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氣吞山河打回原形
周道毫不猶豫地與獠布岐達成了合作，對此，蛤釋奇舉雙爪贊成。
面對周道如此積極的態度，獠布岐并未感到意外。
她可是堂堂戎山之主的幺女，帶著誠意而來，共取柳家寶庫，試問誰能不動心？
更何況，若是沒有她的幫助，這些人想要深入柳家祖地，救回那個丫頭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一旦成功進入寶庫，她便可以取代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成為新的戎山之主。
這一切都在獠布岐的掌控之中。
“一旦開啟寶庫，本大爺便是戎山之主。”蛤釋奇咧著嘴，盯著獠布岐。
當時候，滿山的母狗都可以隨意挑選。
“一旦開啟寶庫，蛤釋奇便是戎山之主，到時候我也算是得了一大助力。”
周道心中想著，以他如今的身份實在太過惹眼，的確需要營建自己的勢力。
他麾下能人不少，王玄之身負八極、青冥兩大妖骨，馬應龍體內則封禁著大妖山魁，姜元也是天賦異稟，潛能無限…
至于王小乙師承神秘莫測，更是修煉了陳拙峰的大逆生死訣，未來不可想象。
這些都是周道最心腹，也是最原始的班底。
這股力量不可小覷，一旦成長起來，都是獨當一面的高手。
除此之外，還有李人山這位太乙門的中興之主，小十三這樣的皇家背景。
然而，相比于宗門、世家，這樣的力量顯得薄弱了一些。
可如果收服了戎山犬妖則不一樣。
這一脈，號稱有八千妖眾，僅僅大妖便有一百多頭。
拋開頂尖戰力不說，這股力量足以讓任何一方勢力都為之動容。
“我們走吧。”周道催促道。
有了獠布岐的帶領，眾人避過了諸多關隘禁制，再也不似剛剛那般兇險。
“我父親共有七個女兒，從小我們便在柳家祖地歷練，對這里算是比較熟悉。”
獠侯膝下共有七女，在戎山地位極高，被視為公主。
她們也是為數不多被允許進入柳家祖地的戎山犬族。
獠布岐年紀最小，平日里她的那些姐姐也都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可是她們不知道，自己這個最小的妹妹藏著何等龐大的野心，竟然想要取代她們的父親。
柳家祖地深處，神秘的空間內。
玄光鏡中，各種影像閃爍跳動，卻依舊尋不到周道等人的身影。
“奇怪，元磁爆塚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他們了。”
武玄心眉頭皺起，沉聲道。
“或許已經死在那里面了。”蘇京末淡淡道。
他追隨北司主多年，見過的天才高手也有不少，真正能夠崛起且活到現在的卻寥寥無幾。
北司主說過，人命最不值錢，天才也最不值錢。
“死在了元磁爆塚！？可能嗎？他可是周道…”武玄心喃喃輕語，充滿了懷疑。
“武玄心，你已經被那人嚇破了膽，心魔深重，這世上沒有殺不死的人。”蘇京末一聲暴喝，振聾發聵。
武玄心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就算他不死，也走不到最后。”
“上御殿乃是通往寶庫的最后一道屏障，那里有黃巾力士鎮守。”
武玄心的眸子里涌起冷冽的光澤，他一揮手，玄光鏡猛地破碎。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周道的確已經成為了他的心魔。
不破不立，他再也不要將心思放在一個死人的身上。
“走吧，我們去上御殿。”
周道等人在獠布岐的帶領下的確輕松了不少，幾乎沒有任何可言。
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條安全路線，掌握在戎山犬族的高層手中。
穿過一片荒蕪的藥田，前方霧靄升騰，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
“那是什么？”
“前面便是山河瀑！？”
獠布岐念動符咒，眼前的茫茫霧氣漸漸退散。
“此乃亂神霧，乃是當年柳家從天師道求來的，可以亂人神魂，一旦迷失其中，便出不來了。”
獠布岐深深地看了周道一眼，有意無意間凸顯出自己的價值。
“亂神霧？原來是這種東西。”
周道不禁動容。
這寶貝他曾經在《御妖司工作手冊》上見過，號稱神魂克星。
據說，古時候道士下葬，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體內便會生出一種寄生蟲。
道門之中，有高手取來這種蟲子，以丹藥喂服，日夜煉化，待得這種蟲子繁衍數十代以來，所產蟲卵，水火不侵，遇風而出，遇土而藏，細小如塵，肉眼不可察覺。
這種蟲子以神魂為食，聚合在一起，便如同云霧一般，也就是眼前所謂的亂神霧。
當今世上，對于這種蟲子還有研究，并且有法子孵育催化的也只有六大宗門之中的天師道而已。
不少世家宗門都會花費巨大代價向天師道購買這種所謂的亂神霧用以看家護院。
像眼前這片亂神霧大概五里左右的范圍，恐怕就需要三十萬還真丹。
“柳家也只是財大氣粗。”周道感嘆。
別人購買亂神霧都是以“丈”為單位，可是柳家購買卻是以“里”為單位。
可以想象，柳家全盛之時有多不差錢。
“你們戎山犬族占了柳家祖地，倒是得了不少好處。”周道沉聲道。
“柳家奴役了我們那么多年，總得付出點代價。”
獠布岐冷笑，眸光卻是落在了柳南星的身上，后者打了個激靈，有些害怕地向后縮了縮，躲在了周道身后。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周道一抬手，打斷了獠布岐的目光，帶著柳南星走向前方。
不多時，一座斷崖浮現眼前，大瀑如龍，從極高處倒灌而下，激起隆隆聲響。
“這瀑布名為山河瀑，柳家未滅之時可是赫赫有名。”
“山河？”
“取氣吞山河之意。”
“氣吞山河…”周道凝語。
若是一般人家用這四個字倒也無妨，當年以柳家的權勢用這四個字怕是太惹眼了，難免引人遐思。
“當年柳家以謀逆大罪遭誅，這山河瀑也算是其中一條罪狀。”
“天子乃山河之主，氣吞山河，謀反之心，昭然若揭。”獠布岐冷笑，不知是在笑帝皇無情，還是笑柳家愚蠢。
“謀反！？”
周道心頭一動，突然想起了李藏鋒跟他說過的話。
“皇帝要殺他，不是因為他有了謀反的心思，而是有了謀反的實力。”
“以實誅心…”獠布岐喃喃輕語，若有所思。
眾人走到近前，隆隆聲響越發震耳，卻看不見半點水花。
那橫掛浮空的瀑布恍若幻象。
“有點意思。”
周道目光凝起，恍惚中，他仿佛見到漫天真炁匯聚一處，滾滾如銀河倒掛，自斷崖處落于山河大地，浩蕩無垠，氣沖天象。
那雄渾不滅的幻象中不知凝結著多少高手的精氣神，它們宛若烙印，永久地鐫刻于此。
“柳家不愧曾經位列四大世家，前人玄功未盡。”周道不僅贊嘆。
獠布岐聞言，露出異色，點了點頭：“你的眼光可算毒辣。”
“這里是當年柳家弟子練功的地方，將自身血氣或者真炁釋放，匯集一處，形成的壓力可以激起血脈共鳴，乃是柳家獨特的修行之法。”
說到此處，獠布岐美眸中蕩起精芒。
她仿佛看見當年，柳家弟子，畢集一處，呼聲震天動地，氣魄沖撞山河。
浩蕩真炁，如銀河倒掛，形成了這壯麗瀑布的盛景，一代代傳到今日。
人死族滅，可是烙印長存不朽。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南星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他雙手緊握，兩眼通紅，腦門處青筋暴起，似乎被冥冥之中的一種力量牽引著情緒。
對于柳家，柳南星沒有半點的歸屬感，在此之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出身柳家。
然而此刻，那種留存于此的烙印卻與他的血脈產生了共鳴，血濃于水，莫不如是。
“這里有你的機緣。”周道若有所悟，他右手探出，落在了柳南星的肩膀上。
“去吧，看看能有什么收獲。”
此言一出，獠布岐花容失色。
“不可以，我們不能節外生枝，現在必須…”
“我說可以。”
周道輕輕瞥了一眼，平和的聲音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獠布岐的目光與之交接，心頭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
此刻，她才發現，所謂的合作或許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從最開始主動權便掌握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
“我明白了。”
獠布岐頷首輕語，不再反駁。
在獠侯七個公主當中，她的實力或許不是最強的，可卻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
“很好，意見一致才是合作下去的基礎。”周道露出滿意的微笑。
柳南星有些遲疑地看向周道。
“無妨。”
周道給予他信心。
“七妹，你身邊怎么還帶著人類？這是你新收的奴仆嗎？”
就在此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天空傳來。
獠布岐神色驟變，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穿黑裙的女子臨空降落，身后還跟著一名男子。
“三姐。”獠布岐突然緊張起來。
她一步踏出，橫檔在周道面前。
原本，她是想帶著周道偷偷潛入柳家祖地核心，借助柳南星的血脈破壞獠侯的計劃，搶先一步進入柳家寶庫。
可是隨著她三姐的出現，獠布岐心中的希望漸漸渙散。
“七妹，干嘛這么緊張？區區人類奴仆，三姐還不至于跟你搶奪。”三公主瞥了周道一眼，并未放在眼中。
“父親大計將成，將來成就妖王業位，什么樣的奴仆沒有？”
三公主笑語盈盈，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姐姐說的是。”獠布岐神色有些不自然，只能點頭附和。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御妖司南司主的高足，明昭，此次隨同他的師尊前來，參加御妖司的山海宴。”
三公主讓出身后的青年男子。
周道見到來人，愣了一下，竟然是張熟面孔。
這不是當日在京城郊外被秦白楚怒扇耳光的那個倒霉蛋嗎？
他竟然也出現在這里。
五方司主進京動作不小，門下弟子竟然跟戎山犬族勾結到了一起。
這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經營了。
“御妖司的高手？”
獠布岐神色古怪，下意識地看向周道。
這個細微的動作并未瞞過明昭的敏銳的目光。
當下，他的神情便變得有些不悅，眼眸轉動，看向周道。
這也是他第一次證實周道，只一眼，他便覺得有些眼熟。
“我們認識？”明昭冷冷問道。
“不認識。”周道淡淡道。
三公主見狀，目光微沉。
“七妹，你是怎么調教奴仆的？跟主子回話竟然還敢站著？”
說著話，三公主玉手橫陳，青蔥般的手指間泛起絳紫色的電光。
“七妹，今天我便幫你管教一下這不長眼的奴才。”
三公主神色冷然，右手探出，泛起的電光好似獠牙般刺向周道。
“三姐…”獠布岐花容失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妖氣森然，蕩起恐怖的電光，如此力量哪怕是落在妖物身上也要于頃刻之間化為一攤血水。
三公主得意洋洋，俏美的臉上浮現出戲謔的笑容。
周道立地不動，任由妖氣侵襲，電光肆虐。
他胸膛震顫，泛起層層波紋，原本意料之中的血腥場面并未出現。
相反，周道的神情依舊平靜，仿佛這暴力的一擊對他而言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三公主看在眼中，臉上戲謔的笑容漸漸凝固，眸子里涌起深深的驚疑。
“這…這不可能…”
三公主失聲叫道，顫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眼前這個人類的強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這點微末道行還敢在我面前耍狠？”
周道一聲暴喝，恐怖的氣息如山河崩塌，鋪天蓋地地壓向三公主。
后者“嗷嗚”一聲，發出凄厲的慘叫，渾身妖氣湮滅，就地一滾，直接顯出原形，乃是一條黑背母狗。
“狗子，這是你的了。”
周道看也不看，抬腿就是一腳，將其踢到了蛤釋奇的身前。
“哈哈哈…多謝主人！”蛤釋奇流著哈喇子，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