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真實和虛無、戰艦和消逝
混沌競技場，第八重山海。
“果真是比簽到系統更神奇的存在！”
姬九虛站在黑石宮殿內，仔細體悟眾妙之源的神奇。
當他完全煉化了這一寶物之后，就有一種感覺，雖然他還不是永恒神王，更沒有超脫成為帝君，
但世間萬事萬物的衍生毀滅，似乎都在他一念之間。
這不是什么神通手段，而是一種位格極高的權限！
無關實力，即便他現在衰退成一個普通的修煉者，只要眾妙之源在手，也能做到一念衍生、一念毀滅。
而且也不限于他當前所處的世界，似乎更遙遠的十個龐大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直覺告訴姬九虛，那應該是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
“難道…”姬九虛心中有所猜測。
“唯一的限制，就是在我之上，好像還有一個位格更高的權限。”
所以，他沒有作死去嘗試一念生滅，若是他敢嘗試，恐怕自己就先毀滅了。
當然，這只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絕情絕性的強者。
無緣無故就毀滅一個大混沌界的事情，他還干不出來。
“除了掌控一切、一念生滅的能力，這眾妙之源和簽到系統竟如此相似！”
“這簽到系統根本就是眾妙之源的簡化版，或者說是其中的一部分！”
“難怪煉化眾妙之源的過程中，我能如此順利的度過重重難關，每次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心境世界就會有莫名的能量涌出，支撐我繼續煉化下去。”
“但始元神主沒有來過第八重山海，為何是他把簽到系統放到了我身上？”
姬九虛心中又驚疑萬分。
這時，第八重山海的星空神山之巔，落下一道通天光柱，將整座黑石宮殿籠罩在內。
頃刻間，通天光柱又消失不見，而姬九虛也連帶著一起消失了。
空間變換，姬九虛出現在一個幽靜的院落中。
院墻上有古老的雕刻，似乎在訴說著一段又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這就是第九重山海的世界？”姬九虛按下剛才心中的疑惑，迅速觀察一切。
按理說，第九重山海的考驗和獎勵，要遠遠超過第八重山海。
可這里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不過，越是這樣，才越讓人覺得神秘。
“進來吧。”一道聲音從幽靜院落的深處傳來。
姬九虛眉頭一皺，第九重山海竟然有活人？
“你，還在等干什么？”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姬九虛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沿著古樸的石板路，向院落深處走去。
即便這古老的石板上，每塊都刻著復雜而又強大的秘法圖紋，他也沒有心情去觀摩參悟。
很快他轉了個彎，來到方形院落的深處，是一個庭院，
一顆不知名的古樹矗立在庭院的一角，樹下有一張精美的木桌、兩張椅子。
此刻，正有一個白衣青年面帶微笑的坐在木桌旁，看著剛剛走進來的姬九虛。
“你…”姬九虛面色一變。
以他的心境修為，幾乎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會讓他如此變色！
但現在這個白衣青年的長相，讓他秉持不住，心神大動，臉上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因為白衣青年正是始元神主！
他曾經的元九真身，就是用始元神血煉制的，對這位他再熟悉不過了。
區別是，如今的始元，身上散發的是永恒神王級別的氣息！
“你好，姬九虛，終于見面了。”始元輕笑道。
“見過始元前輩。”姬九虛認真的行了一禮，接著又問：“前輩怎會在此？”
“我知道你有諸多疑惑，且聽我一一道來。”始元笑道。
“前輩請說。”姬九虛恭敬道。
“你經歷過第六重山海的幻境試煉，應該記得山海國和神羅帝國。”始元又問。
“記得。”姬九虛點點頭。
他在第六重山海經歷了億萬次幻境試練，一次次的死亡和新生。
幻境試練中，山海國被神羅帝國所滅，無數子民淪為奴隸。
而他在幻境中的身份，就是一個垂死的山海國奴隸，被神羅帝國的甲士押著在荒原中前行。
“難道這兩個國度真的存在？”姬九虛想起了之前的猜測。
“確實如你所想。”始元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只不過，實際的山海國和神羅帝國，遠不止幻境中的那般規模。
如今的起源世界、九大混沌界，其實就是當初山海國的一部分。”
“一部分？只是一部分？”姬九虛頓時一驚。
那整個山海國該有多么強大？
覆滅了山海國的神羅帝國，又是何等規模？
始元繼續道：“山海國曾經是最強大的國度，占據了無邊的真實世界，后來遭逢變故，才被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趁虛而入，變成了無邊的墟界，
山海帝君回歸后，用廢墟中殘存的諸多起源碎片和混沌碎片，打造了九艘界域戰艦，為山海國保留了復蘇的一線機緣。”
聽到這里，姬九虛明白了此前的許多疑惑，但又多出來一些新的疑惑。
真實世界？
虛無世界？
界域戰艦？
始元解釋道：“真實與虛無是對立的，就如光明與黑暗，但虛無并非代表無，在神羅帝國眼中，他們是另一種真實的存在，
若是讓神羅帝國真正覆滅了山海國，虛無就會完全吞噬真實。”
“但真實不會消失。”姬九虛若有所思，“沒了真實，虛無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錯。”始元點點頭：“當虛無完全吞噬真實之后，就會變成真實，然后會有新的虛無世界誕生，
但是，我山海國會永遠消失！”
“所以，界域戰艦為何能擋住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姬九虛問道。
“且看。”始元抬手一揮。
隨即便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兩人面前變幻。
很快，便凝聚出一艘欲展翅飛行的翼形戰艦。
組成戰艦的每個星點，都仿佛是一個世界，藏著無窮玄妙。
“每艘界域戰艦，都包括一個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我現在為你展示的，是你如今所在的第九界域戰艦。”始元指著戰艦介紹道，星點變幻中，也出現了十個灰霧光團。
姬九虛認真的看著，可以看到，起源世界位于戰艦的頭部位置，屬于控制中心。
九大混沌界則位于戰艦兩個展開的翅膀上。
其中盤古混沌界、星神混沌界距離戰艦主干最近，占據了兩個翅膀的根部位置。
“界域戰艦自成一體，孕育無數生靈，只有超脫者，才有實力走出戰艦。”始元繼續道。
“一艘界域戰艦的超脫者寥寥無幾，又如何與神羅帝國抗衡？”姬九虛皺眉。
超脫者即可稱為帝君，而起源世界、九大混沌界的帝君強者加起來，也不過十數位。
“所以，每一艘界域戰艦，都需要一個艦長，需要一個主人。”始元正色道，“戰艦的主人，可以集結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眾生之力，
進而讓自身實力凌駕于真實和虛無之上！”
“眾妙之源？”姬九虛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錯。”始元點頭道，“你之前煉化的眾妙之源，就是第九界域戰艦的核心，
憑借此物，你可以掌控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一切，
但以你如今的實力，還無法完全掌控，
真實和虛無之上的力量，僅是一絲，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等你凝練出永恒之晶，真實永恒，就可以動用眾妙之源的些許力量了。”
“明白了。”姬九虛恍然，也在慶幸之前沒有嘗試一念生滅的能力，不然他現在已經沒了。
“為何選我做第九界域戰艦的主人？”他又問。
“因為你是最大的變數！”始元神色鄭重道，“你的未來不可控，但同時也代表著無窮的造化和機緣，
無盡歲月以前，山海帝君帶走了八艘界域戰艦，在真實和虛無交匯的地方構筑山海防線，攔住了神羅帝國侵蝕真實的圖謀，
留下的這第九界域戰艦，一共有兩個打算，
一是如果山海防線被破，那還能為了保存山海國最后的火種，
二是如果前線的戰爭陷入僵局，或者形勢向好，那第九界域戰艦就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那現在前線形勢如何？”姬九虛追問。
“在四萬個混沌時代以前，就已陷入僵局。”始元回答。
姬九虛一陣咋舌，這才反應過來，真實世界的山海國和虛無世界的神羅帝國，兩大勢力間的戰爭，所跨越的時間，根本不能用尋常的時間長河來衡量。
難怪在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只有山海帝君的傳說，卻不見其人。
始元繼續道：“上個混沌時代之初，鎮守山海防線的山海帝君，捕捉到了變數將現的氣機，
于是分出一道化身，轉生來到第九界域戰艦的起源世界，然后便有了我，盤古族始元，
而我的任務，就是引導變數的成長，但也只能是引導，
在你自己來到這第九重山海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虛無對真實的滲透，讓一切都變得不可信。”
姬九虛輕輕點頭，難怪以前所知道的始元，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而且始元的經歷也很真實，沒有任何虛假。
先是從起源世界回到盤古混沌界的混沌海，
然后拜師混沌海的盤古族強者五玄之主，開創始元神族，又統一整個混沌海，建立始元神庭。
最后潛入青天界，從青族取走混沌競技場入口的線索，在混沌競技場得到半部《山海經》。
因此引來青天界聯軍的征伐，始元神庭就此覆滅。
但孤懸于混沌海之外的始元界，卻為始元神族留了一片棲息之地，半部《山海經》也藏在此界。
“這一切，好像都是在給我打基礎？”姬九虛心有明悟。
如果沒有始元神族，那就不會有后來的人族，也就不可能有他的出現。
而他當初在始元界的始元神庭得到《九身法》，也就是半部《山海經》時，五玄之主就曾說過：
始元留下的簽到系統和諸多傳承，就是為了幫助他這個大變數的成長。
“你猜的沒錯。”始元又露出微笑，“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你的出現，
山海帝君在前往真實與虛無交匯的地方之前，曾將第九界域戰艦的眾妙之源取下一部分，融入無中生有、暗渡陳倉的規則，
再由我帶著轉生帶回第九界域戰艦，留給你這個變數，
其實從截取眾妙之源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已定下。”
“前輩既是轉生而來，自當是新的個體。”姬九虛認真道，他當然有聽出來，始元開始留遺言了。
“哈哈。”始元大笑一聲，極為灑脫，“總該要犧牲點什么，我只是山海帝君的一道分身轉生，如果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混沌時代，
若賴著活下去，本尊山海帝君那里就會受到影響，到時整個山海防線都會出問題，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姬九虛默然，這片刻的交流，解開了他所有的疑惑，
本應該高興的，但始元將逝，卻是讓人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他與始元之間的因果，遠不止如今的一次面談那么簡單。
兩人就像是跨越了時間長河的師徒，始元在時間長河的上游為他引路、謀劃，讓他下游騰飛。
“莫失落，我只是回歸本尊而已，并非隕落。”始元笑道，“再者說，我早就想去虛無之地一探究竟，與神羅帝國的強者大戰一番，
單憑我自身，肯定沒這個實力，若是山海帝君，那就不同了！”
“前輩放心，不用太久，我會帶著第九界域戰艦前往山海防線！”姬九虛正色道。
“如此甚好！”始元笑著點點頭。
下一刻，他就如泡沫幻影一般，隨風而逝。
“走好。”姬九虛恭敬的行禮，心中卻還是有些悵然。
盤古混沌界上個混沌時代的傳奇，就這么離開了。
而在始元消逝的同一刻，他就感覺自己完全掌控了眾妙之源，那種比他位格還高的權限，消失了。
從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成為第九界域戰艦的主人，掌控起源世界和九大混沌界的一切。
等到他凝練了永恒之晶，達到真實永恒的地步，就能動用些許眾妙之源的能力，集結眾生之力，讓自身變得的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