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未雨綢繆

　　工業革命對于資產階級來說，是一場財富翻倍和增長的盛宴，可對于早期沒有任何權益保障的無產階級工人來說，則可能是一部血淚史。

　　高歡在松江調研，發現民間已經開始改進蒸汽機后，便匆匆結束調研，返回了南京。

　　雖說蒸汽機的改進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但是市場培育，以及創造新的就業崗位，也不是一下子變出來的。

　　乾朝的工業化，與英國的工業化，是不同的。

　　因為兩個國家的人口，不是一個級別。

　　英國人口少，工業化后，還能留下一部分市場，讓其他列強也進行工業化。

　　乾朝人口數倍于英國，一旦工業化，需要的市場可能是西歐列強的總和。

　　南京城，皇宮內，高歡回來后，立刻召集幾位重臣進行商議。

　　這時在勤政殿內，幾名議政聚集在一起，各人都在猜測，皇帝一回宮就召見他們，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領議政堵錫問道：“陳議政，陛下去江南調研，回來就召見我等，可是調研過程中，遇見了問題？”

　　陳子龍是江南資本在朝中的代表，如果陛下在巡視江南的過程中，發生了另皇帝不快的事情，他應該是知情的。

　　“是啊！眼看就到年關，今年不會不能過個好年吧？”各人都看向陳子龍。

　　本屆議政院的任期已經快兩年，若是這個時候出了什么大案，恐怕下個任期，就會被選下去了。

　　陳子龍卻搖了搖頭，苦笑道：“諸位，這件事情我還真不清楚。據我得到的消息，陛下在蘇松巡視，并沒有發生什么令陛下不快的事情。因此我也不清楚，陛下為何剛回來就召見我們。我看大家也別多想，興許是好事呢？”

　　幾人聽了這話，頓時又議論起來。

　　這時，殿外侍衛高喝道：“陛下駕到！”

　　堵錫等人聞語，連忙起身，紛紛躬身作揖。

　　高歡剛回宮，換了一聲衣物，便在侍衛的簇擁下，大步走進殿內。

　　“臣等參見皇帝陛下！”

　　高歡顯得有些急切地擺擺手，“大家坐下吧！”

　　堵錫等人坐下，觀察高歡的神情，那是一種興奮中又夾雜著一絲焦急的神情，讓各人都猜不透，皇帝到底有什么事情。

　　高歡沒讓眾人繼續琢磨，情緒有些復雜的對眾人感慨道：“今天朕把諸位召集過來，實在是時不我待！這次朕去蘇松調研，發現已經有工坊開始改進蒸汽機，以便進行紡織生產了。”

　　堵錫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各人并沒有理解高歡想要表達的意思。

　　現在蒸汽機被乾人稱之為“萬能的原動機”，采煤、冶煉、運輸等各行各業，都在嘗試改進蒸汽機，以便本行業能夠用上這個利器。

　　他們不明白，絲織行業改進蒸汽機，有什么稀奇的。

　　高歡說完，發現幾人都是一臉茫然，不禁愣了一下，隨即解釋道：“這個蒸汽機一旦改進成功，至少能夠將效率提高五倍，而隨著蒸汽機的改進，以后還可能達到幾十倍。這也就是說，如果蘇松每年的布匹生產數目不變的話，各工坊需要的工人，將減少七八成。”

　　堵錫等人都是聰明人，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是資產階級的政府，此時自然是歡呼這將是個奇跡，他們將以更小的成本，獲得更多的利潤。

　　乾朝并不代表資產階級的利益，必須也為那即將被機器取代的工人考慮。

　　現在江南從事紡織業的工人，有幾百萬人，不說八成，就是一小半失業，那也會引發嚴重的社會問題。

　　宋獻策開口道：“陛下，應該立刻禁止各紡織工坊對蒸汽機進行改進啊，”

　　高歡剛端起茶準備喝一口潤嗓子，聽了這話，又放下來，他觀察幾人一眼，發現有不少人，可能都贊同宋獻策的建議。

　　“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高歡一臉鄭重，“這個世界不只是有我們乾朝！如果只有我們，你禁了也就禁了，沒人再用這個東西，關鍵是還有英格蘭、法蘭西等國，與我朝共同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我們不用，他們遲早會用，屆時怎么辦？”

　　說到這里，高歡有些不快道：“朕今天召集大家，是一起商議，解決發展帶來的問題，而不是讓你們把發展給朕解決了。”

　　聽了這話宋獻策連忙告罪，“陛下，臣欠考慮了。”

　　高歡擺擺手，也懶得商談了，直接道：“蒸汽機運用在紡織業上，提高了效率，也就是降低了成本，這便可以生產出更多物美價廉的產品，來滿足百姓的需求，充實百姓的生活物資。這是一件好事，這點不需要討論。現在要談的事，解決蒸汽機取代工人的過程中，造成工人失業的問題。在這里，朕有兩個想法。”

　　堵錫等人忙道：“還請陛下指示。”

　　高歡道：“第一個辦法是擴大市場，增加市場對布匹的需求。這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增加國內百姓的收入，提高他們的消費能力，讓百姓一年多做兩身衣物，布匹的需求就上去了。第二部分，則是擴張和培養海外市場，市場擴大，需求自然擴大。這樣一來，蒸汽機提升了效率，但是市場需求布匹的總量增多，工坊需要的工人也就多了。”

　　各人紛紛頷首，有的還拿筆記下。

　　高歡繼續道：“第個二辦法是，要提前做好，安置工人的準備。這里朕同樣有兩個思路，一是在國內大興基建，提供其他的工作崗位。二是，開辟海外拓殖地，給他們在海外分配土地，讓他們重新務農。”

　　堵錫等高歡說完，內心有些挫敗，皇帝陛下把心都操了，而他卻沒能為陛下分憂，沒有承擔起領議政的責任。

　　“陛下英明！”陳子龍贊嘆道：“有陛下的策略，臣以為朝廷完全能夠應對蒸汽機帶來的沖擊。

　　作為資產階級的代表，陳子龍自然是不愿意看見朝廷禁止蒸汽機民用的。

　　高歡沉聲道：“諸位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堵錫行禮道：“陛下，臣正好有一事要稟報。”

　　高歡問道：“哦，什么事？”

　　“張獻忠上奏，希望朝廷能夠批準他進攻莫臥兒帝國。這件事情臣和議政院，此前一直猶豫不決，不過現在臣以為，這是朝廷進一步擴大市場，擴張在天竺利益的機會。”堵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