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正在石州大地上瘋狂播種,滾滾的善緣如潮水一般涌來,讓他興奮萬分,半秒也不想停歇。
但總有一些人來擾他興致,秦落霜就不說了,她那也是正事。
盡快破城,盡快推進,就能盡快解放更多的人。
林文只是過去發揮一個鑰匙的作用,真正的主力作戰部隊還是無數的戰士。
關鍵是石州中混得不如意的投機者,被打壓的軍官,見勢不妙的雇傭軍,等等這些人也來找他。
隨著長山郡的接連勝利和吳培等人的現身說法,他們越來越多,并且無一例外,都要求見到林郡長的面,才確定倒戈。
林文現在幾乎是七竅玲瓏心開著不停,一個法術的時間用完了接著開下一個。
他感覺到他仿佛成為了長山郡的頭牌,紅到爆火,天天接客,其它頭牌卻無人問津,讓他心里很不平衡。
這些人嚴重干擾了他的播種事業,但直接拒絕也是不行的。
石州越弱,他們推進越快,善緣才會越多。
必須找一個人來代替他。
林文仔細研究了一下他們的需求,立刻就找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組織部部長夏瀟湘。
這家伙特別擅長處理人事關系,對組織構架有很深的研究,看人也非常準,是個堪稱擁有弱化版七竅玲瓏心和望氣觀人的得力干將。
而且耐久度非常高,基本上用不壞。
最關鍵的是,長山郡絕大多數官員的升遷、降級、調崗,都是由她決定的。
他們所求的,也無非如此。
完美。
林文立刻把她撈了過來,把林郡長的金字玫瑰招牌掛在她門上,讓她代替他去接客。
順便吸收一些可吸收的人,不能吸收的垃圾就暫時扔到江口城。
夏瀟湘本來干得好好的,她成立了一個檔案庫,建立一個多達九百萬人的索引目錄。
又找來齊牧,讓他累死了幾百個程序員搞出來了一個管理系統,把目錄索引寫了進去。
這樣,他們就可以很輕松地找到對應人員的檔案資料在幾號檔案庫第幾排幾架,而不必去浩如煙海的檔案庫里找,極大地提升了管理人員的效率。
正當她要加班加點地進一步改進和完善相關機制時,卻被林文突然調過來了。
夏瀟湘本來是很不高興的,打算找林文算一算總帳,讓他好好地補償一下自己。
但很快,她就轉嗔為喜,因為她發現這里有更廣闊的天地,有她更能發揮能力的空間。
這些投奔者,在了解長山郡所有官員的升降都是由這個女人決定的之后,頓時蜂擁而至,按照石州的習慣,瘋狂送禮,上下打點。
夏瀟湘只用三句話,就可以掏空一個人,然后把他扔進林文剛剛創立的“協商會”里,就完了。
簡直不要太爽。
林文暫時安寧了一陣,但很快,麻煩又來了。
隨著他在石州大地上的瘋狂播種,原本的秩序被他破壞殆盡,原本的財富被他搜刮一空,得罪的人數以噸計。
每天都有成噸的人帶著各種各樣的口信沖到他這里警告他,威脅他,發出敗者的哀鳴。
隨著林文工作的推進,特別是從石州破獲的糧食突破一千萬噸后,這樣的人呈爆炸性增長。
而后又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在哪里被泄露了,每天他的電話都要被打爆。
幾句嘲諷地話他都說了一萬遍,舌頭都快斷了。
但拒之門外也不對,嘲諷不到仇恨不就下降了嗎?
林文干脆就搞了個錄音機,別在肩上,循環播放:
“我拒絕。”
“我就要。”
“來打我呀。”
再把衛星電話也掛肩上,搞了一個自動接聽來電的設置。
這樣,林文肩頭上每天都是瘋狂的對罵,親自來找他的人,也會自動被勸退。
毫無疑問,林文這樣一搞,得罪的人也像夏天糞坑里的蛆一樣瘋狂翻倍。
再加上林文之前已經得罪的大量權貴,這些人糾集在一起,聯名向最高會告狀。
一般人是沒有資格向最高會寫信或發電報的。
最少也要正帝國級官員,也就是帝國本部的副部長以上。
但這些權貴勾連搭結,哪一個不涉及到正帝國級官員?
于是,這幾天大長老收到了大量攻擊林文借暗戰之名大肆斂財、大搞屠殺的報告。
報告上,他們聲淚俱下、痛哭流涕、憂國憂民,像一群披頭散發的瘋子一樣跪在地上控告林文有多么殘酷,多么暴虐,多么變態,多么喪心病狂,犯下的罪行有多么罄竹難書、罪大惡極。
鎮守使每天要搬一箱子的這種信件和電報過來。
大長老當然不會親自去看,都是由鎮守使整理,提煉出精髓內容,用一兩句話講完。
“長山郡極大地得罪了秦氏集團、石州集團、成氏集團、寶安集團、新律黨、保守黨、貴族黨…主要是觸動了所有囤糧者的利益,他們迫不及待想要搞死長山郡。但長山郡有三權護身,他們只能像這樣發動政治攻擊。”
大長老平源微微皺起眉頭,轉頭問道:“我們沒有這個的棋子吧?”
三位大長老都搖頭。
“是李龍興的授意?”
“應該不是,皇派中也有囤糧者。”
“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他是利欲熏心,還是想干一件名垂千古的大事?”
四位大長老都沉默下來了,帝國中只有極少數的人他們不能看透,現在又多了一個。
“怎么處理?”
“強制中止暗戰吧。我們的目的已經遠超預計的達到了。石州十年之內緩不過氣來,中西部地區的平衡達到了較理想的狀態。”
“可行。”
“而且不論他是什么想法,這樣做都太急躁了,會造成動蕩,對帝國是不利的。往后他自身也很難再生存下去。”
“嗯,這個人還有用。”
“仗打成這樣,石州以及身后的集團無話可說,談判桌上,可以讓長山郡提條件。”
四位大長老商議片刻,很快就定下了談判底線。
“長山郡所獲的一切戰利品,都是石州的賠款。一切轉換門庭的投靠者,帝國予以承認。”
“停戰后,長山郡要裁軍三分之二。帝國解除對長山郡的一切禁令。長山郡在戰爭中所犯的過錯,一概既往不咎。”
“談判會議由楊杰華主持。”
“調停特使…就派民政部的許成峰去吧,他援助了長山郡。”
砰,刻著帝國地圖的棋局上,一個細小得多的棋子放在了原本空無一物的長山郡地盤上。
調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最高會下達了指令后,紛爭瞬間就消失了,只余下了憤恨,悔恨,沮喪,不滿,和少數人的興高采烈。
石州。
南橋城。
常升凱的大軍已經散去過半,剩下的部隊堅守在石州北面的數座大城中。
當調停的消息傳到總督手中,常升凱所有剩下的堅持都崩潰了。
權貴們的聯手施壓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長山郡犯了那么多不可饒恕的罪,最高會卻沒有懲戒它。
常升凱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他忍辱含憤,以求公理之審判,但公理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所有的支持者都不再回應他,就連他的老大,成長老都只是淡淡地回應:“結束吧,你休養休養,想辦法先把錢還我。”
“他馬的,狗曰的,娘希匹的。”
他把辦公室里的所有東西都扔了出去,用手杖把前來匯報的親兵打得滿臉是血,猶不解憤。
轉頭看到另一個親兵在門口縮頭縮腦,怒喝道:“給我進來!”
親兵剛一進來,舉起手杖就打。
那親兵忙喊道:“總督大人,長山郡還在打我們!”
“什么?”
常升凱停了下來。
“你什么意思?再說一遍。”
親兵喊道:“總督大人,大墩堡剛剛被攻陷了,我們的一個師團被消滅了,投降者眾多,他們沒費什么力。”
以往聽到這種消息,常升凱至少要大發一陣脾氣。
但現在,他卻大喜過望,一把抓住親兵的衣口:“真的嗎?你確定?什么時候的事?”
親兵道:“就是剛剛,剛剛的事!”
“哈哈哈哈!”
常升凱放開親兵,仰天大笑出門去。
他重新召集他僅剩不多的干部,又開始積極聯絡那些遭受到了長山郡不法侵犯的權貴,和支持他的利益集團。
“哈哈哈。”
常升凱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太膨脹了吧,小畜生,最高會的命令你都敢不聽,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