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終于到手開啟八竅
夜色蒼穹，圓月高懸。
恐怖的劍氣在月夜下激蕩咆哮，散亂的雷火似如怒濤起伏，傳遞出可怕的波動。
雷火化劍，如星芒不朽，斬滅妖邪。
這一幕在臨安府上演，驚動了十方高手。
此刻，新月別院早已化為一片廢墟。
“到底是何方神圣？身負太乙劍，內煉長生丹…簡直不可思議。”
遠處，熊九靈眸光瑟瑟，充滿了難以相信。
剛剛那一戰，尋常高手最多只能看出皮毛，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喊臥槽真可以。
然而他卻不同。
熊九靈出身超絕，本身又是九變巔峰強者，能夠看到的東西要多得多。
剛剛周道使出的內神兵法乃是太乙門的劍意，至于最后那枚玄丹生雷火赫然便是長生門的九轉火丹功。
太乙，長生。
這兩大宗門早已滅跡多年，不存于世。
熊九靈做夢都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能夠在臨安府看到太乙，長生兩大宗門的絕學。
“熊叔，那人似乎將兩大絕學糅雜為一…”
周妍面色凝重，也看出了其中的恐怖。
“還不到那種程度，不過也極不簡單了，太乙生雷火，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啊。”熊九靈瞇著眼睛，喃喃輕語。
臨安府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高手。
霎時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來。
炎君！
“難道真的是劍柱的弟子！？”熊九靈陷入沉思，目光變得炙熱。
劍柱弟子，如果有如此鋒芒，倒也說得過去。
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此次元王法會便有得瞧了。
“不對勁啊，就算是劍柱弟子怎么會精通太乙，長生兩大絕學，這…”熊九靈百思不得騎姐。
夜風吹拂，清散煙塵。
新月別院早已化為一座廢墟。
龍傲硬挺著站了起來，看著遠處那千瘡百孔的河婆尸骸，終于松了口氣。
這頭可怕的妖物到底還是死在了周道的手中。
“天啊，他竟然這么厲害…”
齊昊捂著小嘴，難掩訝然之色。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以為周道只是御妖司尋常的公職人員，跟隨大統領龍傲而來。
誰能想到，他竟然藏著如此可怕的實力，就連龍傲都無法與之比肩。
月夜斬妖，雷火化劍。
這一幕如同烙印一般，仿佛永久地鐫刻在了齊昊的心中，無法揮散。
即便多年之后，想到今日，依舊驚心動魄。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戰對于日后的他而言有著如何深遠的影響。
周道舒了口氣，周身的血氣歸于體內。
這一戰消耗極大，可以說是他修煉以來歷經最兇險的一戰。
看似電光火石，實際上，一招一式都在生死邊緣之間。
如果不是他底子深厚，參悟太乙流光劍和九轉火丹功，有修煉了地王尸陀傳授的神魂魔種，恐怕還真不一定能夠拿下這頭妖物。
河婆阿瑤，她跟隨霍龍王多年，不僅僅只是融合了真境強者的血肉，耳濡目染，道法修為自然不是尋常妖物可以相比。
只能說這一戰，他是遇到了周道，否則臨安府內，還真不一定有人可以將其徹底滅殺。
“塵歸塵，土歸土吧。”
周道走到河婆尸骸前。
此時，河婆的尸骸開始干癟腐朽，她的皮囊好似蛋殼般破碎，緊接著迅速風化。
風一吹，便化為碎末四散紛飛，隱隱間還有哭泣哀嚎之聲。
周道清楚，煉制河婆需要剎女的皮。
如今河婆一死，那些被她禁錮的剎女也煙消云散。
緊接著，皮囊之下的血肉如同一條條蟲子般迅速萎縮，旋即枯萎。
最終，河婆的尸骸于瞬間崩解，只剩下一具焦黑的人類尸體。
這便是阿瑤的尸體，她本就是人類，只不過死后被霍龍王練成了妖物。
實際上，河婆的存在根本不是阿瑤生命的延續，而是霍龍王執念的具化。
“只要是人，生而在世，便有執念。”周道喃喃輕語。
當年在平安鎮的時候，首領也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一路走來，見過太多的人，他們都是如此。
赤目童子如此。
袁少卿如此。
馬九嬰如此。
霍龍王以是如此。
“或許吧！”
周道輕聲一嘆，一抬手將阿瑤的尸骸收入青蟠寶袋之中，大步流星，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走了？”
一眾小家伙愣愣出神。
“今晚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龍傲嚴正警告。
姜元等人點了點頭，他們也知道輕重，不敢妄言。
御妖司，藏書樓。
霍龍王扶著欄桿，望著遠處沖天的火光，眉宇間涌起一抹哀愁，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至枯萎，眼中再無精神。
這是他想要的結局。
卻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咚咚咚…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周道從青蟠寶袋中取出了阿瑤的尸骸，放在了地上。
“幸不辱命。”周道輕語，沒有多說什么。
霍龍王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那具焦黑的尸骸，他沉默半晌。
“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吧。”
周道聞言，抬頭看了霍龍王一眼。
他不知道，這位執掌臨安府數十年的府司大人是不是有了那么一絲后悔，后悔當年未曾讓阿瑤入土為安，為了他的執念，以這樣的形態茍活至今。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對于霍龍王而言，這個他此生最大的秘密已經消失了，隨著他的執念一同消失。
“小友的實力著實不凡，我都是有些低估了。”霍龍王看著周道，輕聲道。
阿瑤的實力他很清楚，就算真的是炎君出手，恐怕也要費上一番手腳。
如今看來，周道真正的實力比他預料得還要高上一籌。
“不愧是劍柱的弟子，眼光獨到。”霍龍王感嘆。
這樣的資質和實力，難怪會被李藏鋒看中，破未曾收徒之先河，將其納入門墻。
“府司大人過獎了。”周道客氣地謙虛了一句。
他現在可不想聽什么贊許褒獎，他如今最在意的是報酬。
這妖不能白殺了！
“小友若是參加元王法會，或許能夠大展拳腳，如此說來的話，這東西落在你手里也是緣分。”霍龍王不禁感嘆道。
他和周道都曾進入過孽龍江中的龍宮。
這東西又是上代元王所留。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此物合該便與周道有緣。
“府司大人，你就別賣關子了。”周道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眼前這位不是霍龍王，他早就上前自己掏了。
霍龍王一揮手，原本桌案上的赤色錦帕飄落，露出一方石匣來。
那石匣樣式古樸，表面刻印著一頭騰飛的真龍，它的身前有著一縷微弱的熒光，似如塵埃，兩兩對峙。
“這是什么？”周道忍不住問道。
“我研究了半輩子，也沒有參透其中的玄機，你拿回去好生參悟吧。”霍龍王擺了擺手，看了石匣一眼，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流連。
是非成敗轉頭空，王圖霸業談笑中。
他這輩子最執著的便是兩件事，一為石匣，一為阿瑤。
如今，這些統統都不重要了。
“晚輩告辭！”
周道行了一禮，抱起神秘石匣，轉身便走。
“唉…”
身后的藏書樓，昏黃的燭火微微跳動，周道只聽得一聲嘆息，如秋水漣漪，侵染芳華。
他沒有回頭，徑直出了御妖司，隨意找了間客棧便住了下來。
新月別院已毀，此時周道的心思全都在石匣之上，根本顧不上再找住處。
“這東西竟然讓霍龍王參悟了小半輩子？”
周道緊閉房門，拿出石匣仔細觀瞧。
他發現，石匣表面除了那副奇異的刻畫之外，還有一道道紋路，仿佛凹槽般彼此勾勒相連，形成了一副奇異的符文。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能夠打開嗎？”
周道嘗試了一下，即便以他的力量，石匣依舊紋絲不動。
他又嘗試以血氣開啟石匣，依舊無功而返。
最終，周道又催動神魂，想要探知石匣內的虛實，依舊沒有絲毫作用。
“見鬼了？那老家伙不會是在騙我吧！？”周道泛起深深的狐疑。
按理說，霍龍王那樣的身份斷不會誆騙他這樣的后背。
不過…人心難料，這也難說。
“我的天，這是古器！”
就在此時，一陣驚呼聲從青蟠寶袋之中傳出。
周道心念一動，探望過去，正是地王尸陀的殘魂。
自打他被周道從涅法瞳中拘禁出來之后便老實了許多，一直茍活在青蟠寶袋之中，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周道一招手，將地王尸陀的殘魂放了出來。
“你認識這東西？”周道問道。
地王尸陀盯著石匣，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看上面的符文，應該是件古器。”
“什么是古器？”周道問道。
“道門之中，許多煉器手法，秘符箓文等等在道王大祭之后都已經失傳了，之前留下的法寶稱為古器。”
地王尸陀分辨著石匣上的紋路：“這上面刻印得是古符，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開。”
“特定的人！？”周道心頭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這石匣是留給指定的人，除了那人之外，誰也打不開。”地王尸陀回答道。
“原來如此。”周道恍然大悟。
難怪霍龍王研究了半輩子，也難以窺伺這方石匣的秘密，這東西本就不是留給他的，就算他耗盡一生心力也不可能打開。
“真是諷刺。”周道輕嘆。
霍龍王獲得此寶，以為是此生機緣，得天獨厚，窮究一生。
卻不知道，從他得到寶物的那一天起，便陷入到了劫數之中，深陷泥潭，難以自拔，執念一起，心魔深種。
如果他沒有將一生的心血全都耗費在這石匣之上，或許成就還不止于此。
一失一得，一啄一飲當真玄妙。
“如何才能知道是不是特定之人？”周道繼續問道。
“神魂！”地王尸陀道：“肉身可以被奪，唯有神魂才是根本。”
“只要將你的神魂之力注入到凹槽之中，填滿符文，如果是特定之人便可以激活石匣。”
地王尸陀猜測道。
每件古器都不相同，對于這道符文，它也不是了解通透，只是推測。
“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道一揮手，將地王尸陀的殘魂重新收入青蟠寶袋之中。
“我草，你卸磨殺…”
地王尸陀一聲慘叫，還沒說完，便被封禁。
“我來試試。”
周道清楚，這件寶貝乃是上代元王所留。
而他的父親正是上代元王。
周道的神魂之力如同月光般流淌，注入凹槽之中。
柔和的光芒在石匣表面泛起，皎潔玄明，上面的真龍煥然如真，那一縷微塵也變得鮮活。
漸漸，周道的神魂之力填滿了石匣上的凹槽，表面的符文豁然亮了起來。
霎時間，一聲龍吟響徹。
周道的神魂猛地一顫，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所牽引，轉瞬之間如同陷入漩渦。
當周道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
“這是…”
神魂所在，混芒一片，唯有一處斷崖，下方便是萬丈深淵。
罡風獵獵，每一道都如無上劍芒，毀滅破壞之力驚天動地。
整個空間都在瑟瑟顫抖。
“這是哪里？”
周道悚然。
這片天地，黑暗茫茫，唯有一縷微光閃爍，懸于斷崖之上，巋然不動，就如同石匣上的刻畫一般。
“那是人！？”
周道屏息凝神，方才發現，黑暗中的那一縷微光竟然是個人，盤坐在斷崖之上，背對著他，寬袍獵獵，迎風作響。
就在此時，一聲龍吟響徹，空間震蕩，天地好似要裂開一般。
萬丈深淵之下，一頭驚龍沖天而起，它的身軀碩大無比，頂天立地，仿佛要將這片天地沖破。
“這是龍！？”周道駭然。
就算傳說中的龍也沒有如此巨大，仿佛一片空間，一方世界，一座天地…
斷崖山岳在其面前都微不足道。
至于那微弱的光更是渺小如塵埃。
驚龍嘶吼，撐天踏地，顯露出如神魔般的威勢。
就在此時，斷崖之上的那道微光動了，他緩緩站起身來，踏出懸崖萬丈。
只見得，那一縷微茫沖天而起，轉瞬之間，化為萬丈神芒，直接沿著巨龍身軀撕裂，恐怖的力量瞬間將那龐然大物湮滅化為塵埃。
“我的天…”
“螢火之光，可斬真龍！？”周道駭然。
突然，眼前的畫面猛地破碎，神魂歸竅，一切寂靜，石匣也恢復如初，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剛剛那一幕卻如烙印一般，刻印心中，無法磨滅。
那可怕的景象好似洪水滔天，不斷沖擊著周道的心神，影響著他感官身軀。
就在此時，周道的丹田處，那神秘的穴竅猛地破開。
“第八竅，氣海竅！！！”
“開了！？”
恍惚中，周道體內的血氣瘋狂裂變，無休無止，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體內覺醒，沖出了那神秘的穴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