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天龍凈目
龍牙山，主峰。
當李洛第二日來到主峰一座幽靜古典的庭院前時，發現李柔韻，李靈凈以及李楓三人已是等待在此。
“李洛。”
當李柔韻見到李洛到來，頓時快步走來，從她的臉頰上，李洛看見了掩飾不住的擔憂與惶然之色。
顯然，關于李靈凈體內蝕靈真魔的問題，李柔韻已經知曉。
“韻姑姑不必太擔心，先讓老爺子看一看，他是王級強者，手段通天，未必不能幫靈凈堂姐將蝕靈真魔驅除。”李洛安慰道。
李柔韻苦澀的道：“我昨天已經嘗試過，但卻沒有半點的作用，甚至我都沒找到那蝕靈真魔的痕跡。”
李洛眉頭微皺，李柔韻乃是六品侯的實力，這比李楓強上太多，可連她的嘗試都未能奏效嗎？看來，這蝕靈真魔的棘手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更高。
同時，他也愈發的覺得這“蝕靈真魔”似乎不太簡單，畢竟從實力等級來說，它也就是三品真魔罷了，怎么會連李柔韻這種六品侯都無法抹除？
當真古怪。
李柔韻看著李洛，哀聲道：“這蝕靈真魔極為古怪，靈凈與它牽扯，若是無法凈化的話，我擔心脈內會有人提議連她一起抹除。”
李柔韻也清楚，對于異類，整個人族都是極為的警惕以及敵視，各方勢力都是將其視為大患，而李靈凈如今與蝕靈真魔牽扯，這的確是一個隱患，從絕對安全的角度來說，如果沒法凈化異類，那將兩者直接抹除，倒是最干脆與安全的做法。
但是...李柔韻對此卻是很難接受，她視李靈凈為己出，如今后者好不容易才脫離那渾渾噩噩的狀態，若是被抹殺，那對于她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李洛緩緩道：“只要靈凈堂姐自身還有意識，能夠主控她的身體，我覺得就不至于到被抹除的那一步。”
“我答應過靈凈堂姐，會盡力保全她，那我自然不會失信。”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靈凈堂姐自身保持意識的前提下，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無法壓制蝕靈真魔，從而被操控，化為污染源頭...那么，韻姑姑屆時也必須有所取舍。”
最后一句話，李洛說得比較殘酷，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而且若真是到了這一步，或許，李靈凈就已經被蝕靈真魔所吞食，她也不再是她了。
李柔韻擦了擦眼角，輕聲道：“我知道的。”
真到那一步了，即便她再如何的心碎，也不可能再保李靈凈，只是在未到這一步之前，她還是想要盡全力的幫助李靈凈。
李洛點點頭，暗嘆一聲，然后道：“走吧，我們先進去見老爺子。”
而后他率先推開院門，邁步走了進去，李柔韻，李楓，李靈凈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浮現一抹緊張之意。
畢竟對于他們而言，李驚蟄就是龍牙脈的天，他執掌龍牙脈這么多年，威嚴深重，即便是李柔韻，在面見他時都時刻感受到沉重的壓力，唯唯諾諾，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而李柔韻都是如此，李楓就更加不堪，他雖然是西陵城城主，可平常根本連面見李驚蟄的資格都沒有。
三人跟著李洛走入庭院，沿著林蔭小道走了半晌，便是見到一汪清澈如鏡般的湖泊出現在前方。
湖邊有石亭，一名老人則是坐在邊上垂釣。
李洛帶著三人來到石亭，對著老人微微彎身行禮，道：“爺爺。”
李驚蟄轉頭看來，目光在李洛身上掃了一眼，冷肅的蒼老面龐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道：“三光琉璃修成了？”
李洛點點頭，笑道：“剛好在此次的西陵暗域中有一些機緣，僥幸借此修成。”
“不錯，有了這“三光琉璃”，此次的龍首之爭，你的把握也就更多了幾分。”李驚蟄道。
然后他的目光，躍過李洛，投向了另外三人。
“見過脈首！”
見到李驚蟄目光投來，李柔韻趕緊行禮，李楓與李靈凈也是緊張的低頭彎身。
李驚蟄擺了擺手，目光在李楓身上停了停，慢慢說道：“西陵李氏也算是我們一脈的遠支，當年你們一位先輩，還與我同時修行過。”
李楓趕緊說道：“此事倒是在族志里面有過記載，先輩也留下過遺言，叮囑我們西陵李氏，皆要以脈首馬首是瞻。”
李驚蟄倒是沒有在意李楓的奉承，而是轉向了李靈凈，道：“就是這個小女娃被真魔異類所侵蝕？”
被李驚蟄的目光注視著，李靈凈頓時感覺到一股壓迫感籠罩而來，一股莫名的恐懼出現在心中，因為她感覺，此時李驚蟄只要心念一動，她就會直接煙消云散。
在這種恐怖的力量層次下，即便是素來從容冷靜的她，都是忍不住的握緊素白拳頭，身子微微顫抖。
“是的，爺爺，此次如果不是靈凈堂姐相助，我也得不到那“三光琉璃”的機緣，所以才專門將她帶來龍牙山脈，看看能否有解救之法。”而此時，李洛的聲音響了起來。
隨著李洛的開口，李靈凈這才感覺到那股恐怖的壓迫漸漸的消散，頓時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升起對李洛的一絲感激，她明白李洛此時說這話的意義。
“情報我已經看過了，你們所遭遇的那“蝕靈真魔”的確是頗為古怪。”李驚蟄看向李楓，問道：“此前西陵境那邊，并沒有上報有關“蝕靈真魔”的情報？”
李楓趕緊道：“屬下無能，我們曾經數次探測過西陵暗域，始終未曾發現過此獠蹤跡。”
李驚蟄點點頭，道：“倒是一個天賦極好的小輩，若非是突遇劫難，如今也早已成為了我龍牙脈的天驕人物。”
他屈指一彈，面前湖泊中有一滴清澈水滴升起，然后漂浮而來，懸浮在了面前。
而后李驚蟄指尖有一絲相力浮現，這一絲相力看上去極為不起眼，可是當其出現時，在場包括李洛在內的眾人，皆是感覺到自身相力在震動，似是在瑟瑟發抖，那種感覺，像是野獸遇見了真正的山林之王，不敢在其之前有半點的放肆一般。
這道恐怖的相力涌入水滴之內，頓時水滴旋轉起來，數息后，水滴擴張，竟是形成了一只約莫半尺左右的深藍色龍目。
龍目深邃至極，一股可怕的龍威由此散發而出，引得虛空都是在微微的震蕩。
而龍目，直直的注視著李靈凈。
在這龍目的注視下，李靈凈則是感覺到自身仿佛一切都被看得透徹，甚至連心靈，神智，都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侵入，探知。
“你無須驚慌，此為“天龍凈目”，可觀天地能量流動，有洞徹一切隱障之力，惡念之氣在其觀測之下，更是無所遁形。”李驚蟄淡淡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李靈凈聞言，也就按捺下心中的惶恐之意。
而隨著那“天龍凈目”釋放出一道道深藍色的光線掃描著李靈凈的嬌軀，在這種光線的照耀下，李洛頓時驚奇的發現，李靈凈的身體仿佛是在層層虛化，數息后，她的肉身仿佛是消失了，一道極為玄妙的光團出現在了她原本所立之處。
“這就是她的神智，或者說精神體...”
李驚蟄說了一聲，隨手一點，虛空波蕩，有一點靈光落入“天龍凈目”中，頓時其上玄光大放，瞳孔仿佛是擴張了一圈。
更加磅礴的光芒落在了李靈凈的神智光團之上。
接著，李洛，李柔韻，李楓三人便是面色一變的見到，在那神智光團深處，有漆黑的氣息涌現出來。
那股氣息散發著邪惡，陰冷，同時還不斷的傳出莫名詭異的低語聲，悉悉索索的，令人心境混亂，繼而沉迷。
而李洛更是從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正是那蝕靈真魔！
在李驚蟄的出手下，這潛藏于李靈凈體內深處的蝕靈真魔，終于是被找了出來。
但是這蝕靈真魔的氣息死死的纏繞在李靈凈的神智深處。
李驚蟄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一幕，而后說道：“這就是那蝕靈真魔嗎？很奇特的東西，它并非是單純的異類，其中似乎還混雜了其他的許多東西。”
“此物，并非天成，而是人為制造的產物。”
李洛瞳孔驟縮，面龐浮現駭然之色，失聲道：“這蝕靈真魔是人為制造出來的？怎么可能！異類也能制造？誰這么瘋狂？”
“異類本就是人族負面情緒凝聚所化。”
李驚蟄淡淡的道：“在這上面，我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手筆，縱觀這天地間，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或者勢力，或許也只有他們了。”
“他們是誰？”李洛忍不住的問道。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已經冒出了一個答案。
李驚蟄也是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來：“歸一會。”
李洛心頭有寒氣涌現而出。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