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眾錦衣藍衣的眼睛時不時的瞄向蘇牧,心中的小心思各有不同。
唐宗賢想壓蘇牧的意圖,在鎮域司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之前唐宗賢還對蘇牧抱有期許,從設局丁飛花的那次之后誰都已經確定蘇牧已經站隊到了羅天宇旗下。
通天府二十四縣及二十域,共計四十二個鎮域司分部,羅天宇一人獨占二十席。所以每一席,對四位錦衣侯來說都至關重要。
五環城南域,唐宗賢一人旗下三個錦衣,原本有絕對的優勢。只有屬于王洛賓一脈的有兩人。但王洛賓的勢力比歐陽明玉還要弱,不足為慮。
但如果蘇牧成為錦衣,他和王奇峰聯手就可以威脅到唐宗賢的絕對統治。所以現在的唐宗賢盡可能的壓制住蘇牧,能壓多久就是多久。
只要蘇牧一天不升級到錦衣,就飛不起來。
可現在的情況,似乎印證了鎮域司青衣之間流傳的話。
有些人,是注定要一飛沖天的,沒有人可以壓得住。
從總部派來的符文高手抵達南域已經五天了,鎮域司所有人都在盯死泊水幫。
只要掌握到證據,鎮域司就立刻抓人,沒有了符文禁制的泊水幫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順藤摸瓜下去沒人能夠幸免。
可這五天,愣是沒有一人找到泊水幫販賣極樂丹的證據,沒有證據自然就不能抓人,就算被抓了,泊水幫弟子也不可能就范。
而在這僵持的詭異時刻,蘇牧這邊卻率先打響了第一槍。
抓到人的同時,還繳獲了幾百枚極樂丹。在這樣的鐵證面前,鬼吼沒有狡辯的必要。甚至不需要鬼吼的指證鎮域司完全有理由將秦威逮捕歸案。
剩下的可就簡單了,只要克制住秦威腦海中的符文禁制,鎮域司有一百種讓他開口的辦法。秦威只要開口,泊水幫誰能走得了?
懸了三年的案子要能破案,南域上下所有人都得官升一級。尤其是對已經原地踏步很多年的唐宗賢,更是需要大功勞。
那么作為打響第一槍的蘇牧,必然是首功了。
“蘇牧,你也辛苦了一夜,早點回去休息吧,要是能破獲此案,必記你頭功。”
回到鎮域司,唐宗賢突然輕飄飄的說道。
“多謝統領!”蘇牧抱拳,轉身帶著兩個兄弟離開。
鎮域司之中,一陣陣慘叫從秦威的口中發出。
一個約莫二十上下的紅衣女捕快雙手不斷的交織編輯,仿佛在跳一曲手指舞一般。
在紅衣女子的雙手之上,一面如水如明玉一般的巨大圓盤鋪展開來,伴隨著女子雙手不斷的結印,一枚枚符文出現在圓盤之上。
而后從圓盤之上激射而出,仿佛一枚枚子彈撞進秦威的眉心。
秦威每一次被符文沖擊腦門,必定會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要蘇牧在此看到這一幕,八成能聯想到曾經一個梗,槍斃十分鐘。
顯然,秦威現在被槍斃的時間遠超十分鐘了。
唐宗賢與一眾錦衣緊張的看著紅衣女子銘刻符文,不知過了多久,女子停下了符文銘刻,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蕭姑娘,解除了他的銘文了么?”
蕭雨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符文禁制要比我想象的更加玄奧,以我的實力還無法將其解除,但我師傅應該可以。
好在我已經更改了其觸發條件,將自爆改成了不能說話。”
“蕭姑娘,為何改成不能說話,難道不能改成別的,比如四肢無力?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直接刑訊逼供了。”
“符文銘刻的地方就在舌根處,只能更改為不能說話沒有別的辦法。為今之計就是將他轉運至總部由我師傅解除其符文禁制。”
“看來只能這樣了,道榮,押送秦威去內環城的任務交給你了。”
“是,多謝統領,屬下必不負所望。”辛道榮滿臉振奮的說道。
南里街,蘇牧家中。
蘇牧回來的時候大哥他們已經睡了,蘇牧洗漱一番卻沒有立刻躺下睡覺,而是拿出元靈丹盤膝坐在床上。
今天面對華葉安,蘇牧意識到他八品巔峰的實力還是不夠用,是時候突破七品了。
元靈丹被秦顏說的這么神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蘇牧突破上八品已經快一個月了,卻始終沒有突破的跡象。前后投進去的壽元也有快二十年就是不能破鏡七品,不知道這元靈丹能否打破七品桎梏。
深吸一口氣,倒出一粒元靈丹服下。
“叮,發現能夠不足宿主虧空壽元的天材地寶,是否補足壽元?”
上次為了拿下南宮尋兌換了二十年壽元,結果最后只回了十年壽元。
前些天為了修煉金身丹氣又花了十年壽元。雖然虧空了二十年壽元沒什么感覺,可懸在心底也不是個事。
“轉化壽元!”
“恭喜宿主,靈力轉換補足五年壽元。”
“五年…相當于兩千點功德值。倒也不少了!”
接連服了四顆,將虧空的二十年壽元一次性補全。這下心里踏實了。
但元靈丹的真正功效應該是協助破鏡,再倒出一粒服下。
服下元靈丹一開始并無什么反應,可僅僅過了一會兒,丹田小腹之處突然涌出澎湃的靈力。就跟突然間涌起的飽腹感一般,脹的蘇牧的氣海丹田都隱隱生疼。
連忙,蘇牧運轉起金身丹氣的功法,這股涌現出來的靈力非常輕易的被蘇牧調動,沿著金身丹氣的功法路線前進。
金身丹氣第六層蘇牧已經練成,而想要踏上第七層的修煉必須打通膻中玄關。可膻中玄關卻仿佛是無底洞一般,不論涌入多少內力都在進入膻中的剎那消失無蹤。
讓蘇牧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練錯了?
這一次,蘇牧帶著磅礴的靈氣再一次沖擊膻中玄關,內力如滾滾車流,浩浩蕩蕩。但在涌入膻中玄關之時,仿佛匯入大海一般再也起不來半點波瀾。
無論是蘇牧原本的功力還是元靈丹中蘊含的靈力,都沒有了反應。
蘇牧睜開眼,一咬牙再次倒出一粒元靈丹。
很快,丹田的靈力再一次涌出,涌出的內力再一次被蘇牧調動浩浩蕩蕩奔向膻中。
再一次,內力與靈力如匯入大海的江河水消失不見…
正在蘇牧剛剛升起意思失望情緒的瞬間,膻中玄關突然發生輕微震蕩。
震動就跟水面上的波紋一般,卻剎那間讓蘇牧感應到了膻中玄關的空間。
這里,竟然如之前的丹田氣海一般,正在開辟一個嶄新的丹田。
并且膻中玄關的丹田,竟然比丹田氣海大了好幾倍。
難怪那么多內力都石沉大海,原來是膻中玄關的氣海沒有填滿啊。
知道了這一切,蘇牧睜開眼,還剩下四顆元靈丹,也不夠下次一頓的了,干脆…
抓起元靈丹瓶,打開瓶蓋仰頭灌下。
噸噸噸噸…
要讓秦顏知道蘇牧這么灌元靈丹,估計會心疼的肝腸寸斷。
元靈丹入腹,很快,洶涌的靈力沖從丹田深處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涌而出。
蘇牧連忙運轉功力調動,同時,胸膛處的生死祭壇隱隱發熱了起來。
在之前服下兩次元靈丹,生死祭壇都沒有運轉的提示還以為服下元靈丹后生死祭壇不會有反應了呢。
“再兌換三年功力——”
瞬間,蘇牧置身于星空法陣之中,意識與身體剝離,肉眼可見之中,蘇牧體內蘊含著恐怖的靈力,靈力飛速的被送往膻中玄關,眨眼間,膻中玄關被填滿。
“轟——”
突然,蘇牧的膻中玄關炸開,無數白光化作漫天星云,星云之中,一枚枚玄奧的符文出現。連忙運轉金身丹氣功法運轉內力,一枚枚金色的符文在膻中玄關之中快速聚攏。
眨眼間,拼湊出一面以星空作為平臺,以星云作為橋接的巨大符文,和丹田氣海之中的蓮花符文謠相輝映。
膻中玄關一通,金身丹氣立刻被推倒第七層,蘇牧的武道境界也正式踏上七品關卡。
在五環城,八品可為一方高手,而七品是做到了真正掌控自己命運。
仿佛是經歷了滄海桑田,又仿佛是在剎那之間。
蘇牧的意識突然回到了身體之中,瞬間睜開眼,蘇牧依舊盤膝在床,視野中也是一片漆黑。
感受著身體里奔涌的內力波動,蘇牧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心情大好,躺下睡覺。
對習武之人來說,睡眠已經不是剛需要求了,只要入了品之后,完全可以通過打坐練氣養精蓄銳。
但打坐練氣肯定沒有睡覺來的舒服,能在修煉之余美美睡上一覺對習武之人來說是一大享受。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薄霧灑進庭院,蘇牧被春花姐的喂雞聲吵醒。
自從大哥成了家之后,家里的家當幾乎一天一個變化的齊備起來。昨天開了菜園,今天搭了雞籠,要不是蘇牧攔著,春花還想搭個豬欄再養幾頭大黑豬。
對面的地基已經打好,工地最近幾天也要動工了,包給了土木堡的施工隊。
起床洗漱,拿了春花姐大清早烙的兩個餅出了門。
來到鎮域司,還沒來得及坐下王奇峰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蘇牧,走,有案子。”
看著王奇峰的臉色,蘇牧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峰哥,什么案子?很棘手么?”
“還不知道,大清早梁大人派人來報的案,統領將這件案子交給了我們。”
聽了王奇峰的話,蘇牧腳步微微一頓,“這是要支開我們啊,極樂丹的案子呢?”
“那還用說,秦威被捕,只要撬開他的嘴泊水幫顛覆就在頃刻之間,如此大功唐宗賢會留給我們?肯定是給老二老五老七的了。”
王奇峰回頭看著蘇牧淡淡一笑,“心里不痛快啊?跟著羅爺,功勞不功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羅爺知道我們在做事就行了。而且梁大人那邊的案子要是做好了,功勞也是不小的。”
兩隊人馬來到了青龍街,走到一家靈米鋪子門口。門口兩邊,站著兩隊衙役將鋪子封鎖,鋪子大門洞開,里面給蘇牧的感覺是鬼泣森森陰森恐怖。
蘇牧和王奇峰踏入鋪子,迎面看到一個背影負手而立。
“參見梁大人。”兩人連忙上前見禮。
“你們來了!”梁啟翰緩緩的轉身看了王奇峰和蘇牧一眼,“本官也剛剛到不久,看到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順著梁啟翰的視線看去,四具尸體倒在地上,地上還有一灘黏糊糊的液體。
看著尸體的衣服,應該商鋪的掌柜和員工。
蘇牧走上前,當看清尸體的樣子之后頓時腹中翻涌,張了張嘴,幾欲作嘔。
眼前的尸體已經高度腐爛,臉上只耷拉著幾片腐肉,八成爛成了骷髏。
“從腐爛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超過兩個月了。”
“但顯然不可能是兩個月。”王奇峰捂著口鼻沉聲說道。
梁啟翰長長一嘆,“董掌柜,八品高手!店鋪里的三個活計,兩個下八品一個上九品,都是我一手培育起來了。可就在昨晚,他們連訊號都沒來得及發出。”
“昨晚被殺,尸體怎么會腐爛到這等地步,要么兇手用化尸水這樣的毒藥。但兇手為何要將尸體化去?”
“只有一個原因,掩蓋死因。”
“說明兇手的殺人手法非常特殊!”
“梁大人,我們需要將尸體帶回去檢驗。”
“嗯!”梁啟翰輕嗯了一聲,在蘇牧招呼弟兄們將尸體搬回去的時候梁啟翰突然叫住了蘇牧。
“蘇牧,上次小兒的死因聽說是你查出來的?”
“是!”
“上次你只用了一天,希望這次你能不負我所望。”
“屬下竭盡全力。”
回去的路上,蘇牧一直愁眉不展。王奇峰看著蘇牧,突然伸手拍了拍蘇牧的肩膀,“怎么了?為何愁眉不展?”
“那個掌柜是八品高手?三個活計兩個八品一個上九品。而且他們身上都帶著求援符,可兇手能讓他們連求援符都來不及用…兇手的實力恐怕要在七品以上了。”
“所以呢?”
“所以這案子,我們要求高手增援么?”蘇牧疑惑的看著王奇峰,就算兇手站在他們面前,現在敢上去抓么?
“這案子,在我看來八成要變懸案。”王奇峰搖了搖頭,“如果兇手實力達到七品,他做下的案子豈會留下讓人追蹤的線索?
但話又說起來,一個有著七品修為的高手,至于做下搶劫靈米鋪的事么?七品高手,在南域可以橫著走了,去四大幫派投效,在任何一個幫派都能混到一個客卿當當。”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的身份見不得光?也許他是個人人喊打的魔頭,只能隱姓埋名?”
“也許吧,我們在此瞎猜沒什么意義,還是看看在尸體上能得有什么情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