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汐寧出現之后,一直陰著臉,未吭一聲的寇老四,趁著顧汐寧一槍刺穿寇老八和寇老七,站在原地發愣的當口,悄無聲息的朝她靠了過來。
他潛過來的速度極快,又悄無聲音,正在迎敵的緋虎與灰鷂都沒有察覺。
然而,當他摸到離顧汐寧只有數米距離,正要揚起手的時候,發愣中的顧汐寧背后仿若長了眼睛一般,她毫不遲疑地拔出手還插在寇老七與寇老八身上的槍,反手一槍刺了過去。
寇老四擅長使毒和輕功,顧汐寧進來之后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
她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對他動手,寇老四在十八寇中的地位,冒然出擊,必然會有人回護。
若一擊不中,讓他出了手,今天想全殲十八寇的計劃就會付諸東流。
此人是用毒高手,只有出其不意,才好將其一擊必殺。
顧汐寧為了能一舉殲滅十八寇,頗下了一番功夫,她不僅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他們的消息,就連退役后再也沒用過的三截槍都備上了。
之前用了三槍才擊殺寇老八和寇七娘,就是留了一份心思,在防備著寇老四。
寇老四這個人就像一條潛伏的毒蛇,稍有不慎,就會人帶來致命的傷害。
寇老四見識過顧汐寧的本事,他怕離得太遠,用毒對她起不了作用,這才鋌而走險,摸到她的背后,想將沾之斃命的劇毒撒到她身上。
只不過他沒料到顧汐寧的反應那么快。
顧汐寧將槍從寇老七與寇老八身上撥出之后,反手一搶,快若閃電,勢如奔雷般刺向寇老四。
寇四不敢硬擋,只能退,可他后退的速度雖快,卻遠比不上顧汐寧手中槍的速度。
顧汐寧一槍落了空,手腕一抖,長槍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再次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寇老四刺了過去。
這一槍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較剛才臨時刺出的那一槍強了一倍有余。
凜冽的槍罡直接將七八個企圖沖上來幫忙啰啰給震飛了出去。
寇老四周身都被槍罡籠罩,所有的退路瞬間被封死,眼見避無可避,他便不再閃避,打著與顧汐寧同歸于盡的心事,主動朝顧汐寧的槍頭撞了過來。
只是他的身體剛動,呼嘯的長槍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與此同時,一道雪亮的刀芒閃過,卻是顧汐寧反手將插在背上的刀撥了出來。
長槍剛剛及體的剎那間,那道刀芒就跟著斬了下來,寇老四剩下的那只手應聲而斷。
那只手落地的時候,一個罩子飛過來,一把將那只握著劇毒的手緊緊罩住。
這幾個動作氣呵成,加起來尚不到半息的時間,由此足見顧汐寧為了對付寇老四,準備得有多充分。
尚在觀戰的寇老老,寇老二等人看到這里,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就走。
雖說今日他們十八寇損失慘重,但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顧汐寧正要去追,卻被終于反應過來的一眾寇匪絆住腳步。
顧汐寧腳步受阻,也不著急,她放開槍桿,揚起手中彎刀,一刀斬向朝她沖過來的啰啰。
凜冽的刀罡橫掃而過,首擋其沖的十幾名匪寇被她一刀斬飛,其中有七八人的腦袋像葫蘆般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其它前沖的匪寇下意識的停住了前沖的腳步。
“除了十八寇外,其它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顧汐寧沒有再動手,她冷冷的盯著那些手里握著武器,又不敢上前的匪寇冷喝了一聲。
冰冷而蘊滿殺機的聲音如悶雷朝在場所有人身上滾過,眾匪寇頓感通體發寒,并下意識的轉目朝身后看去。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適才還站在那里的九位當家,已經不見蹤影。
如此一來,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寇匪斗志全消,紛紛丟下手中的刀箭,如鵪鶉般退到了一旁。
顧汐寧喝退這些匪寇之后,沒有去追趕寇老大他們,而是將目光轉到被釘在地上的寇老四身上。
寇老四雙臂皆斷,胸口還插上一桿長槍,人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只睜著一雙黃灰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顧汐寧。
“瞧你這模樣,似乎對我恨意很深,是因為寇老六么?我很奇怪,像你這種絲毫不把別人的命當命的人,居然也有感情?”
顧汐寧自然不會怕寇老四的目光,她走到他面前,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不用得意,十八寇今日之辱,他日定會加倍還到你的親人身上。”
寇老四胸口和斷臂都在不斷的冒血,生命力也在快速的流逝,可他目中卻無半分恐懼,有的只有無盡的恨意。
“你這人真不太行,活著的時候不知造就多少殺孽,結果輪到自己死的時候,卻執念無數,丑態百出,寇老四,你說說,你這樣活了一輩子,有什么意思?”
顧汐寧一臉悲憐的看著她他,說完這句話,一把撥出插在他胸口上的三截槍,抬步朝與灰鷂戰在一起的寇老五走去。
寇老五擅長刺殺,他的功夫在十八寇中排得上號,灰鷂倚仗輕功出眾,才勉強與他打成平手。
顧汐寧過來之后,只用了兩槍就結束了寇老五的性命。
至于寇老十和寇老九,已經被緋虎給解決。
緋虎解決完這兩人之后,眼見寇老大他們要溜,就悄無聲音的摸了過去,尾隨在他們的身后。
“走吧,去追寇老大他們。”收拾完寇老五之后,顧汐寧將槍頭上沾的血在死人的衣衫上擦了擦,就將它恢復成三尺長的模樣,提在手中,朝后山走去。
灰鷂臨走的時候,下意識的轉目看了緊緊抱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寇老七和寇老八一眼。
“怎么,不忍?”顧汐寧頭也不回的開口。
“沒有,以他們犯下的惡行,死一百遍都不夠,我只是奇怪,像他們這樣的惡人,竟然也有這樣讓人側目的深情。”灰鷂搖了搖頭。
“人性是世上最復雜,也最難預測的東西,再善良的人,內心也避免不了偶生惡念。
同理,再邪惡的人,內心也會藏著一塊旁人難以觸覺的柔軟凈土,希望他們來生能簡單純粹一些吧。”顧汐寧微微默了一默,腳下一頓,抬目朝寇老七和寇老八那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