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重復問題,最后問一遍,我的人在哪里?”
“在…在里面…”藍衣捕快痛苦的表情扭曲,被蘇牧拽著走向內部審訊室。
內部審訊室之中,辰龍的對面坐著一名藍衣,在兩人的中間擺放著一套藍衣制服。
藍衣捕快靠著背椅,臉上掛著如春風一般淡雅的微笑。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蘇牧自己都只是一介藍衣,你跟著他有什么前途可言?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有九品的實力,也斷不會放你去跟蘇牧,現在起碼是和我們平起平坐。”
“當初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實力么?如果你真想向七爺舉薦我,我也不可能跟了牧哥不是么?”
“但現在,你只要點頭,這套制服就是你的。”
“藍衣?呵呵呵…以牧哥所立的功,升錦衣也就這么幾天的事情。他手底下也就我們七個,他升錦衣,我們也必定是藍衣,不急在這一時。”
“你確定他能升錦衣?”對面的藍衣不屑的嗤笑一聲,“只要統領還坐在那個位置上,他蘇牧就升不了錦衣。你的天賦才情不在蘇牧之下,難道不想與蘇牧一爭高低?就這么心甘情愿的屈居他之下?”
辰龍認真的看著對方許久,突然淡淡一笑,“有些人是壓不住的,不論誰都壓不住。雖說五環城南域統領說了算,但他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而且,您太高估我了,除了武學天賦我還敢自夸不在牧哥之下,其余的方面我對牧哥嘆為觀止五體投地。跟著牧哥,我能不斷提升,跟著七爺,我只能學到如何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就是沒得商量了?”
“您這么把我緝拿過來,有商量的意思么?”
“哈哈哈…”藍衣仰天大笑,“你知不知道你的前途現在全在我的手中,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終生不得出頭,你竟還在此與我大放厥詞?
看到這是什么么?”
藍衣將一張紙抽出排在辰龍面前,“這是你的審核文書,我只要寫上不合格三個字,你便終生背著奸細之名,任何晉升,嘉獎都與你無關。”
“別說你寫上三個字,你就算寫上三十個字,那也是屁話二字。”一個略顯囂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話語,蘇牧一腳將審訊室踹開。
哐的一聲巨響,對面藍衣嗖的一下站起身,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牧出現在門口。
“牧哥!”辰龍驚訝的盯著蘇牧,久久無法言語。
“愣著做什么?”蘇牧眉頭一皺,“歸隊啊。”
“是!”
哐當——
拷在手腕上的鐵鏈被瞬間崩碎,辰龍揉了揉手腕,大步走到門口與蘇牧會和。
走出審訊室的辰龍才發現,原來他是最后一個,其他人早就和蘇牧會和了。
“蘇牧,你敢強闖執法堂,你想造反么?”藍衣頓時意識到自己被當成了小丑,惱羞成怒的吼道。
蘇牧冷冷別過臉,隨手抬起一掌拍去。
肉眼可見的掌力,瞬間化作洶涌的大河向藍衣捕快撞去,面對蘇牧的掌力,仿佛一個凡人面對山崩地裂的天威一般。
無從抵擋,無法抵擋。
“噗——”
一口鮮血噴出,藍衣倒飛而去滾落墻角。
“走吧。”蘇牧淡淡說道。
剛剛拐過彎,眼前頓時人影綽綽。十數名藍衣外加一眾青衣擋住了去路。
“蘇牧,強闖執法堂是什么罪過你該知道,還不束手就擒?”
“讓開!”蘇牧淡淡的說道,一步踏出,噴涌的氣勢如颶風一般向對面的一眾人涌去。
“咕嚕——”
一陣咽口水的聲音響起。對面的十數名藍衣和一眾青衣下意識的齊齊倒退了一步。細密的冷汗溢出額頭,手緊緊的握著刀柄。
“蘇牧,你真想造反?”
“造反?你們將我弟兄抓來審訊不就是逼我造反么?我遂了你們的心意還有什么不高興的?
我數三下,讓開!”
“大家別怕,這里是執法堂,量他蘇牧也不敢…”
“三!”
“轟——”
在執法堂外的一眾丁飛花手下聚團對著蘇牧口誅筆伐。但也只能是過過嘴癮。真對著蘇牧當面,他們是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的。
突然,一聲巨響響起,緊接著,整個執法堂肉眼可見的劇烈晃動。
很快,緊閉的執法堂大門被緩緩的打開,蘇牧帶著手底下七人緩緩的踏出執法堂大門。
烈烈狂風吹拂,展開了蘇牧幽藍的披風。
七人昂首挺胸,在一眾驚駭目光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這時,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進執法堂。
“我去…”
“這么猛?”
執法堂內部,一眾藍衣青衣捕快被敲暈在地上。而且排列的姿勢出奇的標準,呈扇形向外擴散。
寶龍城緊張的上前查探,看了幾個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只是打暈了…”
一時間,蘇牧為救旗下弟兄強闖執法堂的事如颶風一般席卷鎮域司。
蘇牧這一打,非但沒有落下囂張跋扈的印象,反倒在青衣群體中留了護短美名。
身為鎮域司底層的青衣,能有一個護短的老大是何其有幸?而能有一個護短且實力強悍的老大,更是福分。真羨慕那幾個能跟著蘇牧的青衣。
“蘇牧,這是統領對你今天行為的處置結果,請簽字吧。”那個神秘的錦衣再次詭異的出現,將一紙公文抵到蘇牧面前。
“執法堂將蘇牧旗下青衣捕快列入審核名單雖有不妥之嫌,但蘇牧你強闖執法堂,打傷執法堂同仁亦是罪責難逃。但念在你之前所立之功,本統領決定對你功過相抵不予追究。還望你能夠自省自身,戒驕戒躁,切勿在自誤下去。”
蘇牧看完公文,提筆簽下名字。
“蘇牧,好自為之。”說完,轉身離去。
“牧哥…什么意思?”蔣江平疑惑的湊過來問道。
“意思是,沒事了。”蘇牧淡淡的將公文撕成兩半。
“牧哥…統領的功過相抵的意思是…您之前所立的功,就這么被抵消了?不算了?”辰龍突然琢磨過來后滿臉委屈的問道。
“啊?這怎么成?牧哥之前所立的功勞是要晉升錦衣…牧哥,您為了救我們…”余杰頓時雙眼紅了,哽咽的問道。
“別做出一副娘們相,如果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就真白跟我這么長時間了。你們幾個從一開始就是從全司招募的,什么時候跟過丁飛花了?
執法堂明知道你們不需要審查還是審查了你們這不是逼我出手么?就算我不出手救你們,他們也會想別的方法逼我出手的,直到逼到我犯錯為止。
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囂張個夠本?”
“這樣么?那統領這么做的用意只有一個了。”
“他就是不想升牧哥的職。”
“沒錯!”蘇牧背著手淡淡的說道。
當天傍晚,對蘇牧的處罰公告被張貼了出來。伴隨著公告貼出,這件事也暫且告一個段落。
自那之后,執法堂也老實了起來再也沒有出什么幺蛾子。丁飛花的原手下也在三天之內審查完成,五個被打上嫌疑標簽其他人都通過審查。
那五個人也在幾天之后消失不見,甚至沒人察覺到他們什么時候消失的。
歲月靜好,時光如常。
剛剛開年,五環城南域依舊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也許是迫于鎮域司越發嚴格的執法態度,也許是還沒從新年的余韻中回過神來,去年一條街一天幾十起案件的事情仿佛昨日黃花了一般。
鎮域司的事情不多,而蘇牧家里的事情倒是挺多,首先便是蘇家添人。
最終,蘇城還是沒有坳過春花,以納妾的方式將春花迎進家門。不過蘇城也有蘇城的堅持,既然春花執意如此,那蘇城就不娶妻了。
等將來春花看開了想通了,再抬她成妻便是。
雖然是納妾,但該給的體面得給。
院內張燈結彩,雙喜貼滿門廊。流水席辦了整整三天,讓春花感動的熱淚盈眶。
原本蘇牧打算先把家重新翻新,反正春花家不是炸沒了么,正好一起買下來做個聯排宅院。
但這一動工可能要四五個月,蘇城等不及了,就先成婚等成完婚再修繕。現在婚事告一段落,蘇牧又開始聯系施工隊,設計聯排宅院。
屋頂上,渺渺炊煙升起。
濃郁的飯菜香味溢滿整個院子。
“果果,別亂跑。井蓋還開著呢,小心別掉下去…”
院子里有了人,不復往日的冷清。大老遠都能聽到院中傳來的喧嘩聲。
蘇牧嘴角微微揚起,推開了門。
“小牧回來了?”春花連忙迎了上來,接過蘇牧接下的披風。
“謝謝嫂子!”蘇牧改口道,春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了。果果,去洗手吃飯。”
吃飯,一直以來都是果果最喜歡聽到的兩個字。
在這個新年以前,果果的記憶中別說吃肉,就是吃飽都很少。而這幾天,頓頓有肉吃,餐餐能吃飽。才幾天下來,枯瘦的小臉蛋圓潤了起來。
如一陣風一般去洗了手,而后親昵的坐在蘇城的身邊。
“牧哥哥,坐我這…”
現在蘇城納了春花為妾,果果應該叫蘇牧叔叔了,可她依舊叫蘇牧牧哥哥,也從來沒有誰糾正他。這一家人對稱呼的事向來很隨意的。
正吃著飯,蘇牧耳朵一動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筷子頓住,回頭望去。
“在吃飯呢?”一身錦衣的王奇峰出現在蘇牧家門口。
“峰哥!”蘇牧連忙站起身。
坐在輪椅上的蘇城也想站起,但可惜雙腿徹底失去知覺,只能老實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