干出劫獄的事?而且,夫人劫獄,為什么丹鼎宗一點都不知道?總不能一個人干吧?
“劫獄被本官當場抓破,一共有七十多受呂夫人相邀而來的高手,其中八品高手有七位,除了當場被我誅殺的三個之外尚有四人被活捉。
人證物證具在,做不得半分假,你們不信我可以帶你們見見呂夫人籠絡來的高手!她劫獄,難道本官不該抓她?這個性質要往言重的說就是謀反。”
“這…”秦長老回過心神之后臉上露出了苦笑,“想不到夫人竟然會這么做…”
“夫人那也是愛子心切,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但罪無可恕!”蘇牧連忙回懟道。
看著一眾臉色陰沉難看的丹鼎宗眾人,蘇牧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本官卻問出了一個更狗血的陳年往事,如今岳鼎豐已死我覺得諸位應該知曉。”
秦長老幾人面面相覷,“什么陳年往事?”
“岳麒麟其實不是岳鼎豐的兒子。”
丹鼎宗的一眾長老怎么也沒想到,蘇牧的開場白竟然會這么勁爆?
嗖的一聲,從座位上彈身站起。
“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口中的少宗主岳麒麟,其實根本不是岳鼎豐的兒子。而是呂芷云和噬心魔君段君邪的孩子。”
“你放屁——”
“一派胡言!蘇牧,你怎可如此辱我丹鼎宗…你…”秦長老也是被氣得頓時要暴起。
好在他還知道克制,沒有做出更出格的。
“宗主和夫人感情極好,有其在二十年前,我們是看著夫人懷孕,誕下麒麟,我們都可作證…蘇捕頭,你要胡編亂造這種事毀我丹鼎宗名譽,秦某就算豁出一條命也要討回說法。”
“那你們是看著岳鼎豐和呂芷云同房?然后看著呂芷云懷孕的?”蘇牧冷笑的反問。
“呂芷云都承認了,你們有什么不愿相信的?”
“夫人都承認了?這…這不可能啊!段君邪他…”
秦長老一臉失望,懊悔,惋惜,“你說夫人和鐵頭有染?鐵頭長得…長得如此粗鄙且只是卑賤的下人…夫人怎么會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