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挖的不是你骨頭,特么在一邊看著不疼是不是?你行你上啊!”老七頓時暴躁的怒吼道,臉上猙獰的表情哪里還有曾經對哥哥的敬畏。
“官爺,這位官爺,我真不知道了,我們兄弟幾個,話事的一直是幾位哥哥。您問四哥,問六哥都成,他們可能知道。”
“我操,老七,你是真反水啊!”
“老七,你特娘的以為反水了條子能放過你?你白混了這么多年是不是?”
“我知道啊…你以為我貪生怕死么?我只想死啊…我只求速死啊…我受不了了…”
蘇牧來到老四的面前,老四是一個壯碩壯漢,雖然在常人眼中老四已經非常壯碩了,但和近十尺的老六放在一起,老四也不過是個小矮子。
“聽說你知道的更多一點?”
“呸!別把我當老七那樣的廢物!有什么手段,盡管在爺爺身上招呼吧。”
“那就…嘗嘗抽筋的滋味,記得慘叫點贊。”
“啊——”
“我招了…別抽了,我招…
我不知道大哥他們的下落,他們出門銷贓去了,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知道我們出事不回來了。
大哥和五環城的一個銷贓戶認識,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但聽大哥說此人在五環城也是鼎鼎有名,專門從事倒爺生意…”
“就這些?”
“還有…還有…”
“說!”
“我們跟著大哥這么些年,感覺大哥一直在尋找什么東西。我懷疑大哥在六環城做的案子其實不是純粹為了錢。
如果為了錢,我們哪里需要搶劫金鋪,在六環城以我們的武功足以創建一個頂尖勢力稱王稱霸,哪怕到了五環城四環城,我們的武功也能輕易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我懷疑大哥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玉座金佛,好幾天晚上我看到大哥舉著玉座金佛鼓搗…”
“就這些?”
“我知道的就這些…就這些了…”
“押回去!”告別了徐俊等人,蘇牧將三個還剩一口氣的江洋大盜壓了回去。
抵達鎮域司所有人都不禁側目。
在鎮域司,事關機密的事情保密工作向來不錯,但其他的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了。唐宗賢對蘇牧的承諾,只要能拿下這群江洋大盜就升他錦衣這事,早就傳遍了鎮域司。
這才一天時間蘇牧就帶著五個江洋大盜回來了。
雖然說還有三個江洋大盜沒有緝拿歸案,但以鎮域司的一貫標準來算,蘇牧其實可以說是破了此案。
八個江洋大盜團伙被宰了兩個活捉了三個,拿這個成績交代上去上頭都沒什么話說。
在唐宗賢的辦公室內,另一個玄衣統領站在唐宗賢的面前。
“唐宗賢,這次重要人證被滅口,致使我司三年努力付之東流你難辭其咎。由四位紫衣侯聯名簽署,暫停你五環城南域鎮域司統領職務,居家反省。在反省期間,五環城南域鎮域司統領職責,由童天成代領。”
說完,將指令交到唐宗賢面前,“唐統領,抱歉了。”
“我能收拾一下么?”
“從現在起,這間辦公室中的一切都屬于我,要收拾等唐統領反省結束之后再說吧。”
唐宗賢深深的看著童天成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站起身轉身離去。
童天成目送唐宗賢離開,過了一會兒對副手說道:“叫王奇峰過來一趟…把蘇牧也叫過來。”
蘇牧剛剛把三個江洋大盜安頓好就被告知童統領找,蘇牧聽了一臉懵,還以為對方結巴了。再三確定才知道新來的統領,就姓童。
在半道上,蘇牧碰到了似乎剛剛趕回來的王奇峰。
“峰哥,那個童統領是…何方神圣?怎么事前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啊?”
“我也沒收到消息,秦威他們昨天被滅口,今天就停了唐統領的職可見總部對這件事的惱怒有多重了。”
“那,這個童統領是誰的人?”
“不知道,不過聽說童統領接了唐統領的職務之后立刻召見我們八成是羅爺的人。”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統領辦公室外,王奇峰敲了門,“王奇峰,蘇牧,參見統領。”
“進來!”
推開門走進房間,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纖瘦威嚴的中年玄衣。臉頰深深的凹陷,前額有些凸出,雙目銳利如劍,整個人給蘇牧的感覺就像是一根勁松。
童天成上下打量了了兩人,突然嚴肅盡去露出了笑容。
“兩位都是羅爺口中的悍將,今日一見果然風采奪人。”
這一句話,頓時讓王奇峰的臉上露出笑容,童天成是羅爺的人無疑。
連忙彎腰躬身,“童統領拿下五環城南域,替羅爺再拿一城,更是可喜可賀。”
“高興的太早了,拿下五環城南域哪有那么簡單?我不過是臨時接替唐宗賢的職位而已,一兩個月之后肯定是要調離的。就算羅爺愿意,其他三位也不答應。”
“童統領,這代字去掉,不就成真的了么?”
“雖然唐宗賢有了重大失誤,但沒有罪責,閉門思過不過是給個臺階傷不到他筋骨。
只是秦威被滅了口好不容易取得的進展又前功盡棄,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所能倚仗的只有你們兩人了。”
“統領但有差遣,屬下必全力以赴。”
“好!蘇牧,聽聞你已經將六環城的江洋大盜拿下了?”
“還有三人尚且在逃,且被劫掠的金銀珠寶還沒被追回。”
“八個江洋大盜拿下五人已經算大勝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本官這就給你打晉升報告。泊水幫那邊,你需抓緊調查,最好再抓一個現行。”
蘇牧嘴角抽了抽,最終躬身,“屬下盡力而為。”
再抓個現行,真當泊水幫要錢不要命啊。能抓到鬼吼那都是意外,經歷這一次泊水幫一定乖乖的縮好,至少三個月內不會蹦跶。
“奇峰,梁大人手下被殺一案有什么進展?”
“暫時沒有進展,我們已經加派人手保護梁大人的家眷,只是自那之后兇手再無出手…所以沒有絲毫進展。”
“也許就是尋常的搶劫靈米,此事暫且放下,現在全力追查鬼面殺手組織。羅爺給我們的要求只有一個,不論我們用什么辦法,鬼面殺手必須剿滅,鬼首必須死!”
“是!”
雖然童統領已經認可了蘇牧破獲此案,但對蘇牧來說此案并沒有破獲。
江洋大盜的剩余三人有沒有伏法不算最重要的,被搶走的金銀珠寶沒有被追回能算完事?反正蘇牧沒這個臉說。
回到駐地,召集一眾手下開會起來。
“江洋大盜的剩余三個漏網之魚極有可能立刻跑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我們獲知的情報可以推測,江洋大盜拿著這批金銀首飾銷贓,幫他們銷贓的人在五環城專門從事這個行當。江平,你的路子野,你知道幾個?”
“牧哥,說真的,在地下敢銷贓生意的人太多了。很多金銀鋪子暗地里也干這些,收取一些來路不明的金銀首飾。”
“從六環城送來的資料來看,這次被搶的金銀重量在一百多斤,以一斤價值兩千兩價值就是二十萬兩。當然,其中有不少銀飾,就算我們算八十斤黃金的話,少說也值十五萬兩。”余杰盤算的說道。
“余杰,那是黃金原本價值,如果銷贓的話可能是五五開,只值七萬兩。”
“如果急著脫手的話價格會更低,只能拿三成也就是五萬兩。但就算五萬兩,那都是一筆巨款。”
“五萬兩應該不會是銀票吧?”蘇牧突然抬頭問道。
“不會,銀票的話如果被轉手一舉報,錢莊能根據銀票票號而封鎖資產,不能兌現的銀票就是一堆廢紙。而且銀票是可以作假的,盜匪之徒很少有時間和精力仔細核對銀票。
還是現銀比較實在,一般這種銷贓換錢都會換現銀。”
“能一次性拿出幾萬兩現銀的人,應該不多吧?”蘇牧眼中精芒閃動。
“那就只有五大倒爺了!”蔣江平沉聲說道,“懸空門五長老,流云堂堂主,翡翠閣玉觀音,飛魚門王若山。這五人都是腳踏黑白兩道門下弟子極多也全部是賊精的人。”
“暗中派弟兄監視他們,看看他們的人對外接觸了誰,有什么異動沒有。”
“是!”
現在的蘇牧在鎮域司內部可能手下不多,但在鎮域司外發展出了極多的暗線。有些是拉車的車夫,有些是乞丐,有些是游走在灰色邊緣但又尚有良知的人。
這個世界很殘酷,那么多的人做著為非作歹的混亂行當。但他們從事這些行業,多數不是人性本惡,而是沒有希望。
一些看起來窮兇極惡之徒,但凡有點希望,有一個可以安安穩穩活命的行當,他們也不會走上罪惡的道路。
當然,前提是涉事尚淺,罪不至死。要真害了人命那原諒他們的只能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蘇牧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認錯。
日夜交疊,鮮紅的太陽緩緩的升起。
蘇牧如往常一般走到巷子口,坐在巷子口的乞丐突然抬起了眼眸。看著他殘廢的手掌,蘇牧眼中微微有些觸動。
十三曾經是南里街的一個混混,當時名號十三爺!他的手掌曾經是蘇牧捏碎的。
可誰知道幾個月后,十三竟然成了蘇牧的線人。只要蘇牧一句話,無論監視誰,尋找誰,他都會不眠不休的去做。
蘇牧問過他,你可恨過我?
他說,不恨!
“牧爺,昨天夜里流云堂少堂主和泊水幫飛魚堂堂主吃了一頓飯,而后兩人在青樓廝混到快天亮了才離開。”
“流云堂么?知道了。”說著掏出一小粒銀子丟到對方碗里。
卻不想十三將銀子又扔了過來,“給多了,我最多收兩文。”
蘇牧看了對方一眼,突然露出笑容,“你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