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有刺客嗎?
不清楚。但是距離越來越近。
速度還挺快。
應該是開車。
同時感應到了鄭耀先的氣息。
沒想到,這個家伙也來到了長沙。說不定也是沖著日寇間諜來的?
呂宗方確實沒有太強的能力。幾次執行任務都沒有成功。論個人能力,鄭耀先肯定要比呂宗方強。他來主持更好。
眼下的情況非常的明顯。就是老戴并不信任原來長沙站的人。
隱藏的日寇奸細一天沒有甄別出來,長沙站上下,都不能賦予重任。甚至不能參與審訊。
否則,也不會將審訊工作全部交給齊公子這個生手。
嗯,齊公子確實還是生手。
甚至,鄭耀先也沒有后來那么霸氣。
此時此刻的軍統六哥,勉強算是中層干部。還做不到一言九鼎。
停住腳步。
果然,看到鄭耀先開著吉普車過來。
唔,后來的六哥畢竟是六哥,這個時候就開始霸氣側漏了。這吉普車開的。風一般的快。
“吱嘎!”
一個急剎車。
聲音響徹整個軍統長沙站。
得,百分百得罪人了。背后不知道會被編排成什么樣。
要知道,被懷疑的長沙站上下,肯定是有很多怨氣的。就算是有內奸,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內奸啊!
那些不是內奸的人,內心肯定是非常憤懣的。你鄭耀先一個外來人,在這里么囂張,那就是找死啊!
那個內奸也會從中挑撥。
等風頭一過,別人肯定要你鄭耀先的好看。
你一個外來戶,牛什么牛!
說不定此時此刻,軍統長沙站的站長胡華山,就在窗簾背后盯著鄭耀先。眼神好像是毒蛇一樣。
一旦你鄭耀先落難,他胡華山絕對不介意狠狠的踩上一腳。
當然,鄭耀先肯定不怕。
他要是害怕了。以后也不可能成為軍統六哥。
如果是成功的將日寇間諜甄別出來還好。否則,整個長沙站的高層都得閑置。
你站長又如何?
站長也得靠邊站。撤職。燉冬菇。以后都沒你的事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胡華山倒也希望早點找出日寇奸細。
吉普車穩穩當當的停下。
鄭耀先從駕駛室里面跳出來。動作麻利。
“六哥。”
楊岳很自然的叫道。
鄭耀先轉頭看著他。
“為什么叫我六哥?”他疑惑的問道。
“我…覺得這個稱呼挺好。”楊岳內心咯噔一聲,言不由衷的說道,“很適合你。”
哦?這個時候的鄭耀先,還沒有六哥的稱呼?
沒有人叫他六哥嗎?
草率了。
但是沒關系。
反正我就是這么叫。
你要么接受。要么不接受。反正你又奈何不了我。
“隨便你。”
果然,鄭耀先沒有反對。
他朝后面招招手。
然后宮庶就押著一個日本人下車來。
這就是楊岳感應到的日寇信息。
原來是跟著鄭耀先來的。難怪距離會越來越近。速度還那么快。
搞得他剛才都將火箭筒拿出來了。
要是對方真的想要用卡車什么的沖進來,他肯定會用火箭筒將對方送上西天。
仔細打量這個日寇。
它的眼睛被黑布蒙著。雙手也被捆綁。但是并不像是被抓來的日寇間諜。
相反的,看起來,似乎非常的斯文?
斯文敗類…
越是斯文的人,內心越是邪惡。
難道是…
前來談判的?
之前的換人?
果然,宮庶將黑布解開,將手腕上的繩索也解開。
那個日本人恢復了自由。伸手撫摸著手腕。倒也顯得非常的鎮定。顯然,這是一個老手。不怕死。還狡猾。
“正好,陳副官你也在。”鄭耀先說道,“一起商量吧。”
轉頭向楊岳介紹,“日本華中憲兵司令部派來的談判代表,龜甲鎮雄,想要交換雙方被俘虜的特工。”
“可以。”楊岳平靜的說道,“但是井上和香已經被我打死了。”
“納尼?”那個日本人頓時就受刺激了。
“你為什么…”
“她朝我吐口水。”
“她那么漂亮,我其實不舍得殺的。但是沒忍住。所以,換人的名額里面就沒有她了。”
“你,你,你!我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哦!”
楊岳無動于衷的點點頭。
付出代價嗎?
中國人民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從鴉片戰爭開始,中國人已經付出了多少的代價?看看日后天安門廣場上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是怎么寫的?
由此上溯到1840年,從那時起…
有多少仁人志士犧牲?
有多少無辜百姓死于非難?
然后你和我說要付出代價?
“你殺了我們的人,我也要殺你們的人。”
“隨便。”
“你殺中國人還少嗎?”
“你!”
“你們殺一個中國人,我就殺一個日本人。”
“哼!你做不到。”
“我就是楊岳。你說我能不能做到?”
“納尼?”
龜甲鎮雄大吃一驚。
周圍的人也是愕然。
什么?
他就是楊岳?
陳副官就是楊岳?
他就是楊岳啊!
宮庶等人都是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陳副官就是楊岳!難怪這么厲害!一路上就聽說了。
只有鄭耀先早就知悉楊岳的身份,表面波瀾不驚。
卻也是有些奇怪,楊岳怎么會主動暴露自己身份。
好像沒必要啊。
“石原莞爾來武漢了。”楊岳隨口說道。
鄭耀先就明白了。
石原莞爾來了。楊岳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石原莞爾是個聰明人。他肯定會分析出,所謂的川軍66師陳副官,其實就是楊岳。
在這樣的高手面前,繼續隱藏身份已經沒必要。
尤其是在諜報系統內部。
直接承認反而更有效果。
龜甲鎮雄又急又怒。
感覺自己的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輕飄飄的沒有著力之處。
非常的難受。
卻又無可奈何。
這里是中國人的地盤。
日本人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終拿不下長沙。
眼下,鏖戰還在繼續。
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本來日軍是穩占上風的,但是最近連續出事,開始有點力不從心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楊岳在背后搞鬼。
華北戰場騎虎難下,也是楊岳作祟。
這個混蛋,簡直就是大日本皇軍的克星。去到哪里,哪里的皇軍就有麻煩。
“請。”
鄭耀先面無表情的打手勢。
龜甲鎮雄狠狠的盯著楊岳。
楊岳微微一笑,“想弄死我?我隨時恭候。”
微微頓了頓,慢悠悠的說道,“我剛剛還想說呢,你們的刺殺行動,是不是太遜色了?”
“什么遜色?”
“我都等了你們半天了,一點威脅都沒有。”
龜甲鎮雄吐血。
好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根據。
所謂的刺殺行動,他不知道詳情。但是聽起來確實不太聰明的樣子。
確實是丟大日本帝國的臉。
看來,荒木惟也是繡花枕頭,無能…
“下次搞得像樣一點。”
“不然我也覺得丟臉。”
楊岳一本正經的教訓。然后揚長而去。
龜甲鎮雄:…
臉色漲紅。一言不發。
感覺自己深深的受到了刺激。好生氣。
偏偏是沒辦法反駁。
除非是部署更強有力的刺殺行動。
“那個日寇醫生要見你!”
忽然,許忠義急匆匆的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叫。
楊岳停住腳步。
哦?日寇醫生要見我?
什么情況?
還想聽我描述沒發生的事?
呵呵,吹牛皮嗎?
眼看楊岳要走,許忠義急忙小跑上去,將他攔住,著急的說道,“他說他愿意合作。”
楊岳皺眉,“愿意合作?是緩兵之計吧?”
“他很激動。”
“激動個啥。”
“齊公子說不像是假的。讓我來找你。”
“好吧!”
楊岳只好回去牢房。
齊公子說不是假的,那就不是假的。
這么一點眼光,齊公子還是有的。不然在軍統里面早就混不下去了。
鄭耀先也跟著進來。
他的職位比呂宗方還高,自然沒有人攔阻。
楊岳捂著鼻子,來到那個日寇醫生的面前。
“你還知道什么?”
“你還知道什么?”
醫生很激動的說道。
確實是很激動。臉色異樣的紅。
楊岳攤攤手。表示這個問題沒頭沒尾,我沒辦法回答啊。
醫生歇斯底里的吼叫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楊岳的手勢。
于是,它努力的平靜下來。
“美國人為什么會打我們?”它緩緩的問道。
“因為你們發動了太平洋戰爭。你們的聯合艦隊襲擊了夏威夷的珍珠港…”楊岳平靜的描述。
“不可能!不可能!”醫生頓時又激動起來,“你說謊!”
楊岳聳聳肩,攤攤手,閉口不語。
我有說謊嗎?
呵呵。
拿出一瓶可樂。
瀟灑的用大拇指將瓶蓋彈開,然后開飲。
好爽!
冰凍的就是給力。
“你…可樂?”醫生的眼神忽然呆滯。
“對!”楊岳看看醫生,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可樂,然后站起來,將可樂倒入醫生的嘴里。
醫生貪婪的吮吸著。
仿佛是在偷吃仙丹。
“解開他吧!”楊岳隨口說道。
齊公子沒動靜。
鄭耀先揮揮手。
宮庶就上去,將所有的繩索解開。
醫生頓時萎靡坐在地上。但是手里還牢牢的握著可樂瓶子。
其實已經喝完了。但是它始終不舍得放開。仿佛這就是它的命。甚至是比它的生命還重要。
“你去過美國?”楊岳見微知著。
醫生沒有回答。
眼神一片迷茫。
“你去過美國。你還知道美國的強大。所以,你其實非常害怕和美國爆發戰爭。”
醫生還是沒有動靜。
只有可樂瓶動了動。
“但是,你無法改變某些人的狂熱。大本營需要石油,需要橡膠,需要廢舊鋼鐵。必須獲得這些資源,才能繼續維持戰爭。但是美國人會逐漸收緊這些物資的出口配額。甚至實行封鎖禁運。你們想要維持戰爭運轉,就只有冒險孤注一擲。希望可以迫使美國人投降。但是很可惜,美國人不會答應。”
“不會的,不會的…”
醫生終于是有所反應了。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
目光依然迷茫。
“或許你已經知道,你們的軍隊,已經進入法屬印度支那了。你們的外交辭令,可以說是維希法國轉讓給你們的。但是,覺得英國人、美國人會相信嗎?他們能不提高警惕嗎?英國人在新加坡有軍隊,美國人在菲律賓有軍隊。下一步,你們就是要霸占東南亞,搶奪那里的石油和橡膠。你覺得別人會答應嗎?新加坡和菲律賓還安全嗎?”
“不會的,不會的…”
醫生喃喃自語。
語無倫次。
目光迷茫。
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已經是動搖了。
顯然,這個醫生對美國的國力是有較深程度的了解的。知道一旦雙方開戰,日本肯定討不了去。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啊!
一個是200公斤的。一個最多是50公斤級的。
事實上,后來的事實證明,美國人只用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的資源,就打敗了日本。
其他四分之三的資源,都是投放在了歐洲戰場,去對付德國人。
和蘇聯、德國、美國等國相比,日本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
難怪醫生會恐懼。
這完全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