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言語雖然謙遜,但看向蘇牧的眼神卻透露著一絲桀驁。徐俊雖然只有二十一歲,武功修為竟然已經踏足八品。
對天才來說,謙遜才是最難克服的心態。不是天才不知道人要謙遜,而是做不到。
每一次想要低調謙虛的時候,腦海里會有另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他,我都這么牛逼了,為何還要低調?
但大掌柜卻告訴徐俊,看到那個鎮域司的少年了么?今年才十八歲,七品了。
堅信了很多年的天才自信,瞬間被打擊的支離破碎。對蘇牧露出桀驁的眼神也就可以理解了。
“這位是蘇牧牧爺么?”
“我是!”
“我家大掌柜有請!”
“是劉園先生么?前面帶路吧。”
在徐俊的帶領下,蘇牧再次來到了丁木牙行。在劉園的會客室之中還有一個顯得躊躇不安的牙行中間人。
“劉先生這么快就叫我過來,想來是有好消息了吧?”
“蘇大人來的這么快?”劉園站起身笑道,而后對著身邊的牙行中間人說道,“你和蘇大人說吧。”
“是!蘇大人,小人昨天上午見過畫像中的幾個人。”
“哦?他們沒有改頭換面么?”
“有,其中女的露出了本來面目,紅發帶上了帽子,找到我要我給他們找個宅子租下,出手倒是大方。”
“那你怎么確定是他們的?”
“因為我看到了那個趕馬車的,坐在馬車上,腳碰著地,坐著都比我站著高了。小人干中間人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這么高的人呢。”
“然后呢?他們落腳點在哪?”
“小人不知道…小人帶著他們看了幾個宅院,他們都不滿意。可誰知道他們突然看中了在金橋頭的棗園,但棗園是私宅啊人家又不差錢肯定不愿租的,協商無果之后他們就離開了。”
“直接離開了?沒有再看別的?”
“直接離開了,再說我手里符合他們要求的宅院也沒有了啊。”
蘇牧低頭沉思了許久,猛的抬起頭。
“多謝先生的情報,劉先生,我們告辭了。”
“蘇大人可是知道這些江洋大盜的下落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就在棗園。”
“大人,小人說的是最終協商無果,棗園沒有答應將宅院出租給他們啊。”那個中間人以為蘇牧聽錯了連忙再次糾正道。
“我明白了。”徐俊突然一拍大腿,“像這等目無王法的江洋大盜,哪里會與人講道理,他看中的宅院,搶也好租也罷,肯定是要弄到手的。65,更多好免費閱讀。”
“咦,這位兄臺反應敏捷啊,倒是個干捕快的料子,不知可有興趣加入鎮域司啊?”蘇牧半開玩笑的說道。
“呃…承蒙蘇大人錯愛,在下暫時還沒這打算。”
“蘇大人,可否要我們助你一臂之力?”劉園客氣的問道。
“如此,那就多謝了。”
原本只是想客氣一下,沒想到蘇牧竟然這么爽快的答應了。
劉園微微一愣,笑了笑,“徐俊,你叫上幾位師兄助蘇牧一臂之力吧。”
“是!”
對劉園背后的土木堡來說,幾個江洋大盜而已,不過是舉手之勞。對蘇牧來說,別人客氣的時候沒必要也客氣,既然劉園這么說了,能有幫手當然是最好的。
蘇牧自己是下七品,但幾個手下可都才九品呢。就是武功最高的辰龍,也僅僅是感應到突破契機,距離突破少說得半年。
而徐俊帶來的四個師兄弟,竟然清一色八品修為。他們雖然以伙計的身份在丁木牙行做事,以蘇牧推測他們八成是土木堡的精英弟子,下來實習來著的。
一個七品,四個八品,一眾九品,這個陣容整個五環城南域沒幾個勢力能頂得住。
來到棗園,蘇牧并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圍繞著棗園做了一圈核查。這一刻蘇牧算是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選定棗園了。
棗園位于金橋東,東面是復雜的巷道居民區,西面是金玉滿堂一條街。這條街被稱為豪門滿地走,富人多如狗,窮人就算踏上這個領地,腳下都得打擺子的地方。
整條街,有二十三家金閣銀樓,號稱整個五環城,半城的財富都在這金玉滿堂街中。當然,金玉滿堂既然是有這么多的金銀店鋪,其守備力量也是一流的。
除了各金銀樓背后的東家派來的護衛力量,街道的前后都設有關卡,專門有鎮域司捕快守衛。而在半里外的街頭,還有一個鎮域司分哨,整整一個錦衣大隊駐守在此。
這樣的守備力量,除非是七品以上的高手否則根本不敢動搶劫的心思。
那幾名江洋大盜選中棗園必然是還想干一票大的。好家伙,真當鎮域司是紙糊的不成?
“徐少俠,陸少俠你們堵住棗園的東側巷子口,防止他們逃竄回巷子,其余人分散四周警戒,辰龍江平跟我敲門,以排查可疑人士為名看看虛實。”
“是!”
安排妥當之后,蘇牧帶著兩人來到棗園門口敲門。
“梆梆梆”
“是鎮域司的條子,怎么辦?”那個身高近十尺的壯漢一把扣住一個十來歲孩子的腦袋低沉喝道,“娘的,肯定是誰報案了,老子先擰下他的腦袋。”
“好漢饒命,沒有啊,我們真的沒有報案啊…饒過小兒吧,饒過…”
“不對,如果條子知道我們在這里,還會敲門么?不直接翻墻來抓?”
“老五,你是什么意思?”
“要不…先探探條子要做什么。老東西,你去開門應付,記住了,敢耍花招,你可能會活命,但你全家老小都得死。”
“是,是!”那個瘦弱的中年男子連連點頭應道。
敲了半晌的門終于開了,蘇牧當即火起,一腳踹向開門的中年男子,將中年男子摔得人仰馬翻。
“奶奶的熊,老子敲了這么久的門,你他娘的現在才開門。”蘇牧一臉蠻橫的罵道,輕輕的甩了甩手。
“捕爺恕罪,捕爺恕罪,小人耳背,耳背…”
“耳背?你耳背你全家都耳背?”蘇牧蠻橫霸道的大步走進棗園,眼睛快速的掃過一圈頓時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在五環城,有窮人也有富人,雖然這些富人和一流的富豪無法相比,錢財也就萬兩白銀,但這樣的富人對普通百姓來說稱得上豪門大院了。
棗園的主人張木子就是這一類,傳聞他是做藥材生意的,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各行各業都深受打擊,唯獨藥材行業卻蒸蒸日上。
張木子家雖說未必會下人簇擁環繞,處處鶯鶯燕燕,但至少應該有一兩個使喚的人的。
主人親自開門也就算了,家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而蘇牧的反應也讓里面的五人一陣迷糊,“這個條子要做什么?”
“誰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何以見得?”
“如果沖著我們來的,會派一個藍衣來送死么?再說,看他囂張跋扈的樣子,顯然是來抖威風的。只要不是沖著我們來的,蒙混過去就算了,驚動了鎮域司可就不好走了。”
“怕個鳥,鎮域司也就那樣。”
“這里是五環城!五環城五個鎮域司都有六品高手坐鎮,要被盯上必死無疑。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我們來了五環城,決不能打草驚蛇。”
“捕爺,您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人口審查,甄別可疑人士!每一個人都得登記在案,你家里有幾個人?”
“六…六個…”
“都讓他們出來!”
“啊?”張木子愣著應了一聲。
“啊什么啊?聽不懂啊,把你家六口人全叫出來,老子要登記。怎么?難道你有什么隱瞞?為何要隱瞞啊?是不是心虛?”
張木子懵逼了,回頭看了眼窗口。
窗戶口,五人也是面面相覷。
“娘的,這個條子腦子有病吧?二哥,現在怎么辦?”
“這么拖延下去,條子怕是會察覺異常,這樣,我和老五駕著他們出去,能應付過條子就應付,應付不過,殺!”
“好!”一個兇神惡煞的中年人站起身低沉喝道。
很快,身后的院子打開,兩個女人,三個孩子被老二和老五帶了出來。老五的懷中抱著兩個,老二的懷中抱著一個。有孩子在手也不怕這家人鬧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六口么?怎么還有人?”
“這兩個是我家的護衛,護衛。”
“你家護衛?看著一臉兇神惡煞啊,先查你們。對,你們兩個過來,掏出你們的戶籍證明,快點。”
兩個人都抱著孩子呢,哪里能掏出戶籍證明?頓時,兩人眼神對視一眼,突然發難,瞬間將手中的孩子向蘇牧扔來。
變故發生的如此突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蘇牧仿佛下意識的接住飛來的孩子,一把將孩子摟在懷中。
突然轉身,將孩子放下。孩子剛剛落地,蘇牧已經功力運轉,剎那間周身覆蓋上一層金色光芒。
而也在扔出孩子的瞬間,老五和老二突然掏出兇器對著蘇牧的要害刺來。
一聲脆響,兩柄匕首狠狠的扎在蘇牧的后背之上,稍微阻礙之后,匕首瞬間崩斷。
兩片利刃沖天而起。
老二和老五的臉上升起錯愕,表情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蘇牧已經松開了孩子,腰肢一扭,單手如流水一般甩出。
一招行云流水瞬間反擊而出,而這時候老二和老五兩人還定格在錯愕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等蘇牧的掌力襲到面門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運起功力抵擋,但匆忙間提起的功力,如何是蘇牧含怒一擊的對手。何況兩人的功力比起蘇牧還差了一個量級呢。
渾厚的掌力噴涌而出,烈烈掌風從蘇牧手臂揮舞的軌跡之中傾瀉而下,兩人只感覺自己的身前仿佛升起一道席卷而來的海嘯,身體不禁離地而起。
而后,掌力中摻雜的罡氣如狂舞的刀刃一般割破了他們的衣裳,衣裳化作彩蝶飛舞而去。
“噗”
“噗”
兩人當空吐血,瞬間倒飛去十丈開外,滾落在地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