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的山崖領地,在劉氏兄弟二人的率領下,基本沒有什么對外作戰能力。
不僅兩人自己實力差,麾下的二十幾名壯漢也都是酒囊飯袋,屬于中看不中用的那種樣子貨,只能欺負霸凌苦工。
被蘇摩一個人夜里摸到家里,又將所有人收拾。
直到變成光桿司令時,劉睚和劉眥這才發覺不對勁,倉皇從密道逃竄。
足以見得,這領地的防御力量到底有多薄弱。
而第二次遇到素未謀面的兇人領地,面對未知敵人時更是拉胯。
這伙人甚至連有效的防御都沒能做出,便被抽成了一具具干尸,尸體物資都沒人收攏。
只被后來的蘇摩大發慈悲,才不至于曝尸荒野。
兩者松懈的防御,下意識就讓蘇摩放松了警惕心,將其類比到了萬里大山內的其他營地身上。
可誰也沒想到...
“這三元山上的領主,果然是個狠角色!”
舔了舔變成樹皮的嘴唇,雖是敵人,蘇摩卻也為這女領主的膽子感到一陣佩服。
今天的情況,對方已經靠著前期的準備,占據了太多優勢。
熟悉領地附近的大山地形,她們可以輕松的從守夜戰士偵查不到的角度摸上來。
擁有各種輕重武器,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下方實施包圍戰術。
進退有據,紀律性極強,說打就打,說停就停,明顯是平時都在進行大量戰斗訓練,或者干脆經常對外發生沖突戰斗。
如若不是蘇摩的手里還有底牌存在,否則換任何一家聚集地過來,哪怕武器幾倍于對方,也要飲恨于此!
“怪不得起源營地要招攬這位女領主,被拒絕了也拿她沒辦法”
“就看今天這手段,名副其實!”
蘇摩一邊心中暗暗稱贊,一邊快速游走在戰場邊緣探查對方的點位和手里的武器。
經過先前兩邊激烈的交戰,暴露在明面上的武器已經有:
不知道型號,射速在800發每分鐘左右的重機槍。
口徑很小,但幾乎是人手一把的手槍。
制作工藝粗糙,準頭極差,發射鋼珠的土制獵槍。
除此之外,經過一番查探,蘇摩又再度發現幾樣稀奇貨。
其一,是一種將炸藥附著在箭頭上的大型弓弩,通過弓箭投擲,可以將炸藥送到遠處產生轟炸效果。
先前在營地中間爆炸的那一發,就是這東西造就。
不過幸好這東西不知道是因為制造難度大,還是因為原材料難以尋找。
掃視完整個營地的裝備區,蘇摩也只看到了放在弓弦上的這一根獨苗。
看樣子,是打算等到關鍵時刻,再用這發爆炸弓來逆轉局面。
其二,是布置在陣地前方的無數小土罐。
這東西原理很簡單,只是一看,蘇摩便發現了其作用和小型地雷幾乎沒什么區別。
一旦有人不小心踩到,其中的炸藥就會激發,產生爆炸傷害。
其三,則是一臺規模不小的紅外線掃描機。
這臺機器布置在整個陣地的后方,正全功率的掃描著上方的營地,實施傳導出位置。
單這三種東西。
就科技水平來說,依舊停留在人類一二戰時的水平,不足為奇。
但在這廢土上,卻讓蘇摩都感到一絲震驚!
“嘶,怪不得這伙人根本不急著攻上去,有這紅外形掃描機,哪里用得著人命去沖陣,只需要等待一段時間,繪制完地形和布防圈,就等于這些人開了透視,太變態了!”
“還有這陣線的防御,推進,戰術的進退有據,這誰能相信是一支藏在山里的難民!”
在戰術上,這支夜襲隊伍已經拉滿。
剩下的,也只是看隊伍的整體配合情況,以及突發情況的應對。
由衷贊嘆一番,蘇摩心中的愛才之心更盛。
換做之前,對這處陌生的領地,蘇摩還抱著能收服就收,收服不了就當個盟友。
可現在。
“正好,他們來打我,我也有了理由來反擊”
“到時候,只要我能拿下這處領地的領主,自然也能將所有人都帶回領地!”
心中一定,蘇摩不再猶豫墨跡,快速尋找起這支隊伍的指揮者。
圍繞著整個陣地的中央。
很快,當一名個子高挑,帶著面罩的女子出現在視野里后,蘇摩心中一喜,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自古擒賊先擒王。
整個陣地大小信息都在不斷匯總向這女子的手里。
不管她是不是這些人的指揮者,能拿下她,這處陣地也就去了八成防御。
到時候,再攪動一些混亂。
看似固若金湯的防御陣線,其實脆的和紙一般。
而這,也正是現代戰爭中,特種部隊存在的必要性和獨特魅力!
“二姐,我們的掃描進度已經完成了八成,只剩下一小部分地形和布防還在解析之中,預計五分鐘時間就能完成全部掃描,構建地形模型架構”
“二姐,他們的人數在八十人到一百人之間,手里有不下于一百桿大威力自動步槍,我們猜測還有少量的投擲爆炸武器,沖陣難度極高”
“二姐,我們的子彈不多了,重機槍的大口徑子彈還有2000發,手槍的小口徑子彈還有6000發,是否還要火力壓制上面的匪徒”
“二姐...”
上百人的陣地,一道道信息在口口相傳之下,快速匯往中心。
聽著下屬過來急切的報告,被喚作二姐的面罩女子,時而點頭給出意見,時而雙掌下壓示意對方不要著急,現在還不是最好機會。
被她的淡定影響,本來還因為戰斗局勢急躁的傳令兵,大多都能快速恢復冷靜,重新帶著指令奔出。
但還有少數,就連這二姐,也要頭疼不已。
“二姐,他們背后絕對有高人,不僅子彈無窮無盡,戰場意志力也比我們強得多,這都多長時間了,還能在劣勢被偷襲的情況下,堅持如此密集的射擊陣線,讓我們找不到一個可以突圍上去的死角”
戰場意志力。
是一個看似新穎,但實則早就成為現代隊伍里衡量戰士水平的指標。
不同于某些將戰爭視為兒戲的神劇或者電影。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中,從戰爭一開始,挑戰便就接踵而至。
奇妙的人體,會在第一時間,就會促使內部分泌一種讓人擁有勇氣,拔升戰力,注意力的好東西。
腎上腺素!
有了這種激素幫助,哪怕是剛上戰場的新兵蛋子,也能穩定自己的心神,專注發揮出平時訓練時120,甚至150的水平。
而那些老兵,就更加恐怖。
傳聞中,創下“敵人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的傳奇四人小組,之所以能有如此恐怖的戰力,腎上腺素的功勞也必不可少。
不過,凡事都有利弊,再好的東西也有時候過度了也是一把雙刃劍。
一旦戰斗陷入僵持,或者對攻太過于猛烈。
腎上腺素的分泌,便不再試刺激戰力的良藥,而是會成為致命毒藥!
頭暈、嘔吐、副交感神經興奮、四肢震顫、無力、胸促...
種種副作用,會帶給作戰者極大的挑戰。
而戰場意志力,其衡量指標,便是這種局勢下堅持時間的長短。
“采用輪換式作戰,先讓我們撐不住的人下來休息,我猜對面也不敢馬上過來進攻”
“暴雷弩,給我進入隨時激發狀態,我需要在他們沖鋒的第一時間,可以發射!”
“拿出我們的喇叭,去給我在前面勸降”
“派一支隊伍回去告訴大姐,讓她隨時做好防守準備,一旦敵人有增援,我們極有可能被反包圍!”
一連說了好多條應對措施,二姐的話語中雖然聽起來還算冷靜,可從她緊握的拳頭來看,心中卻是一點沒有外表這么淡定。
僵持的戰斗中。
最怕有一方突然獲得了支援,形成多打一的局面。
蘇摩清楚,這二姐也清楚。
只不過,作為進攻方,她們沒得選擇,也沒有蘇摩這般底牌存在。
只能以眼下這些手段,來做最壞的打算!
“好,我這就下去指揮”
得了命令,下屬的女子松了一口氣,連忙快步出門往遠處走去,獨留二姐一人坐鎮陣地中心。
眼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二姐這才松了口氣,拿起腰間水壺小泯一口。
嘶...
壺中并非清水,而是度數極高的白酒。
剛一入喉,便像是烈火烹油,點燃了整個喉嚨和腰腹,順帶也驅走了夜里的寒冷蕭瑟。
“該死,這伙人不僅裝備精良,訓練和素質也都這么強!”
“大姐果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他們能不費吹灰之力攻下刺刀領地,手里定然有大量武器,又有足夠的情報支撐才能做到,偷襲之前,我們早應該想到眼下局面的!”
似乎將山頂處的營地當成了另一批人,二姐言語之間盡是憤慨和焦急。
顯然。
這種局面,對她來說,也即將達到了能力上限。
再往后,如果事態進一步惡化,那能留給她選擇的,也就只剩下了兩條路。
逃,硬攻。
“干!還是裝備不夠,要是給我十發暴雷弩,哪里還有他們固守的可能”
“一輪轟炸,我就能讓他們全部上天!”
將酒壺砸在桌上,二姐眼睛發紅,嘴中連聲哀嘆。
只不過,在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幽幽的聲音卻是不知從哪里升起,剛好接上。
“你這女娃,人不大,心思卻是毒的很啊!”
第一時間,以為外人到來,二姐還想趕緊收起現在這幅面孔,以免引得軍心動蕩。
可在下一瞬。
意識到這話里的意思,又看到地上一個木樁子后。
“你...你...”
在面對已有知識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第一時間升起的依舊是恐懼。
往后一跌,打倒凳子坐在地上后,二姐瞬間便向腰間摸去,想要掏出手槍反擊。
可惜,這幅反應,早就在預料之中。
在二姐手剛搭上腰間時,一根突兀的枝條便從地下升起,直接將其雙手雙腳綁縛在了一起。
“先委屈你一會,等我拿下你這陣地,再來和你細談這場誤會”
木樁能說話,還能用這般特殊的攻擊。
第一時間,二姐就想要尖叫出聲,示警其他人小心這突如其來的入侵者。
可下一秒,還沒等到她出聲。
看到對方從地里緩緩上浮,又逐漸變成人影,露出一副唇紅齒白,英俊無比的臉龐后。
二姐呆住了!
“你...”
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聲音,搭配上神秘莫測的手段。
眼前的人影似乎已經和記憶中的那人對上。
可無論如何,二姐還是沒能瞬間接受,眼前正在發生的既定事實。
在她的視線里。
已經變身成人形的“人類蘇神”,正猥瑣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小飛鏢,蹲在死角處不斷往外扔著。
被他扔中,要是男子還好,還能堅持個十秒左右,才暈過去。
換做一般的女子,五秒左右就開始意識模糊,軟趴趴的倒在白雪之上。
同時,在陣地旁邊,也有一支長相身體怪異的小隊沖出。
靠著無與倫比的速度,與突如其來的襲擊。
一分鐘前還防的天衣無縫的陣地,竟是三兩下便被打散混亂起來。
漆黑的夜里,到處都是奔跑的自己人,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呼喊。
在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襲擊進來的情況下。
陣地潰散的速度,遠遠超乎了二姐的想象。
“怎么樣,我這小隊的實力還不錯吧!”
前后三分鐘。
看著封龍猛竄上前,控制了最為重要的暴雷弩后,蘇摩終于放下戒備,活動著肩膀站了起來。
潛伏在這里,早在聽到二姐說出后面那番話后,蘇摩便知道這又是一場誤會。
十有八九,對方這是把自己一伙人當成了入侵兇人領地的那批神秘人。
這才在冰天雪地的夜里,來了這么一出突如其來的先發制人,想要先一步拿下行兇者。
當然。
要是早知道,蘇摩完全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光靠嘴便說清楚其中的誤會。
可有時候,戰斗就是這么奇怪。
當兩邊開槍真的打出火氣后,要么兩敗俱傷,要么一方戰勝,其他絕無可能。
譬如現在,在所有人都被拿下,陣線被攻破后,這二姐才算是初步卸下了心防。
“你是...蘇摩?”
眼看著對方呆呆的樣子,蘇摩咧嘴一笑:
“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