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警告
“呀——！”
東京東武綜合醫院。
齋田莉子從病床上驚醒坐起身，臉上滿是恐懼神色。
“不要！”
“怎么了，莉子？”
孤門一輝慌張沖進病房，看到蜷縮著瑟瑟發抖的女友后，心疼地緊緊抱住。
“已經沒事了…”
“孤門？”
齋田莉子雙眼恢復焦距，崩潰般哭聲躲進孤門懷里。
“我好害怕，我…”
“有我在,沒事的，”孤門抓起女友手指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工作完成后就聽說你住院了。”
“我也不知道，和孤門分開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齋田莉子微微搖頭，注意到跟在孤門后面進入房內的夏樹，腦中浮現出昏暗隧道模糊畫面,頓時瞳孔擴張下意識再次呼喊。
“別過來！走開！”
“別怕，莉子！”孤門抱著女友安撫道，“他是把你送來醫院的高規警官，是我的朋友。”
“你好，齋田小姐，”夏樹溫和笑道，“我路過隧道時發現你昏倒在路邊，還好沒出什么大事。”
“隧道？”
齋田莉子頭部傳來一陣痛楚，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影像取代夏樹身影，情緒一下子崩潰，眼眶淚水打轉。
“孤門，爸爸媽媽還有隆他們好像都在隧道里出事了，嗚嗚。”
“隧道里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夏樹解釋一句，朝孤門解釋道，“你們慢慢聊吧,我還要回警視廳。”
“真是太謝謝你了，高規先生。”
孤門松了口氣,等夏樹出門后輕輕拍打女友肩膀。
“傻瓜，你這是做噩夢了吧？不放心的話，我等會陪你回家一趟好了。”
“真的？”
齋田莉子哭出來后心情漸漸平復，想到剛才失控的模樣，忽然又變得不太好意思。
“孤門要去我家？”
“不是說好了嗎？”孤門一輝點頭道，“莉子之前說要介紹家人給我認識。”
“是這樣，那我先打個電話。”齋田莉子抹著眼淚笑道。
“好。”
孤門深呼吸一口氣，既緊張又期待地扶著女友下床。
齋田莉子說要借用醫院內的公用電話，正好夜襲隊忽然又來了通訊，孤門一邊看著女友，一邊跑到樓道邊上接通信號。
“我是孤門…”
“還不快點回來？！”副隊長西條凪呵斥聲音響起，“馬上要排練戰斗陣型，你要缺席嗎？”
“可是我…”
孤門遲疑望向和家人有說有笑的女友。
“你怎么？”西條凪警告道，“接下來的排練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行的話就直接退役吧，我一直覺得你不適合這份工作！”
“我知道了。”
孤門張了張口，心底無奈嘆氣。
夜襲隊氣氛永遠那么壓抑，和以前在警署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
隊長也好，副隊長也好，都非常現實嚴苛，石堀光線平常不怎么說話，大概也只有平木詩織多少能夠理解他。
不過他漸漸也喜歡上了這份工作，不像自己也被消除記憶渾渾噩噩生活。
“那個，莉子…”
“是工作嗎？”莉子理解地掛斷電話，鼓勵孤門笑道，“快去吧，別又和上司鬧矛盾了，改天再去我家也一樣。”
“嗯，”孤門放松點頭道，“改天我準備好禮物再去。”
“和也，失蹤案件以后再說吧，你爸爸特地給我打了電話…”
警視廳。
夏樹忙完日常工作交接后，撇下根來和也走向停車場，忽然頭頂黑影掠過，一塊窗戶險險砸落一步開外，玻璃碎塊散落一地。
“哐當！”
夏樹抬頭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夜空，視線落回地面玻璃碎塊。
窗戶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如果不是他及時停下腳步，恐怕會正好砸到頭部。
“高規先生！”
后面根來和也驚聲趕到現場。
“你沒事吧？可惡，是哪個混蛋干這種事？！”
“安靜點。”
夏樹拉住暴怒沖動的根來和也，微瞇著雙眼感應周圍。
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傷到他。
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警告。
“唰！”
“只是普通人嗎？”
突然一道不知來源的聲音在夏樹耳邊回響。
猛地回頭看去，只看到黑暗中溝呂木真也殘影閃爍消失。
“高規先生？”根來和也疑惑問道，“那邊有什么問題？”
“沒有，”夏樹搖搖頭收回目光，“快回去吧，別跟著我了，不然根來先生又要找我談話了。”
“干嘛要管那家伙？”根來和也神色憎惡，“我的事還輪不到他來管，跟著高規先生是我自己的決定，就算真的犧牲了我也不會怪高規先生，自從進入警視廳后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夏樹意外瞥了一眼根來和也。
很有勇氣，可惜沒有適能者資質，注定只能成為普通警察。
“你的決心我感受到了，繼續跟著也行，不過我有條件。”
“您說，”根來和也高興道，“只要不甩開我就行。”
“首先要絕對聽從我的指揮，絕對不能意氣用事擅自行動，”夏樹約法三章道，“其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必須相信我。”
根來和也想了想答應道：“行，我相信高規先生。”
“你父親那邊…”
“我會處理的。”
“那就好。”
夏樹帶著根來和也進入停車場。
他在齋田莉子體內留下了一道光，必要時候能夠將齋田莉子轉化為光之生命體。
90的適能者體質，被溝呂木真也浪費掉實在太可惜了。
哪怕齋田莉子已經成為人偶也值得他嘗試一番。
從人類角度來說，齋田莉子的確是在半年前死亡，但因為浮士德的力量，齋田莉子也可以說還活著，“意識”或者說“復制體”依托浮士德而存在。
理論上他也可以用光之力取締浮士德。
不過。
現在還需要解決齋田莉子的身份問題。
只要TLT注意到齋田莉子存在，半年前“高規茂樹”經手的那起失蹤案件很快就會曝光，到時候麻煩事不小。
另外還有齋田莉子自身意志。
這個女人隱藏內心的黑暗正在爆發，死亡時間也進入了倒計時。
夏樹微微閉上眼睛。
他能夠時刻感受到光之種子受到的沖擊。
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光之種子也有可能吞噬浮士德轉化為黑暗種子。
雖然也是他的力量，但不是光之力根本沒意義。
他不缺黑暗。
“高規先生，”根來和也坐上副駕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現在是去巡邏嗎？”
“去救人。”
夏樹循著溝呂木真也殘留氣息發動轎車。
“我回來了。”
齋田家。
齋田莉子走到家門口，心底忽然涌起一絲恐慌不安，過了一會才顫抖著進入玄關。
屋內沒有燈光，黑乎乎的過道仿佛一張黑暗巨口，夢中的殘酷畫面再次浮現。
和孤門認識當天回家時，齋田一家人開車穿過隧道，卻在隧道內遇到怪物，轎車起火，爸爸媽媽還有弟弟…
“咔！”
餐廳門打開，陽光照耀下弟弟齋田隆笑容燦爛招呼出聲。
“姐姐，你回來了？”
“隆，媽媽，爸爸…”
齋田莉子哽咽看著一切如故的弟弟還有父母，陰霾瞬間消散。
“怎么哭了？”母親抱住齋田莉子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到大家都不在了。”齋田莉子順勢靠到母親身上，眼淚流得更快。
“怎么在發抖？”
“沒事的，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姐姐，”弟弟和父母一起安慰道，“我們不就在這里嗎？”
“莉子一直提起的那個叫孤門的年輕人沒來嗎？”父親好奇問道。
“他還有工作要忙，”莉子解釋道，“我讓他改天再過來。”
“說起來，是救人的工作對吧？”
“嗯，這是他的夢想…”
“嘩！”
餐廳內光線驟然變暗，只剩下齋田莉子一個人自言自語，后面玻璃鏡面內緩緩走出浮士德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