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房門被三個倒飛而來的身影撞碎,澡堂包間頓時一片狼藉。
剛剛穿好衣服的秦威輕輕的將濕漉漉的頭發甩在腦后,陰冷的眼眸抬了起來,看向對面緩緩走來的蘇牧。
看到蘇牧一瞬,秦威有些詫異。
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蘇牧。
微做思索,秦威才算想起了最新的情報。
“你是那個南里街蘇牧?”
“秦威,跟我去一趟鎮域司,配合調查。”蘇牧掏出鎮獄令冷漠的說道。
“哈哈哈…什么時候一介藍衣可以對老子這么說話了。你特么什么東西也敢叫老子配合調查?”
一聲暴吼響起,瞬間,秦威的周身蕩漾起一陣青色的內力外衣。
刺啦的電弧聲在秦威的周身席卷閃動,瞬間,秦威身形化作一道閃電沖到蘇牧的面前,抬手一拳,對著蘇牧的腦門轟下。
面對秦威,蘇牧不敢大意。
秦威本就是老牌的八品巔峰高手,實力深不可測。
功力運轉,金身丹氣瞬間覆蓋全身。
而當蘇牧祭起金身丹氣的時候,秦威的一拳已經轟在了蘇牧的腦袋之上。
當——
一聲金戈鐵馬,狂暴的氣浪瞬間從拳頭交擊的地方肆意噴涌而出,氣浪席卷,將周圍的一切都暴力彈開。
想象中的擊飛場景沒有發生,蘇牧就像是一座山峰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凝重。
自己一拳別說開山碎石,就是生鐵也能被敲碎了。可蘇牧竟然不閃不避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拳卻巍然不動?
難道是金剛不壞神功?
天下間,護體神功有很多,但基本上都是金系功法。展現出來的形態也差不多,要么是被金光包裹,要么周身附上一層金色。
不管是金身丹氣還是金剛不壞神功,在外人看來沒啥區別。
蘇牧沒有遲疑,抬手一掌向秦威拍去。
下意識的,秦威想要閃避,但突然意識到方才自己一拳蘇牧硬生生扛了下來,蘇牧打來一掌我卻卻不敢硬接?這不是顯得自己落了下乘?
但秦威畢竟沒有傻得像蘇牧那樣用腦袋硬抗,運轉功力抬起一拳迎著蘇牧的一掌拍來。
防御我不行,我還不能對波么?就不信你的功力也能比我渾厚。
蘇牧一見如此,眼中精芒大漲,一掌四式施展而出。
“轟——”
雙掌交擊,一陣氣浪席卷而出。把兩人圍在中間的一眾秦威手下頓時被這交擊的氣浪吹動的倒飛而起。
秦威手臂之上電弧流轉暴虐,狂涌的內力瘋狂的抵御著蘇牧拍來的掌力。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驚詫化為凝重,到了現在的驚駭。
蘇牧的功力,超出秦威預料太多。在秦威想來,蘇牧就算天才,也畢竟才十八歲。打娘胎里修煉,頂多也就十八年的功力。
他秦威孜孜不倦苦練三十年,怎么可能輸?
可蘇牧拍來的掌力層層疊疊一浪強過一浪,而且功力之渾厚精純,竟然隱隱有超出他的趨勢。縱是八品巔峰,竟也顯得吃力。
“轟——”
一聲巨響在雙掌之間爆發出來,兩人瞬間分離。
秦威腳步連連后退,每一步后退,腳下的地板必紛紛暴碎。
而這一刻,便是蘇牧等待許久的制勝之關鍵。強撐起一口真氣,腰間的長刀瞬間出鞘。
舊力剛去,新力為生之際,秦威只來得及看到一道一閃而逝的刀光。
“不好!”秦威心中暗道,來不及遲疑,雙手交疊,強提一口真氣運轉雷霆之力護住周身。
也在這電石花火之間,蘇牧一道一丈長的刀氣仿佛天塹一般從天空斬落。
“轟轟轟——”
刀氣分為三段,此為七絕刀法之中的七絕刀罡。
只是蘇牧提起的這口真氣尚且不足,還不能施展出七道刀罡。但在眼下這個情況,三道刀罡足以。
秦威以空手接白刃的姿勢生生的承受了蘇牧三道刀罡的轟擊,每一道刀罡都成功劈開了秦威的雷霆護體,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焦糊的刀痕。
刀氣侵入體內,更是如鉸刀一般攪動著秦威的氣血。
三道刀罡落地,秦威一口鮮血噴出,身形倒飛而起,內息頓時紊亂,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去了一般。
“堂主——”親近手下頓時驚叫一聲,紛紛向秦威沖去。
蘇牧收刀負手,冷漠的看著倒地重傷的秦威,輕輕踏出一步,一股洶涌澎湃的氣勢噴涌而出。
從與秦威交手到將其擊傷,期間連一刻鐘都沒有。看起來蘇牧似乎比秦威強了不少,但實際情況是秦威犯了一個輕敵的失誤還有被蘇牧算計了一次。
高手交手,一次失誤就足以要命何況兩次?秦威之敗自然是理所應當了。
“保護堂主,弟兄們…”
突然,蘇牧的身形如一陣清風在威震堂一眾人眼前消失不見,當蘇牧再次出現,已經站在了秦威的身前,長刀也已經架在了秦威的肩膀之上。
而方才那個叫囂著保護秦威的泊水幫弟子,突然間捂著咽喉,渾身顫抖的癱軟倒地。
一眾小弟頓時嚇得亡魂大冒,腳步后移,遠離蘇牧。
“你剛才說我一介藍衣不配請你配合調查?現在呢?”
“哼!”秦威冷哼一聲,閉眼不在言語。
蘇牧提著秦威,將其束縛,在一眾威震堂弟子的劍拔弩張之中走出駐地。
“牧哥——”辰龍蔣江平兩人連忙迎了上來,接過秦威。
街道之上,行人和街道的小販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驅趕,飛速的收拾家當離開,有的甚至連家當都不收拾了,匆匆忙忙的跑進兩旁的巷子之中。
等蘇牧壓著秦威走到街道的時候,街道之上已經看不到一個百姓。
如此一幕,有幾分熟悉。
尤其是對蔣江平來說,更是記憶深刻。
“牧哥,要不要向總部求援?”
“陳利他們已經求援了。”蘇牧淡淡的說道向前走去。
沒一會兒,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眾人馬。他們的穿著打扮五花八門,但他們的身上都蕩漾著如狂風一般滔滔的氣勢。
他們只是緩緩的走來,但卻在蘇牧眼中仿佛是山峰崩塌在前,無盡落石席卷而來一般。
為首的一人長得一張圓臉,圓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給人第一眼便是隨和好說話的樣子。
“哈哈哈…在下泊水幫幫主華葉安,敢問蘇捕爺我這位兄弟犯了什么事?你們可有逮捕令?”
“我懷疑秦威暗中販賣極樂丹,所以請他回去調查,諸位攔住去路,可是要妨礙鎮域司公務?”
“懷疑?配合調查?這么說捕爺沒有逮捕令了?那不好意思,沒有逮捕令我不能讓你帶走我兄弟。”華葉安非常客氣的拱手說道,“還愣著做什么,把秦堂主接回來…”
兩位泊水幫高手瞬間向蘇牧沖來,身形快如流光,仿佛幻影一般逼近。
突然,一道白光從蘇牧的身前亮起,蘇牧的刀已經出鞘。
一道刀氣如一道攔腰而去的月牙橫掃而出,逼近的兩個泊水幫高手以更快的速度暴退。
生生的退到人群之中,刀氣緊追不舍。
華葉安突然眼中寒芒一閃,輕輕一跺腳。勁力噴涌而出,蘇牧的這道刀氣才消失不見。
“我的懷疑,就是逮捕令!”
“小兄弟在鎮域司當值不久,口氣倒是大的很!”華葉安臉上的笑容收起,輕輕踏出一步,周身內力瞬間如點燃的火焰一般竄起。
洶涌的威勢,撲面而來,烈烈威風吹動了蘇牧的發絲衣擺。
蘇牧眉頭一皺,這個華葉安可是七品實力,甚至可能是七品巔峰。如果他真敢冒大不韙出手的話,蘇牧只能花十年壽元拼死一搏了。
強行突破消耗多少壽元還不知,就算突破成功也是下七品,未必是華葉安的對手。
“沒想到我鎮域司隨便抓個嫌疑人,就能請動夜幫主親自來劫人?看來秦威身上確實有大秘密可挖?”
一個聲音響起,讓蘇牧繃緊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伴隨著話音,唐宗賢和一眾錦衣捕快從天空中緩緩飄落。
“原來是唐統領,恕罪恕罪!只是秦威犯了什么事要被抓進鎮域司?要是誤會的話,我們當面說清楚不好么?”
“販賣極樂丹!你能說清楚?”
“此事絕無可能,不得從事極樂丹相關生意是泊水幫的第一鐵律,秦威身為威震堂堂主,定然不會明知故犯。”
“秦威的手下鬼吼已經交代了,這一切都是秦威指使。”
“那也是鬼吼惡意攀咬,我說的對么秦堂主!”
秦威抬眼與華葉安對視。
這一刻,秦威從華葉安的眼眸中看到了烈烈兇光。
這個以前一直不被秦威看在眼中,不被秦威看得起的人此刻卻露出了如王者一般的霸氣。
到了這一刻秦威才明白,為什么華葉安會被推舉為幫主而不是他秦威。因為他連華葉安真正的面目都沒看到,憑什么勝過華葉安?
也在這一剎那,秦威升起了對華葉安的臣服之心。
“幫主說的沒錯,鬼吼他本就是于得水的人,于得水被幫規處置之后,他的手下多為不服。我之前也是看在鬼吼確實是個人才這才好心收留,想不到他竟然不思感恩竟反咬我一口。端是該死!”
“廢話就不多說了,進了鎮域司我們再慢慢聊。”王奇峰輕輕的拍了拍秦威的臉頰,笑瞇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