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和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們對我的“博學”印象一直都很深刻,早就對我的“博學者”魔藥消化提供了貢獻,所以這次的“反饋”不會來自于他們。
“太陽”身處神棄之地,不可能通過我在塔羅會上故意留下的破綻查到“奇異博士”曾出現于廷根“連環殺手事件”。
因此,只有奧黛麗和阿爾杰最有可能…呵呵,如果是后者的話,他肯定已經想明白我在離開“幽藍復仇者號”時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想到這里,艾布納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心情變得愉悅起來。這不僅是聯想到“倒吊人”先生可能流露出的“有趣”表情,也是為自己“實驗”的成功而高興。
畢竟如此一來,每次“塔羅會”過后就都能給他帶來一次不菲的扮演“反饋”了…雖然效果依然不如預期,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過,對于“博學者”的扮演,艾布納如今的重心依然放在“奇異博士”這個身份上,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尤其是在艾德雯娜將“愛德華茲的降靈術”這個她自己開發的秘術教給了自己之后。
就在艾布納想著心事的時候,加斯東先生。格溫小姐等人也都下了船,“阿倫海姆號”上的水手們也紛紛勾肩搭背地趕往了鎮子上的酒館和妓院。
可以預想的到,格溫小姐“龍威女士”的名聲和事跡恐怕很快就會在達米爾流傳開來了。
至于另一件更重大的事,比如“不死之王”的五支分艦隊均遭受重創,甚至有三位艦隊指揮身亡的新聞,恐怕還得再醞釀一段時間才會真正流傳開來…畢竟涉及“海盜王者”,在沒有確切消息前,可沒有太多人真的敢明目張膽地“八卦”。
貝克蘭德,明斯克街,克萊恩放下剪刀,看著面前自己裁剪出的三個很是粗陋的紙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還是將它們折疊,藏入一疊便簽后,放入了衣兜里——無論再如何難看,也不影響使用,不能浪費。
就在他準備出門去最近的馬戲團觀看表演,尋找“魔術師”扮演的思路時,門鈴突然被拉響,叮當叮當的聲音悅耳回蕩。
“委托?我刊登的廣告應該快下架了吧…”克萊恩穿著領口筆挺的襯衣和材質薄而暖的毛衣,來到門邊,握住了把手。
與此同時,他腦海內自然浮現出了訪客的形象:
那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體健壯,胳膊上的肌肉崩得很緊,一看就讓人覺得孔武有力。
穿著藍色的工人服裝,臉上的神情也是擔憂、焦躁為主,并不像是黑幫或者什么隱秘組織的人…應該是個收入還可以的技術工人或者碼頭管理人員。
克萊恩嘀咕了一句,在自身靈感未有預警反應的情況下,打開了大門。
“下午好,請問,您是莫里亞蒂偵探嗎?”身材健壯的男子頗為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后問道。
果然不是來找麻煩的…所以真的是…客戶?
心里猜測的同時,克萊恩笑著點頭道:“下午好,我就是夏洛克·莫里亞蒂,您是有什么事要委托我嗎?”
“是的,偵探先生”穿藍色工裝的男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托馬斯·科森,是拜亞姆船塢工會的副會長,我想向您委托一件事…”
貝克蘭德有許多碼頭,它們大部分被劃入碼頭區,被命名為各種“船塢”。
克萊恩覺得在門口談話不是待客之道,于是打斷了對方的話,笑笑讓開了道路:“請進。”
托馬斯也反應過來,有些拘謹地入內,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發上,姿態擺的很是恭敬。
這人似乎有些不太自信啊…長得那么壯,性格上卻顯得自卑…
心里這么想著,克萊恩拿出一枚銅便士,熟練地讓它在指尖翻滾和旋轉,同時開口問道:“具體是什么事情?”
托馬斯臉色有些糾結,好半晌后才嘆了口氣,鼓起勇氣道:
“我想請您調查清楚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我的妻子為什么會毫無征兆地要和我提出離婚…哪怕她會因此回到相對窘迫生活,也依然不肯放棄這個想法…”
這…不是你有問題,就是她找好下家了吧?難不成又是個抓奸任務?可惜這回沒有“保鏢”小姐來壓制照相機的閃光燈了…當然,看這位托馬斯先生的身家,估計也舍不得提供照相機。
內里吐槽了幾句,克萊恩表面上語速不快不慢地問道:“請恕我直言,這是不是您自身的某些舉動讓您的夫人產生了誤會?比如和某位女士交往過密?”
“沒有…我天天都要安排工人們接活,從早到晚,根本沒時間也沒精力…更何況,以我的工作環境,根本沒機會見到女士。”托馬斯語氣肯定地說道。
“那您的夫人想要與您離婚的理由是什么?”克萊恩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聞言,托馬斯默然了兩秒,艱難開口道:
“她說我總是拿她撒氣,不僅態度很差,還總是在心情不好時打她,在她不愿意時強行…那個…”
先生,要是這樣,那我真心希望您的夫人和您盡早離婚,作為外人我都覺得你很過分了…克萊恩表情不變,心里卻已經不太想接手這個委托了。
另一邊的托馬斯這會兒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中,發泄般地繼續道:
“我承認,她說的都是真的。是我在工作里受了委屈后,拿她撒氣…但,但她態度的改變很不正常…以前的她都會默默承受,畢竟我又不是每天都那樣,我也是愛著家庭的…可最近兩周,她卻忽然間越來越極端,越來越對我無法忍受,哪怕我近兩周來都沒有再動過手…
“而且據我所知,并不是只我家如此,好多同事,甚至是附近船塢都傳出了有人家里妻子鬧離婚的傳聞…
“所以我猜想,是不是有什么組織在暗中蠱惑了她們?而我妻子如果真的離開了我,生活質量必然會下降很多,甚至可能因此破產…這會不會就是那些人想要的?
“我敢肯定,那些欺騙我妻子的人,必然沒安好心!”
都沒確定是不是真有人在背后謀劃呢,你就給人定罪了?也可能是你妻子真的不想再忍了呢?
不過,如果是許多家庭在同一段時間爆發危機,倒真有可能是陰謀啊…嗯,值得調查一下了…
想到這里,克萊恩站了起來,微微欠身道:
“不好意思,我去趟盥洗室。”
進了盥洗室,他默默念誦起占卜語句:“托馬斯·科森的妻子提出離婚這件事有第三方在謀劃。”
七遍之后,他拋起手里的銅便士,又讓其落回手心。
克萊恩瞄了一眼,是正面,說明確實有人在鼓動碼頭區工人們的妻子離婚。
不過背后的人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克萊恩皺了皺眉,解下袖口的黃水晶吊墜,用“靈擺法”再次占卜起調查這件事對自己有沒有危險。
得到的結果是有危險,但卻很小。
點了點頭,克萊恩出了盥洗室,坐回沙發上后說道:“我可以接受委托,不過這件事可能會有危險,費用上不會低。”
“10鎊!只要查清楚背后的原因,我可以付出10鎊!如果我的妻子因此回心轉意,我可以再付給你5鎊的謝禮。”
托馬斯先生咬了咬牙說道,這些錢是幾個船塢家庭出問題的男人們一起湊出來的,甚至有人幫他分擔了工作,所以他才有時間來找偵探。
10鎊,相當于隔壁薩默爾先生一周多的薪水了…這個托馬斯先生雖然人很渣,但對他妻子的擔心也是真的…既然在乎,又為什么要傷害呢?
暗嘆一聲,克萊恩從對方的情緒顏色里初步確認他沒有撒謊。于是微微笑道:“成交!”
達米爾港,跟隨加斯東先生回到學校的艾布納拿著此行的另一件報酬——“蔚藍胸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接近四點,接近了藍星時,于是嘗試舉行“降靈儀式”溝通“冰山上將”,詢問一下那天的攔截到底有沒有成功。
他輕車熟路地描繪出“知識與智慧之神”的圣徽——一只位于攤開書本上的全知之眼,布置好了相應的祭壇。
靈性之墻內,他點燃蠟燭,拿起薰衣草和薄荷萃取的純露,滴在了靜靜燃燒的火苗上。
雖然以他和知識之神之間的某種“默契”,這些取悅對方的步驟應該可以省略,但既然現在不缺這點材料錢,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做完這一切,他往后退了一步,用古赫密斯語道:
“我祈求知識的力量;
“我祈求理性的力量;
“我祈求智慧之神的眷顧;
“我祈求您讓我與‘追逐知識的導師,靈界生物的研究者,大海之上的冰山中將,來自倫堡的艾德雯娜·愛德華茲’的靈溝通。”
隨著咒文的回蕩,祭壇內忽然變得陰冷,三根蠟燭的火光齊齊搖晃,染上了透出蒼白的淺綠!
“純白之眼”此時自行開啟,并傳遞了有靈在入侵他身體的消息。
對此,艾布納早有預料。通過原著,他一早就知道所謂“降靈儀式”的本質是放開自己的身體,讓目標的星靈體附著,完成有效的溝通,一般的人恐怕會因缺乏必要的保護,很容易被“降靈儀式”指向的那位侵害…
不過通過之前的見面和交談,他認為“冰山中將”艾德雯娜不是一個抱有惡意的人,且又有“知識之神”看著,還是可以信賴的。
當然,更重要的則是,擁有“純白之眼”的艾布納并非沒有抵抗之力,比如此時,他就可以阻擋艾德雯娜完全降靈,只將右手和右耳開放給她使用。
接著,他便看見自己的右手忽然抬起,抓住了早就準備好的鋼筆,在紙張上飛快書寫道:
“瑪利亞已經脫險,她知道了‘奇異博士’做出的貢獻,并讓我代她向你表達感謝。”
那一個個單詞秀氣連綿,極有藝術感,與艾布納本人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是猜到我想問什么了啊…艾布納想了想,直接問道:“那‘芬克斯雄獅’的事?”
隔了一兩秒,他的右手刷刷寫道:“她說會派人幫你找一找,不過她恐怕沒有時間去獵殺,只能告訴你大致位置。”
“這沒有問題。”艾布納欣喜地說道。只要有了具體位置,以自己的手段,干掉一只不是半神的超凡生物問題不大。
他的右手懸停好幾秒后寫道:“你如果要去南大陸,可以選擇乘坐‘黃金夢想號’,我是非常樂于借機和你交換一些知識的。”
寫完,艾布納便感覺到身體里的那一股陰冷氣息忽然消失,顯然是“降靈”的時間到了極限,對方單方面結束了儀式。
碼頭區,連續走訪了幾戶鬧出糾紛的家庭后,克萊恩再次皺起眉頭,無聲自語道:
“怎么出問題的全都是風暴之主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