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他這是…怎么了?劍法退步這么多?被單瑜給壓著打了?”一個丹鼎宗的弟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個弟子偷偷瞄了眼師傅岳鼎豐的臉色連忙說道。
“單瑜小姐是未來的少夫人,少主哪里會對少夫人動真格的?少主畢竟是大丈夫,少夫人任性一些,少主讓著點她而已。被打兩下有什么關系,關上門還是一家人。”
一聽這個解釋,丹鼎宗眾弟子頓時了然。就連岳鼎豐也非常認同這個解釋,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對!”
蘇牧眉頭微微皺起,眼眸中閃動著思索的光芒。
“絕不是岳麒麟手下留情,是岳麒麟的動作生硬了。”蘇牧也許是第二個發現岳麒麟動作生硬的人。
如果岳麒麟是故意保留,他的動作不會這么怪異,至少在動作上能做到行云流水。
而動作這么僵硬的原因是什么…
突然,蘇牧的眼眸無比深邃,仿佛形成了虛空。
腦海中,出現了人體運動的放慢動作。
不是手臂問題,是后背扇骨問題…
后背扇骨處有傷,只有這個地方才能牽動整條手臂的僵硬。
瞬間,蘇牧臉色一變猛的彈身站起,腳下輕輕一點,身形翩若驚鴻的越出。
在水面上幾個起落,身形如一道流光一般插入單瑜和岳麒麟的戰局之中。
兩人的激戰也正到了一劍定輸贏的地步,兩人的劍,都攻向了對方要害。
這一劍,賭的就是誰怕死先收手回防。收手回防者,落入下風,下一招會敗北。而不收手回防,則會死于對方劍下。
要么分輸贏,要么,定生死!
沒有第二條路選擇。
“嘶——”
“不好——”
在所有人緊張的發出一聲驚呼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
蘇牧如幽靈沒影一般插入兩人中間,雙手伸出兩根手指神奇的夾住了兩人刺出的長劍。
畫面頓時定格,觀戰的所有人都一輛錯愕,除了少數的幾個,誰都沒看清蘇牧是何時插入的,身法之快超出了常人理解。
風神狀態之下,全力施展的極速,就連岳鼎豐這樣的六品高手也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這人是誰?”
“他打攪比斗做什么?”
“是啊,正看得精彩呢,這人搗什么亂?”
“不是搗亂,他在救人!如果他不出手,決斗兩人必會同歸于盡。”
“那人身法好快啊,我就看到眼前一花,他就已經介入了。”
“厲害啊,瞬間出手,夾住兩個劍道高手的劍…這得要多高的修為?”
“至少要比岳公子和單姑娘兩人加起來還要高幾個臺階才行。”
“看著他很年輕啊…是哪位少年英杰?”
“他就是在南云劍派力攬狂瀾的蘇牧!”
“一人一招誅殺四張狂的蘇牧?”
看到蘇牧突然出現,回過神的岳麒麟臉色頓時變得分外難看起來。
他非常不想見到蘇牧,最好永遠不要見到。
因為他怕忍不住,忍不住在看到蘇牧的時候對他出手。但偏偏,蘇牧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蘇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江湖武林決斗鎮域司也要管么?”
“岳少誤會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蘇牧滿臉微笑的松開手。
單瑜的氣息微微有些凌亂。
收劍入鞘。
“穆大哥,此戰是我為了維護錦繡山莊的名譽…你不要誤會。”單瑜一臉緊張的說道。
“已經不重要了。”
突然,蘇牧瞬間動了,雙指并劍,快如閃電的點在岳麒麟的身上,封住了岳麒麟的周身大穴。
“蘇牧,你做什么?”岳麒麟臉色大變。
在方才,蘇牧出手的時候他是想要躲開的,但卻悲哀的發現,他在蘇牧的面前依舊孱弱的像一個孩子。
哪怕,他已經突破了八品巔峰,依舊如此不堪一擊。
蘇牧一把扯開岳麒麟的衣裳,露出光潔的后背。
右邊的扇骨處,六七個密集的刺穿傷口。左邊的肩膀及后背,十幾道抓傷的傷口。
這些傷勢,與從白靜的尸體上推測出來的傷口完全吻合。
實錘了!
“蘇大人!你這是做什么?”一聲暴喝從耳邊響起。
岳鼎豐縱身一躍,腳踏水泊已經來到蘇牧的身邊,“你打斷小兒和單姑娘比武也就算了,為何要當眾脫去小兒的衣服。如此羞辱我兒,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岳宗主還請息怒,本官懷疑岳麒麟與嵩陽劍郭家滅門一案有關,現在要帶他回鎮域司調查。還請配合…”蘇牧笑瞇瞇的說道。
臉上雖然笑瞇瞇,但語氣卻已經冷若冰霜不帶一絲一毫商量。
而身后被蘇牧制住的岳麒麟臉色卻猛然一變。
背后的傷是怎么來的他再清楚不過了,而蘇牧既然會看他背上的傷,肯定是已經有了推測。背后的傷,已成了板上釘釘的證據。
“爹!爹!他想殺我,爹,你是知道的…單瑜早就和蘇牧有染了,他容不下孩兒,他這是要栽贓陷害,他是要置孩兒于死地啊——”
“宗主,還等什么?救少主啊!”緊跟而來的丹鼎宗弟子激動的吼道。
“誰敢?”蘇牧眼眸掃過這群蠢蠢欲動的丹鼎宗弟子,“本官乃楚知府親命巡查使,鎮域司藍衣捕頭,鎮獄令下你們敢動一下試試!今日你們敢動刀兵一分,今夜,丹鼎宗在安寧縣除名。”
這話一出,所有吃瓜的武林人士齊齊臉色大變。
鎮域司何曾說過這么霸道的話?
一直以來鎮域司對江湖門派不管不顧,很少介入武林紛爭,也很少對治下的勢力大動干戈。因為鎮域司好好說話所以就被一些武林人士以為鎮域司好說話。
今天蘇牧的一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驚醒了一眾武林人士。
鎮域司,就算除了官方背景之外,單論實力他也是通天府頂尖十大之中的兩座門。要一個丹鼎宗除名,輕而易舉。
“蘇大人,我保證以后我兒和單姑娘再無半點交集,可否饒我兒一命?”岳鼎豐臉頰不住顫抖,強忍著怒意再次抱拳說道。
“岳宗主,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因為私怨才要拿下岳麒麟吧?”
蘇牧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岳鼎豐強忍克制的殺意。
“你不會真以為岳麒麟被我看在眼里吧?我至于與他一般見識么?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岳鼎豐雙目通紅的盯著蘇牧。
蘇牧輕輕湊上去,湊到岳鼎豐的耳邊,“我說他和郭家滅門一案有關,是真的。知府大人派我來安寧縣,你當讓我來游山玩水的?”
聽了蘇牧的話,岳鼎豐的表情瞬間大變。眼珠瞪著渾圓,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翻江倒海。
他的兒子,會是滅了郭家滿門的罪魁禍首?
這怎么可能?
剛剛得到情報,滅郭家滿門的不是假死逃遁的叛徒易蒼穹么?等等,易師弟和麟兒親厚…難道真的?
岳鼎豐又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兒子。
這一個月來,岳麒麟的變化確實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一個月前,岳麒麟是什么貨色他還不清楚么?那時候,他天天都在提岳麒麟擔心,擔心等自己老了,岳麒麟怎么能夠接掌丹鼎宗。
可很快,他驚喜的發現岳麒麟變了。不僅僅武功一日千里,也不再如以前那樣為非作歹。
這一個月的改變,不只是岳鼎豐看在眼里,丹鼎宗上下也都看在眼里。
岳麒麟漸漸的被丹鼎宗認同,一切都在往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好方向發展著。
可一個人真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無緣無故的發生這么大的轉變么?
思考著蘇牧的話,岳鼎豐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蘇牧輕輕將岳麒麟穿好衣裳,突然一把抓住岳麒麟的衣領,身形一閃帶著岳麒麟飛升離去。
“侯爺!”岳鼎豐頓時大急,一掌向蘇牧拍去。
蘇牧回手一掌迎上。
“轟——”
強大的掌力在兩人的雙掌之間炸開,蘇牧借著這道掌力,再次飄上虛空。
“岳宗主,如果你想關心此案的進展,可來鎮域司詢問。本官保證,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惡人…”
岳鼎豐落地,藏在身后的手掌之上突然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微微一握拳,寒冰瞬間暴碎。
岳鼎豐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臉色才稍微轉好。
蘇牧身形落在對岸,與辰龍等人跨上戰馬揚長而去。
“爹,救我…爹——”
在岳麒麟慘烈的叫喚之中,蘇牧三人漸行漸遠。
“宗主,到底怎么回事?您就這么讓他們把少主帶走了?”
“宗主,大不了和他拼了。也好讓鎮域司知道,我們丹鼎宗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您一句話,我們可以廣發英雄帖…”
“閉嘴!”
岳鼎豐暴怒的吼道,“這話也能說出口?麟兒是我兒子,難道我不想救他?但我還是丹鼎宗的宗主,你想讓丹鼎宗所有人都陪葬么?”
“你們先回去,不要輕舉妄動,我去一趟鎮域司。”
“是!”
蘇牧快馬加鞭的帶著岳麒麟回到鎮域司,蔣江平趙磊幾人也剛剛從郭府回來。
“牧哥,您回來了…您怎么…”蔣江平看著被蘇牧放在馬背上帶來的岳麒麟疑惑的問道。
“你那里有沒有什么發現?”
“沒有,郭家沒有損失財務,也沒有被破壞。從現場情況分析來看兇手就是單純的殺人!殺完人就走了。”
“賓客資料已經下發下去,劉荀已經把人都撒出去了,逐個去問話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