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手下變債主,不跑來不及了
安格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強的骷髏，他隨遇而安，能在一個地方種一千年的地，除了種東西外，他對別的東西沒有興趣。
他甚至不好奇君王去哪里了，但當初他是問了奈格里斯這個問題，因為相對于別的問題，王的去向是唯一能引起他一丁點興趣的事。
如果不知道，就當他沒問。
洞里如果是一個小空間也就算了，他進去瞄兩眼就走，可是洞里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甚至是另一個世界，安格就沒興趣了，他一點都不想去探索新世界，外面還有海藻等的著種呢。
堵上空洞，離開了礁巖，愛麗絲第一時間迎上來，今天‘大海的呼吸’結束得太早，平時都要持續一個夜晚的，這種變化肯定跟安格有關系。
“我堵上了。”安格說到。
愛麗絲神情一震：“你能搬動石球？”
安格歪歪頭，很難嗎？他很輕松就推動了呀，塞進洞里他還用力跺了兩腳，卡得穩穩的。
看著安格飄遠的身影，愛麗絲喃喃道：“空人太厲害了，空人都這么厲害的嗎？”
安格輕松的推動七八米直徑的石球，不代表愛麗絲能推得動，就算是在水里也不行，就算全族一起上，勉強推動了，也卡不穩當，夜晚一刮風就會噴出來。
久而久之，海人也懶得堵漏，算好時間，一到夜晚就全族離開，等第二天風停了再回去。
現在還是刮風的時間段，氣泡卻沒有再冒出來，顯然是堵嚴實了。
不過安全起見，愛麗絲和她的族人還是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到礁巖里，鉆到下部的水池里一看…
“愛麗絲，那個空人好可怕啊，他把石球整個都塞進去了，只露出不到半米的一小點，我們以前全族興盛的時候，全族人一起齊力往里塞，也僅僅能把洞堵起來，至少有三米是露在洞外的，怪難大海都吹不開。”族人膽戰心驚的說到。
現在她們理解，全族唯一的戰士為什么會對一個空人如此恭敬。
“愛麗絲，那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以后都不用晚上跑出去了？”族人突然意識到一點。
沒有人喜歡一到夜晚就離開家，在野外睡一宿再回來，不安全，擔心吊膽也就算了，關鍵是麻煩，一天兩天可以忍，一輩子都這樣，太讓人難受了。
“好像是…”
沒想到安格竟然順手解決了她們的一個大難題，感激不已，一眾海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出愛麗絲，提著一些貝殼過來送禮。
愛麗絲提著一袋貝殼，來到了海藻田，沒看到安格，便開始四處游蕩，尋找安格的蹤影，找著找著，隱隱約約看到‘天邊’飄蕩著一些東西。
她在海底，看到的天邊自然是在斜上方，抬頭望去，只見一道巨大有觸手隱隱約約的飄蕩著，一直延伸向海面。
“天啊，好大的觸手，是地心海魔嗎？空人不會被它抓走吃了吧？”愛麗絲嗖的一下趴到淤泥里，緊張的觀察著。
不過看了一會，愛麗絲發覺不對勁，那觸手太有規律了，它的搖擺和水流的波動是一致的，不像自主的揮舞，而像是隨波飄蕩，難道不是活的？
愛麗絲咬咬牙，悄悄的掩過去，來到飄蕩的‘觸手’下方，然后看到了讓她動魄驚心的一幕，那根不是觸手，而是一根海藻。
“怎…怎么可能，兩天就長出這么長的海藻？它吃了雄海馬嗎？”愛麗絲喃喃道。
傳說中，雄海馬具有滋陰壯陽，補充精力的功效，經常吃能長得快，就跟人類說的打雞血，嗜血術之類的作用一樣。
兩天前，空人沒來的時候，是沒有這根海藻的，毫無疑問，它的出現跟空人有關系，但無論有什么關系，都是不可能兩天長出這么高，空人用了什么魔法嗎？
知道只是海藻后，愛麗絲不再躲藏，而是游了起來，等她游到一定的高度時，才發現海藻的根部是纏在女神像上的。
“這個空人，褻瀆女神，我…”愛麗絲臉上現出了糾結的神色。
這些海人生活在這里，毫無疑問是跟這座神像，跟救贖女神都是有關系的，甚至很可能就是守神族。
所謂的守神族，自然是守護神祇的生物，她們的使命就是保護神像，神墓，神跡之類，跟神祇有關系的東西。
愛麗絲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族中老人訓練她的時候，跟她提過幾次她的使命，比如保衛神像，保持神像的潔凈，殺死褻瀆神像的生物之類的。
現在，是到了為使命犧牲的時候了嗎？
糾結了一會，愛麗絲嘆氣：“算了，這么多年都沒給神像清潔，早就完不成使命了，褻瀆就褻瀆吧，而且…還挺好看的。”
因為安格把繩網纏到了神像的兩腿之間，海藻順著長，很自然就纏滿了下半身，遠處看去就像一條綠色的裙子。
自我安慰了一會，愛麗絲順著海藻往上游去。
不游不知道，一游就到了海面上，隨著光線越來越明亮，愛麗絲的眼瞼閉合了起來，只露出一條縫。
海藻竟然長到了海面上，浮在水面上生長，長出了一大片，從水面看仿佛多了一座島似的。
愛麗絲浮出水面一看，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曬的，海藻浮到水面的一面被曬得發白，還長出了花。
花？愛麗絲從來不知道海藻還能長花？
游目四顧，愛麗絲很快就發現了安格，只見安格正踩在海藻所盤的‘島上’，就像踩在平地一樣走動著，時不時朝著一些海藻勾勾手，那些海藻就乖乖的飄到他的手里。
查看，登記，對照，安格進入了自己最熟悉的節奏。
正如他所料，富含葉綠素的海藻，到了水面后，跟陽光發生光合作用，果然生成了淀粉，那些愛麗絲以為是曬得發白的地方，就是淀粉。
以前安格是不懂這么專業的東西，領主灌輸給他的只有正常的土壤種植，知識水平大概就跟專業的農夫差不多。
這些知識都是他從春風大德魯依的手札上，還有德魯依村莊里，那些碎散的靈魂碎片上獲得的。
海藻是類似海葡萄的藻，一顆捱一顆，連成一大串，到了水面后，更是無序的擴散，分出大量的支杈，從一根長成了一叢。
接受陽光的照射后，生成的淀粉讓那一顆顆‘葡萄’發白硬化，摘下來就像一顆顆果實。
安格拿起一顆有七八成發白的‘葡萄’，驅除里面的水份，然后碾成粉，查看粉末的情況。
這些舉動就有點超綱了，奈格里斯把握不住安格是在做什么，連忙問到：“安格，你在做什么？為什么每顆都碾成粉？”
“看熟度，熟過頭，不好吃。”安格解釋到。
“噗，你又沒吃過，怎么區分好不好吃？”奈格里斯納悶的問到。
“手札說，淀粉越多，越好吃，及時采，熟過頭，會癟掉，現在好了。”安格一邊說著，一邊踢碎浮膠板，上面有一只腳印。
為了這只腳印，安格可是專門從空間里拿出一塊凝膠板來，否則他的腳印都不知道踩在哪。
奈格里斯算是聽明白安格的意思了，敢情他是在研究淀粉含量最高的階段，確定最佳采摘時機。
淀粉量少，不能算成熟，熟過頭了，淀粉又會轉化成植物的營養，白白浪費掉，所以任何的作物，都需要選擇合適的采摘階段。
奈格里斯想了一會，感覺頭大，只能先記下來，以后慢慢理解吧。
把問題放到一邊，奈格里斯放松下來，意念四處看看，很快就發現露著半個腦袋，正在拼命啃海藻的愛麗絲。
愛麗絲靠過來后，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感覺到很餓很餓，情不自禁的就咬到面前的海藻上。
踢掉腳印后，海藻的生長放緩了下來，安格也放松了下來。
面對新的作物，他發動速死光環時是非常專注的，防止自己遺漏了什么細節。
現在放松下來，他才感覺到，冥冥中有誰在呼喚他。順著靈魂聯系，安格的意念往呼喚的方向延伸，很快就觸碰到焦急萬分的安東尼。
安格歪歪頭：“你找我。”
主位面，一處秘密的轉生祭壇，安東尼有條不紊的準備著，祭壇上擺放著一具軀體，模樣就是安東尼自己，但年輕太多了，大概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鳳凰，也就叫不死鳥，所謂的鳳凰計劃，就是他一直以來不斷復活轉生的計劃。
以前進行轉生復活，都需要精心的選擇軀體，現在不用了，安格閑的時候幫他多弄了一具，用的就是他自己的組織培育出來的，但長到十幾歲就停了。
如果安東尼轉生到這具軀體上，就算站到別人的面前，大家也不會把他跟安東尼聯系到一起。
不過安東尼并不想轉生，因為一旦轉生，他就必須放棄一切，從頭再來，盡管有很多便利可以利用，但終歸是要重新來過。
最好的辦法，是能聯系上安格，讓安格幫他制決現在這個大難題。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安東尼的越來越焦急，嘴角都起泡了。
就算有速死光環，安格要種出十萬噸的糧食，也需要五六天的時間。
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現在開始種，就需要至少八天以上，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本來在各大勢力之間騰挪，就已經如履薄冰，現在最關鍵的糧食一斷，而且是斷八九天，他整個計劃肯定得崩。
靠著自己的威望和人脈，他維持了現在這個局面，一旦崩潰，他立刻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到時什么威望都沒有用。
還不如趁早跑路，重頭再來。
今天之前，他呼喚安格是希望安格能救命，現在再呼喚安格，主要是為了告別，反正安格就算現在開始種，也來不及了。
只要有安格罩著，就算重頭再來，安東尼也相信自己絕對能混得比這一世更好。
而且他現在也有點猶豫，到底是轉生成人類，繼續混到光明教會里掏亂呢？還是干脆轉生成亡靈或者黑武士，重新投入不死之神的麾下？
一千多年了，安東尼做人也有點做膩了。
怎么辦呢？猶豫不決中，安格的聲音在他心里響起：“你找我。”
“噢，大人，終于找到您了，您沒有事吧？呼喚你一直沒有回應，擔心死我了。”安東尼聲情并茂的說到。
嗖的一下，安東尼的意識被拖進了意識空間，奈格里斯揶揄的話響起：“我知道你為什么能當大主教了，明明都焦頭爛額了，還記得拍馬屁。”
“呵呵，奈格大人，這并不是拍馬屁，這是發自內心與靈魂的真摯情感，代表著我對大人的忠誠。”安東尼誠心的說到。
咦？這反應不對啊，糧食被燒，安格又失蹤，奈格里斯還以為安東尼會焦頭爛額，著急上火的，沒想到還有心情拍馬屁，難道糧食問題解決了？
“呵呵，太晚了，來不及了，我已經準備啟動轉生計劃了，反正現在再開始種，第一批糧食出來也要好幾天后了，我跟銀色商會，商人公會，傭兵公會的拆借馬上就要到期，沒有至少三萬噸以上的糧食，根本填不上這個窟窿”
“一旦我違約，立刻就會信用崩盤，到時債主上門，我再跑就來不及了。”
奈格里斯不解的說到：“你堂堂一個代教皇，手下這么多人，還怕債主上門？把他們打出去不就行了？再怎么也能撐十天半個月吧？”
安東尼苦笑的說到：“我手下的那些人早被我發展成債主了，信用崩盤后，第一批找上門來的就是他們，連帕特麗都把她的身家借出來了。”
“噗——你這也太——”奈格里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它算是明白，為什么晚幾天都不行了，現在不跑，到時可能真的跑不了。
安東尼無奈的嘆到：“沒辦法，沒有充足的資金，我也調動不了這么人手和糧食，至于借帕特麗她們的錢，是想帶她們賺一點，讓她們能更用心做事，誰能想到還有人敢燒安格大人的田。”
聽到這里，安格說到：“換成別的，可以嗎？”
安東尼愣了一下：“換成別的？換什么？”
安格踩著空氣，緩緩的走上更高處，居高臨下看下來，目光掃過那些已經發白的海藻上，身上閃過天秤之環，一串數字便顯現在他眼前：“十五萬噸…面包藻。”
安格決定把這些海藻叫做面包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