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要是平時咱也不會這么厚顏無恥,可這沙漠里真是啥啥都缺,您看,您能不能把那膏藥給我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一點點就行了!”
隨后這絡腮胡子的大漢還把自己懷里裝著的一大堆東西都擺在地上,任這位小公子挑選。
“這里是我所有的財物,您看您看上了哪個?想要什么都行,您要是都看上,我就都給您!”
話說的這么大無畏,其實地上這一大堆東西連十個中品靈珠都不值。其他圍觀的人見狀迅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這大胡子,想蒙騙誰呢?!好東西肯定都藏起來了吧!這種話,只有蠢貨才,才…
這位小公子,話說你這么好騙的嗎?
眾人只看見那郝亦云頓時一臉同情,伸手拿起地上一個木簪子,看上去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地攤貨,簪頭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簡陋魚頭,別說靈氣了,甚至還散發著一絲絲不太好聞的水腥氣。
拿起那支簪子之后,郝亦云就給了大胡子一個全新的雪玉膏,十分的好說話。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大胡子都覺得一陣恍惚,這簪子是他在路邊撿的,一個銅板都沒花。這小公子也,也太不諳世事了些吧?弄得他都有些愧疚了。
當然了,這份愧疚并不足以讓他松開手里緊緊捏著的雪玉膏。
見他都成功了,其他人瞬間一擁而上,將郝亦云團團圍住。
“小公子,還有我,你看我的東西能不能換…”
“還有我還有我!”
“小公子看這里啊!”
場面一度混亂,泯然都被擠了出去!
只是,抬頭看一眼郝亦云身邊那些之前極度護犢子的人,泯然發現他們這會兒只是站在一邊,沒有呵斥那些一擁而上的散修。
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少宗主是個無可救藥的大傻瓜?
咳咳,剛剛才得過人家的恩惠,這會兒就默默腹誹實在是不太好!
總之,現場就是一片歡樂的海洋啊!
散修們付出了一堆破爛玩意兒,就得到了郝亦云的一瓶雪玉膏,簡直血賺!
而反觀郝亦云,他只是在這一堆堆的破爛中隨意挑揀了幾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而已,目測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數。
挑完這些東西,郝亦云居然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真的要給我嗎?”
“給給給!您全要了我們也沒意見!”
總之,皆大歡喜,綠洲都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泯然這會兒有點兒忍不住了,上前拉了拉郝亦云的袖子,超小聲的低語,“他們好像,好像在騙你啊?”
“哎?”
郝亦云很驚訝的看著泯然,“有嗎?大家都很好啊,你多想了泯然。可憐的小家伙,之前一定被別人騙得很慘吧?”
噎了一下,想到之前的遭遇,泯然竟然無言以對!
這會兒,天上的太陽也正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消失,郝亦云干脆命服侍自己的人升起火堆,邀請所有人一起參加這個難得的篝火宴會。
看著載歌載舞的人群,泯然有些頭疼,雖然說可以理解這些散修難得遇見一個善心冤大頭的狂喜,但他們的聲音也太大了吧?晚上許多獵食者要出來捕獵了,他們這么大聲真的沒關系嗎?
說啥來啥,就在所有人載歌載舞最開心的那一剎那,幾十條神出鬼沒的身影悄悄靠近了沙漠中顯眼的綠洲。
大胡子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覺得一陣尿意上涌,就走到人群之外的灌木叢中放水。
就在神智渾渾噩噩的一瞬間,修士特有的危機感讓他莫名的往后一退。
下一刻,大腿處傳來的一陣劇痛讓他瞬間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驚動了所有人!
“啊啊——我的腿!”
大胡子的同伴連忙沖過來,扔過去一個火把,瞬間將那只還想偷襲的沙狼擊退。同時,大家也看清了暗中潛伏著的幾十上百條沙狼群!
“沙狼群!”
有人忍不住驚恐出聲,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一兩只沙狼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遇見沙狼群。這東西單個也就煉氣三階的實力,可一群沙狼,尤其是像如今這幾乎上百條的規模,殺傷力最起碼也得是筑基中期!
此刻的大胡子正極力憋住極力慘叫出的痛呼,顫巍巍的低頭看自己被抓傷的大腿根,幾乎要忍不住哭出聲來!
別誤會,這可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畢竟剛剛他要不是及時往旁邊退了退,那只沙狼的爪子就要把他的命根子撕下來了!
只是這一爪子抓得實在太深,普通的傷藥根本就沒用,血還是噴泉一樣涌出來,看樣子,傷到了深處的經脈。
咬牙切齒的把剛得來的雪玉膏拿出來讓自己的同伴給他涂抹上,大胡子一臉的欲哭無淚。
他才剛得來這雪玉膏,都還沒捂熱乎!之前腹部受傷他都不舍得用來著…
最終他的傷口是止住血,但雪玉膏也用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薄薄一個淺底兒,看樣子只能用上個一次左右就沒的量,大胡子的表情簡直像是誰挖了他家祖墳一樣悲憤,弄得其他人想勸他想開點兒都沒心情了。
“不過大兄弟,你這也太…連只沙狼都打不過?”
這會兒,有幾個人實在是忍不住嘲笑出聲,這大胡子看上去修為可遠遠比沙狼高,沒想到一個照面就受這么重的傷,簡直是…讓人無話可說。
這么說著的人興沖沖的就朝著沙狼群去了。這些沙狼雖然看上去兇惡了些,可肉質卻十分美味,就算自己不吃,賣給商家掙幾個靈珠也是好的。
“哈哈哈!老子來了!吃我一招!”
出頭的人不止一個,幾乎每一個實力比沙狼高的人都四散開來將沙狼群分散,獰笑著撲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這片小小的綠洲就響起了一陣陣的慘叫。
那些興高采烈沖上去的散修們以比去的時候還快的速度迅速倒飛回來,灑下一路血跡。
泯然站在原地數了數,好家伙,幾乎每一個躥出去的人身上都有那么一兩道傷口在不斷滲血,而且傷口都還挺深,于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用起了百般不舍的珍貴的雪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