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位面權證
安東尼最近焦頭爛額，焦到他頭發大把大把的掉，都想撒手不管去死算了，做不死生物比當這破代教皇舒心多了。
安東尼有上千年的從政經驗，有一大批的追隨者和手下，有數之不盡相信他的人，但是卻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饑荒，主位面鬧饑荒了。
“其實主位面一直在鬧饑荒，年年在鬧饑荒，一年一小鬧，五年一大鬧，瘟疫也時有發生。”安東尼苦著臉說到：“一些地主貴族收稅收得狠了，還會小范圍的暴動一下。”
這些事情在安東尼的治下，其實發生的比較少，但在西部教區卻非常的常見，所以西部教區的人口數量一直上不去。
安東尼治下也會鬧饑荒，但他會調配，轉移，贖買，減稅，借貸，分期，甚至耍賴，把地主貴族們的糧食，用一些大家都是不反感的方式，轉移到災民或者破產農民的手里。
明年還不起，分期還嘛，實在還不起，減點稅嘛，還是還不起，政策傾斜嘛，只要人活著，總有辦法活下去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騰挪，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有糧。
“現在是連地主貴族家里都沒余糧了，我就算把他們抄家了，也抄不出多少糧食來，而且…”安東尼苦笑著說到。
而且還有一個更麻煩的事情限制住他，讓他不能動用一些比較粗暴的辦法，比如挎掠…
東部教區獨立了，他們現在叫做神圣教會，他是代教皇。
為了拉攏那些王候貴族地主跟他著走，安東尼暗地里是進行了很多妥協和讓步的，否則，就算有他上千年來布置的暗線，那些人也不可能冒風險跟他走到黑。
本質上，安東尼的所作所為相當于造反，失敗了，很可能會殺頭的，沒有天大的利益，誰會跟他走？
不過他出讓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神權的利益，慷神之慨而已，但同樣的，他就沒辦法用太粗暴的手段，否則整個東部教區都會亂。
“只要我敢抄一家，其他的肯定會造反，所有人都會想：你安東尼是不是想清算不認帳了啊？”
“不但不能抄家，看到有人囤積居奇，我還得把兩只眼閉上，當沒看到，你說氣不氣人？”
奈格里斯點點頭：“確實挺氣人的，特別是你說了這么多，正主都不聽，更氣人。”說完指了指把他們拉進意識空間后，又分心去種田的安格。
安東尼嘆氣：“習慣了，跟知識之神大人您說也是一樣的，安格大人尊重您的意見。”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奈格里斯小尾巴翹起來了，不過翹完之后，它就開始撓頭：“不過你要得太多了，十萬噸，兩億斤啊，省點吃，夠幾百萬人吃了。”
“是啊，但糧食的缺口就這么大，今年先是旱災，又是颶風，然后是蟲災，黑山公國的糧田全給毀了，他們的災民全涌到我們東部來，前幾年收成好，生孩子的人多了，我們東部的人口連年暴增，負擔越來越大。”安東尼苦惱的說到。
在交通不便，生產力低下的年代，人口有時候并不是財富，而是負擔。
舉一個例子，有個地方受災，有五千多災民，運糧過去救災很容易，就算沒有路，通過野地也能把五千人的糧食運進去。
但如果這個地方有五萬人受災，運糧過去救災的難度不是翻十倍，而是可能翻五十倍，一百倍。
因為野地不可能承受這么多物資的運輸，需要有路，要修路，運送物資的人需要吃喝拉撒，路上就得消耗掉一大半，運進去的物資能有一兩成就不錯了。
所以，一個百萬級別人口的國家，和一個千萬級別人口的國家，管理難度不是翻十倍，而是翻幾十上百倍。
在生產力低下的年代，人口太多往往是帝國分裂的開始，直到進入工業社會，人口的優勢才能通過教育，轉化為生產力。
安東尼現在就嘗到人口太多的苦頭了，比如現在他找安格救命，張口就是十萬噸，當初他救黑山公國的時候，要的也只有一千噸而已。
但這是剛需，也就是說，在他的計算中，十萬噸是剛好能把這個災年熬過去，如果運作得好，說不定能把糧價打壓下來，讓那些貴族地主和囤積居奇的奸商吐一部分出來。
不過他也覺得不太可能，安格手里有多少東西，他大概是能算出來的，因為安東尼屬于最核心圈子的人物了，安格沒什么需要瞞他。
安息之宮的農場，安息深淵的兩座地下城，加上兩個世界樹防護林農場，再加上希望綠洲和墜龍湖。
其中，墜龍湖的糧食產量應該是最高的，但同樣的，養的人也是最多的，能騰出多少糧食來真不好說。
這幾個地方搜刮干凈，也不可能刮得出十萬噸糧食，這些地方的人也要吃的。
但是，沒斷氣就得救，總不能看著這么多人死吧，如果災情得不到控制，東部教區至少要死上幾百萬人，再加上瘟疫，上千萬人可能就在未來的幾個月內死掉，而且必然會引發動亂。
這樣的事情，在上千年里，安東尼其實見過不少次，在生產力不足的年代，人口就是靠這種方式來調節的。
跟以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安東尼發現自己好像可以掙扎一下，畢竟有不死之神罩著嘛。
十萬噸沒有，五萬噸也行，三萬噸也不是不可以，就算只有一萬噸，也能救下一部分人，對不？
“你直接說吧，別解釋其他的，安格懶得聽，你就說用什么來換十萬噸糧食，看他掏出多少。”奈格里斯給安東尼支招。
安東尼覺得這個建議靠譜，不忘朝奈格里斯豎起大姆指，然后轉向安格說到：“大人，請求您支援我十萬噸糧食，我愿意用十萬人口來換。”
剛剛才給安東尼支完招的奈格里斯，聽到這話直接炸了：“安東尼你無恥，你不但要糧食，還想把災民當包袱甩給我們？你吃兩頭不要臉。”
安東尼面不改色的說到：“奈格大人您誤會了，人口怎么能是包袱呢？這十萬人里有工匠，農夫，青壯，婦女等等等等，正好彌補大人麾下人口不足的缺陷，如果靠自然生育的話，再過五百年也填不滿安息深淵。”
“我們為什么要填滿安息深淵？”奈格里斯納悶的問到。
“有人就有信仰，如果不死神殿有幾千萬的信徒，大人就能成為像陛下那樣的存在，說不定能把你給解封了。”安東尼說到。
說前面的時候，奈格里斯還不以為然，不屑的撇嘴，搞得安東尼臨時換了最后一句。
“解封？我的封印嗎？”奈格里斯悵然的問到。
安東尼不說，它都快忘記自己還在被封印的狀態了，整天投影到龍胚胎身上，除了沒有痛覺之外，好像也不影響它的生活，跟奈愛麗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唯一的問題是，奈愛麗的體型越來越大了，摟摟抱抱時很容易就把它弄骨折，雖然不疼，但還是很麻煩的。
“對啊，你不向往自由嗎？”安東尼問到。
奈格里斯深吸了口氣，一頓咆哮噴安東尼的臉上：“我向往你個巴達，我已經老死了！解除封印你是想我去死咩？命都沒有了要自由個蛋蛋！你想我死你就早死，我讓我侄孫來掐死你！”
“不不不，奈格大人，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想解除黃銅之書的封印嗎？不是你的封印，是書的封印，這可是一個封神的書，你難道不想把它拿出來砸人嗎？很厲害的。”
安東尼捂著臉擋住奈格里斯的唾沫星子，雖然他們是在安格的意識空間里，所有的形象都是虛的，但也會很惡心。
平常看到一些魔藥里有什么龍涎之類的成份，安東尼都是不吃的，龍涎不就是龍的口水嘛，多臟啊。
“書的封印？”奈格里斯愣住了。
“對，書的封印，黃銅之書的封印。”
“解封了能做什么？”奈格里斯問到。
“砸人啊，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能把你封印住，應該也能封印住比你更弱的神吧。”安東尼說到。
奈格里斯忍不住皺眉苦思起來：“還有比我更弱的神嗎？”
不過很快的，奈格里斯就回過神來：“挎巴達，差點上了你狗頭人的當，現在我們說的是你拿人換糧食的事，你甩掉包袱還換了糧食，不干，安格的糧食又不是水里長出來的！”
安東尼攤手：“那我就只能用錢買了，二十萬魔晶，怎么樣？”
“噗，還不如十萬人口呢，你殺價也太狠了吧？”奈格里斯說到。
“大人，這畢竟只是糧食，你還想賣多少錢啊？”安東尼也很無語。
也對，別看糧食很重要，但價格并不高，當初寒冰城從主位面買糧，也才一魔晶一噸，安東尼估計想買的是墜龍湖的糧，并不是跨位面，能出兩魔晶已經是很高的了，至少比正常的糧價高了五倍。
不涉及到神和魔法的東西，能大規模生產的東西，平民百姓都需要的東西，單價肯定不能貴。
但奈格里斯明顯看不上這種小生意，覺得還不如十萬人口呢。
“那就十萬人加二十萬魔晶，怎么樣？這個價你都不滿意的話，那你就是宰我了。”安東尼碎碎念。
“呸！”面對安東尼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舉動，奈格里斯只能抗議：“我不管了，你問安格吧，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出十萬噸糧食。”
安東尼轉向安格說到：“大人，我希望能用十萬人口和二十萬魔晶，購買十萬噸糧食，可以嗎？”
安格歪了歪頭，直接飛了起來，身上冒出天秤之環，指著水道里其中一片無水魔稻，說到：“七千噸。”
又飛到了另一片區域，指著這片區域，說到：“一萬五千噸。”
一路飛一路指著，一邊加上去，很快就加到七萬五千噸了。
安東尼已經驚呆了，安格才來這個位面多久啊？怎么就種了這么多糧食？而且還是浮在水面上種？這也太神奇了吧？
七萬五千噸這個數字，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期待，等安格飛到一片沒有成熟的稻田時，安東尼連忙說到：“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少一點也行，少一點也行。”
安格沒理他，直接落到一塊浮膠板上，用力的踩下腳印，稻田飛快的生長，開花，結果，成熟。
如法施為，幾次之后，安格一指最后一片浮膠板說到：“十萬噸。”
安東尼的焦頭爛額，變成了痛苦并快樂著，快樂是最頭痛的問題解決了，痛苦卻是，這么多糧食，怎么搬回去啊？
幾天之后，一隊圣騎傳送到淡海位面，向光明島上的負責人，那位油滑的神官出示了一份文件。
“調走？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調我們走？”神官難以置信。
雖然被調到異位面，窮山惡水娛樂匱乏，但也遠離中樞和權力爭斗，沒人管著，日子過得很舒心，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調走自己？
“我們也不知道，神官，執行命令，這是神圣教會代教皇安東尼冕下親自簽發的命令。”圣騎板著臉說到。
神官趕緊握住圣騎的手，一點‘心意’就滑到圣騎的袖子里了。
圣騎的表情柔和了一點，小聲說到：“有大人物看上這個位面了，沒什么油水的地方，趕緊走，大人物透露，回去會給你安排個好職務。”
大人物？！神官心里立刻想起四個月前，那位坐著少婦冒險者的飛艇，海上搖晃的大人物，難道是他？
一個光明教會實力并不占優的位面，放棄也就放棄了，光明沙洲上的幾百號人很快就撤得干干凈凈，只留下那些冒險者。
緊接著，兩位混身披著斗蓬的人通過傳送陣來到這里，也不坐船，直接跑到海上，一匹馬從他們跨下凝現，拖著一路死氣從水面直奔遠方。
“波爾克？你們怎么來了？”赫然是安東尼手下的那兩名黑武士。
“陛下讓我們來給大人送禮物的，位面權證，以神圣教會的名義，認可此位面歸屬于安格大人，只要不想跟神圣教會為敵，就不要否認它的歸屬。不過為了避嫌，陛下把它登記在傭兵王菜骨頭的名下。”
波爾克跪地，把手中的東西高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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