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時辰,混亂的局勢得以控制。在蘇牧的安排下,受傷的百姓全部送去了醫館。
這一場大火造成了十二戶人家被牽連,十七人被燒死,燒傷者也有十五人。
“火最開始是從老梁家燒起來的,可能生火做飯的時候不小心…”一個自稱目睹了火勢全過程的百姓帶著蘇牧來到了中間一戶人家廢墟口說道。
蘇牧帶著手下踏入廢墟之中,這戶人家也是被燒得也最為徹底的。
“你看到火的時候在哪里燒?”
“整個房子都在燒,這火也妖,轟的一聲就竄出來了,一下子全著了。”
蘇牧眉頭一皺,失火一般是先小火,而后小火遇到風和可燃物才會轟的一聲變成大火的。沒理由看到的時候突然間就全著了。
“牧哥,看,是遇難者遺體。”
蘇牧順著目光看去,在一塊坍塌的門板之下一具焦糊的尸體。
但蘇牧僅僅看了尸體一眼臉色變陰沉了下來。
“你看出問題來了么?”
“躺的姿勢…太自然了,如果被燒死的話身體一定會扭曲,可這個死者的姿勢好像是睡著的躺倒…”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先死了而后被燒焦的。”
一聽這話蔣江平連忙一招手,“來,仔細搜查。”
很快老梁家的廢墟中又找到了四具尸體,在兩具尸體身上很明顯的看到反手捆綁的痕跡。
這些尸體無一不是透露一個信息,有人殺人,放火燒尸,然后火勢蔓延波及周遭十二戶人家。
蘇牧站在高處,轉過身眼神掃過周圍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今天誰去了老梁家,在場的人中有誰知道的?”蘇牧的聲音如清風一般送出去,精準的飄進每一個百姓的耳中。
雖然蘇牧站在遠處,但聲音卻像是在耳邊低語一般。
人群頓時議論紛紛,可事發的時候大家都在家里做飯或者吃晚飯,誰也沒有看到。再加上兇手來殺人肯定不會光明正大的來。
蘇牧的目光掃過,突然定格在人群中幾個人身上,這幾人臉上刺著刺青,穿著打扮也都是街頭混混模樣。
當蘇牧的目光注視他們的時候,這三人的眼神退縮了。身形也漸漸的隱入人群之中。
一看他們這反映,顯然是有鬼啊。
身形一閃,高高躍起。
如幽靈一般詭異的出現在幾個花脖子的身后。
“捕…捕爺…你做什么?”
“這把火誰放的?”蘇牧伸出手搭在為首的花脖子的肩膀之上輕聲問道。
“不知道,我就是來看熱…啊——”
突然,一聲慘叫響起,花脖子瞬間抽搐的跪倒在地。
其他的幾個同伴頓時慌了,雖然不認識蘇牧,可蘇牧身上穿著錦衣啊。不管蘇牧是誰,只要是錦衣捕頭就不是他們這些混混能招惹的。
“啊——”
“說不說?你可以嘴硬,但我捏死你們就跟捏死螞蟻一樣,你讓我不滿意我不介意捏死你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我看到…看到花田豹的人…花田豹的手下出現過這里…”
“花田豹?是什么人?”蘇牧松開混混的肩膀再次問道。
“花田豹原名花天寶,覺得名字不夠霸氣改名花田豹,是江海幫岐鳴堂堂主,武功高強心狠手辣…是五環城最不能惹的人之一。”
“他在哪?”
“我不知道…啊——”
“他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聽說…聽說花田豹有個習慣,每次殺完人,他都會去澡堂洗澡,說是沖掉身上的晦氣。”
蘇牧松開了混混的肩膀。
“江平,查清楚花田豹的下落。”蘇牧沒有回頭,眼神淡漠的眺望著遠方平靜的說道。
“是!”
這個世界娛樂匱乏,在普通人的認知里,娛樂場所無非青樓,澡堂,戲院。
所以也造就了這個世界澡堂子和戲院遍地的景象。
要想再這么多澡堂子里找到花田豹的下落是相當不容易的,但這似乎難不倒路子比較野的蔣江平。
不到半個時辰,花田豹下落被蔣江平查了出來。
彤云澡堂是江海幫名下產業,參照著青樓一條龍的經營模式實際上就是一個低端的青樓。
每次殺完人,花田豹都會去澡堂洗洗身上的晦氣。仿佛洗一次澡就能洗去身上的罪孽一般。
洗澡是花田豹最放松的時候,泡在澡池子里,腦袋徹底放空,所有的煩惱都仿佛煙消云散一般。
蘇牧身著錦衣制服,突然間出現在澡堂之中。掃視了一圈之后徑直向花田豹走去。
江海幫的弟子錯愕的看著蘇牧,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
這里是江海幫的地盤江海幫的產業,一般情況鎮域司的捕快不會出現。
而且蘇牧一身錦衣,卻沒有驚動外面警哨的弟兄突然出現,讓一眾江海幫弟子都懵了。
直到蘇牧徑直向花田豹走去,一眾江海幫弟子連忙站起身聚攏起來擋住了蘇牧的去路。
在池子邊上,一個小弟湊到花田豹的耳邊,“豹哥,條子來了。”
“嗯?”
“這位捕爺,你找誰啊?”擋在蘇牧面前的是花田豹的一個手下,雖然無畏的擋在蘇牧的面前,但臉上的表情難掩其內心的恐懼。
眼前的這個可是錦衣捕頭啊,錦衣捕頭至少是八品的高手,手底下有幾十號至一百號手下的實權人物。
蘇牧腳步不停,徑直向人群走去,只是在靠近面前擋路的江海幫弟子的時候,身體仿佛變身一般快速的覆蓋上一層絢麗的金光。
被金光包裹,凝為實質的金色內力仿佛火焰外衣一般在蘇牧周身燃起。
“站住!”花田豹手下急了,眼前的蘇牧看著樣子就不好惹,但要不攔下蘇牧回頭豹哥就得收拾他。
一步踏出,伸出手掌擋在蘇牧的身前。可他萬萬沒想到手掌在接觸到蘇牧周身金光外衣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內力沿著手掌逆沖而上。
“噗——”
沒有半分停頓,身體瞬間被高高拋起飛向空中。
“鐘哥,弟兄們上——”
一眾江海幫弟子嚎叫的沖向蘇牧,但所有觸碰到蘇牧周身金光的人紛紛彈身飛起。一瞬間,一二十人仿佛倒飛而去的亂石一般摔得橫七豎八。
眼前障礙一空,花田豹穿著澡堂浴巾踩著拖鞋一臉傲慢的走了過來。
“這位捕爺好大的火氣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欺負小的算什么本事?”
“你是花田豹?”
“就是我,江海幫花田幫。捕爺年紀輕輕就穿上了錦衣?不是五環城南域的吧?”
蘇牧掏出鎮獄令在花田豹面前晃了晃,“你今天去過酒岳街?”
“你是南里街蘇牧?你晉升錦衣了?恭喜恭喜,蘇捕爺怎么沒有招呼一聲,招呼了江海幫必定帶上厚禮前來相賀…”
突然蘇牧動了,一指點出,直刺花田豹的咽喉。
這一招,看似是隨意的一刺用的卻是獨孤蒼穹的心意劍法。
蘇牧的修為本來比花田豹高,用的武功也如此精妙。
在花田豹的眼中,蘇牧刺來的這一指就仿佛是孫悟空眼中,如來佛祖壓下來的手掌一般。
如高山般無法撼動,如大河般無法抵擋。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牧的手指點在自己的眉心之上,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
“噗——”
一口鮮血噴出,花田豹的身體如被扔出去的布娃娃一般倒飛出去。
這一幕在一眾花田豹的手下眼中造成了難以言語的震撼。
花田豹是江河幫的頭號打手,頭號打手未必武功最高,但頭號打手的兇名肯定是最盛的。
這么多年來從來只有花田豹打人哪有被打過?而眼前這個錦衣,按理說頂多和花田豹半斤八兩。卻不想輕輕的一根手指就將花田豹打的吐血倒飛。
這個錦衣捕頭的實力得多高?
一眾江海幫的弟子眼睜睜的看著花田豹倒飛進浴池之中卻沒有一個敢動一下的。
花田豹被一根手指點飛,他們就會被一根手指點死。
活的好好地,誰想尋死?
“咳咳咳——”
倒飛進水池,池水頓時倒灌進花田豹的口鼻將花田豹嗆得連連咳嗽。可還沒等他緩過來,蘇牧身形如幽靈一般出現在花田豹的身邊,一腳踩著花田豹的腦袋按了下去。
“咕嚕嚕嚕…”
“咳咳咳…”
“咕嚕嚕嚕…”
蘇牧面無表情的將花田豹涮火鍋,七上八下之后蘇牧才放開花田豹。
“咳咳咳…”
“呼呼呼——”
花田豹一邊咳嗽,一邊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眼神空洞這一刻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現在愿意說了么?”
“饒命!饒命!我招,我什么都招!”
要論世上最痛苦的死法,溺死絕對能榜上有名。很多死法看似很慘,但那是對別人說的,對死亡的人來說,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
但溺死是死者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一點點的死去,而且在死亡的過程中因為極端的痛苦會讓死者的每一秒都變得無比的漫長。
是真的一點點的體驗死亡的過程。
被蘇牧刷火鍋的過程,幾乎將這死亡的過程體驗了七八遍。
“你今晚上有沒有去過酒岳街?”
“去過…去過…”
“去做什么了?”
花田豹的話語一頓,抬頭看著蘇牧的眼眸中露出恐懼。
蘇牧眉頭一皺,伸手扣住花田豹的肩膀又要開始新一輪涮火鍋。
“我說,我說…去找人,找人…”
“找誰?”
“梁同!”
“梁同是誰?為何找他?”
“梁同是一個裁縫…事情要從李大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