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岳鼎豐搖了搖頭,“煉丹秘術是我祖上傳承,以前是代代家傳。到了我父親一代為了將丹鼎宗發揚光大收兒徒傳密技。除了我們師兄弟幾人,無人知曉。”
“這樣啊…這批有問題的保胎丹是不是用丹鼎宗的秘術煉制而成的?”
“世上掌握煉丹秘術的也不是就丹鼎宗,煉丹秘術方法有些差異可煉出的丹藥大同小異。這批丹藥也許根本就不是用丹鼎宗的秘術煉制的說不定。”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崔平所在的住所。
這是一棟兩進式的宅院,在安寧縣城,這樣的一套宅院至少要兩千兩銀子。哪怕崔平是丹鼎宗的大掌柜之一,要攢夠購買這么一套宅院的錢至少得要十年。
岳鼎豐身形一躍,輕而易舉的翻進宅院之中,蘇牧等人也立刻跟上。
宅院很內很干凈,也很安靜。
“崔平!還不出來見我!”岳鼎豐的聲音如滾滾天雷向內院傳去。
等了半晌,卻沒有半點回應。
岳鼎豐眉頭微微一皺,和蘇牧對視一眼,身形一閃進入到內院之中。
“有血腥味!”沈醉突然凝重說道。
沈醉天生對血腥味比較敏感,這點眾人早已知曉。
“在哪?”
“在那!”
順著沈醉的指引,蘇牧等人連忙奔向那扇緊閉的房間。撞開房門之后,一間充滿女性特色的閨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眾人進入房間,跨過屏風便看到一張大床之上,一男兩女死在床上。
一個女人耷拉在床沿之上,仰天躺著,腦袋垂下,雪白的脖子上一道細長的傷口。
男子著上身靠在床的最里邊,心臟處被捅了一個大窟窿。另一個女子趴在床上,身無寸縷。
“兇手只出了一劍就殺了三個人…”岳鼎豐打量了一會兒之后說道。
“一劍刺死崔平,在抽劍的過程中劍鋒掠過兩個女子的咽喉…”
“這不是去年牡丹亭的頭牌蓮心姑娘么?去年聽說被一個大員外贖身了,想不到是崔平啊!”趙磊看著仰躺被殺的年輕女子,頗有可惜的說道。
蘇牧回頭深深的瞥了趙磊一眼,看來這貨以前沒少去牡丹亭啊。
“我們來遲了,兇手已經滅口了。”岳鼎豐臉色陰沉的說道。
“現在看來…這個崔平應該就是殺人狂魔的同伙了。殺人狂魔確實通過崔平賣出加了還陽草的保胎丹。
從而也是從保胎丹的售賣得到了目標的信息,這才是兇手為什么能精準的找到目標的原因。”蘇牧眼中精芒閃動沉聲說道。
“岳宗主,這件事你怎么看呢?”蘇牧斜著眼看著岳鼎豐,略帶戲謔的問道。
“看來丹鼎宗不能置身之外了。丹鼎宗愿意配合官府調查。”岳鼎豐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
“江平,勘察現場。”
“是!”
“崔平的武功是不差的,雖然只是下八品,但能夠一劍就將他殺死…兇手的武功恐怕得在七品之上。整個安寧縣,七品以上的高手屈指可數啊…”岳鼎豐推測的說道。
“恐怕兇手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幾個屈指可數中人。”蘇牧低聲說道。
“蘇大人是不是猜到兇手是誰?”
江湖武林中,以招式修為推斷目標是常用手法之一,從七品入手排嫌疑也就排除十幾二十個而已。
蘇牧既然能說不是他們其中一人,可見蘇牧確定了兇手范圍。
“兇手如果是二十四年前的噬心魔君,岳宗主怎么找?”
“噬心魔君?最近幾日我也聽到八大派傳出來的消息,似乎噬心魔君時隔二十年卷土重來了。真是他所為?”
“現在只是懷疑還不能確定。”
“接下來該怎么辦?丹鼎宗愿聽安排。”岳鼎豐謙遜的抱拳說道。
最后的一絲驕傲,也被眼前的事實打個粉碎。
如今丹鼎宗卷入了殺人狂魔一案之中,要不處理好,丹鼎宗覆滅只在頃刻之間,由不得岳鼎豐愿不愿意配合。
“眼下先止損,昨晚上殺人狂魔已經再次出手了,保不準他還會出手。立刻查出那些加了還陽草的丹藥賣給哪些人了,加派人手保護。”
“好!”
蘇牧一行人再次跟著岳鼎豐回到之前的丹鼎閣。這時候丹鼎閣已經將最近一個月的銷售記錄找了出來。
丹鼎宗采用收據記錄,賣出去的每一粒丹藥都有記載,這么做就是為了保證正版,防止出現假冒丹藥欺騙消費者。這個措施也給蘇牧調查丹藥去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案發前后,崔平負責的幾個分店中一共將保胎丹賣給了十七個人。而且那些已經被害的都在這十七人的名單中,且都是排名靠前的。
從這份名單,蘇牧立刻讓鎮域司和丹鼎宗聯手派人去取來保胎丹的樣本。
經過丹鼎宗的驗證之后,果然這些丹藥之中都加有還陽草。可見,殺人狂魔挑選目標也不是什么隨機挑選的。而是有著明確的目標和順序。
“將這些懷孕的婦人帶鎮域司十二個時辰嚴加看管保護,決不能再讓兇手得手。”
“是!”
“牧哥!崔平家里那邊有發現了。”蔣江平興匆匆一邊高呼一邊跑了過來。
“什么發現?”
“在崔平家中發現了大量保胎丹,足有三百顆以上。”
蔣江平命安寧縣捕快將一個大箱子抬了過來,大箱子中叮叮當當的,裝滿了藥瓶。
岳鼎豐拿起一個藥瓶,道出一粒放在鼻下。
可瞬間,臉上露出了怪異之色。
“岳宗主,怎么了?有什么問題么?”
“這批丹藥里并沒有還陽草,應該是我們丹鼎宗煉出的正宗丹藥。難道崔平并不是叛徒?”
“不,這樣才合理!”蘇牧突然搖頭說道。
“既然崔平賣出去的是假的丹藥,那肯定有多余出來的真的丹藥。那批丹藥又沒有流出市場,在崔平的家中被找到這才對的上。”
聽完蘇牧的解釋,岳鼎豐恍然大悟。
“現在的問題是,兇手從哪里學到的保胎丹的煉制方法,他是否就隱藏在丹鼎宗之中!”
“蘇大人,我方才說了,加了還陽草的保胎丹未必出自我們丹鼎宗。”
“你敢保證且簽字畫押么?”蘇牧冷冷的看著岳鼎豐問道。
“我…”
岳鼎豐眼神閃爍了起來,他心底根本無法保證那些保胎丹和丹鼎宗沒有關系。
而現在,從崔平家中搜出來的原版保胎丹只能證明這些保胎丹不是從丹爐那邊正規出產的。
“保胎丹的煉法是丹鼎宗的機密,如果已經泄漏的話市面上早就出現別的保胎丹了。到現在,保胎丹依舊是丹鼎宗的獨門生意可見…”
“殺人兇手的目的又不是保胎丹,更不是和你生意競爭。”
岳鼎豐頓時語塞,這個理由他找不到絲毫理由反駁。
最終,岳鼎豐不再嘴硬,“也許吧,但我可以保證,丹鼎宗絕對沒有和剖腹取胎的兇手同流合污,更不會做下這等人神共憤之事。”
“如果本官不相信你,我還陪著你東奔西走么?早就將你拿下帶回去審問了。
說句心里話,我對你岳宗主的感官,不怎么好。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你是個做大事,也是個想做大事的人。
丹鼎宗如今如日中天,你根本沒必要和邪魔外道同流合污,也不屑于同流合污。自毀前程之事,你不會做,對吧?”
“我好好的丹鼎宗經營的蒸蒸日上,為何要與邪魔外道為伍?”
“據南云劍派掌門墨云親訴,二十四年前,噬心魔君段君邪曾經被莫尚空一劍穿心,而后跳下懸崖。我猜測噬心魔君的胸口一定有一個致命傷口。”
“我明白了,蘇大人是要我徹查所有丹鼎宗的人,看看他們心口有沒有傷疤是么?”
“這只是一個方向,如果兇手是段君邪的話必然如此!但凡有一絲可能,都不能錯過。”
“我明白了,那么就從我開始!”
說著,岳鼎豐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
胸膛之上,光潔無痕。別說劍傷,連個小斑點都沒有。
接下來兩天,蘇牧就留在了丹鼎宗,岳鼎豐也非常的配合,將丹鼎宗所有人都召回到了宗門中進行檢查。
這兩天時間,蘇牧查了上千人,沒有一個胸口有傷的。畢竟這種致命傷,中了一般就死了,能活下來的萬中無一。
所有被岳鼎豐認定有可能接觸到丹房的人,全部都排除了嫌疑。
最開始,蘇牧還抱有很大的希望,但到了現在,蘇牧幾乎已經不抱希望了。這種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那個兇手不是段君邪,另一種,兇手是段君邪但卻不在丹鼎宗之中。
“蘇大人…所有人都查過了。全部沒有!”岳鼎豐說話的語氣有些復雜。
他希望能盡快找出段君邪,哪怕段君邪真的藏身在丹鼎宗。
但現在找不到,段君邪就像是一顆埋在丹鼎宗深處的定時炸彈。
誰也不知道這個炸彈什么時候爆炸,而一旦爆炸丹鼎宗很有可能會隨之飛灰湮滅。
“岳宗主情緒不太好啊。”
“殺人兇手是根據保胎丹而選擇目標的,偏偏丹鼎宗的一個掌柜還牽扯其中。這對丹鼎宗聲譽影響太大了,我還高興得起來么?
除非能抓住兇手自證清白,否則,丹鼎宗數十年努力將付之東流。”
“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不是確定了兇手下手的目標么?剩下的八個孕婦已經被我們嚴加看管好了。”
“你怎么知道兇手一定會選擇她們幾個?”
“為什么兇手要這么大費周章的煉制帶有還陽草等名貴藥材的保胎丹?我猜只有服用了這種特殊保胎丹的孕婦才能被段君邪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