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能留下了,親事大哥也會幫她想辦法,賀淑璃心里別提有多歡快了。
無事一身輕,就樂得每天帶著團團圓圓幾個瘋玩,偌大的宅子,見天的都是歡聲笑語,猴王帶著一眾小猴子,差點上房揭瓦。
正好黑妞想了辦法要跟團團比賽大力氣的事,免得她每天就想著怎么把人打飛試探自己的力氣這事。
一群人就更是玩得熱鬧,后花園的湖面上清晨結了冰,幾個人就能吆喝著拿石頭比賽看誰能砸破冰面。
力氣小的七花等人自然不行,也就團團跟黑妞以及賀淑璃砸得歡樂。
玩的開心,團團就更是不想拘在書房讀書寫字了。
幸好,賀璋暫時要忙,書房也就暫時放了假。
這使團團更開心了,就差沒上天了。
不過沒鬧騰兩天,他們就要準備啟程,出發往渝州府去了。
小伙伴們來送別,幾個孩子在一邊嘀嘀咕咕。
大人這里,讓伙計看鋪子早點回家過年的許大茂等人也在叮囑著許三花和賀璋一路順風,早點回來。
這幾年,他們也曾離開孤山村往府城去過除夕的,所以老胡氏他們已經習慣他們又去別的地方過除夕這事。
賀家祖籍渝州府云昌縣,從孤山村出發,馬車行程只需一日半的時間。
清晨出發,中午時分到尋安縣同渝州府交界的李橋鎮,停下來吃一頓中飯,再歇上兩刻鐘接著啟程。
黃昏時分到胡昌縣,當地置辦的有宅子,舒舒服服歇上一晚,翌日一早再繼續出發,午時左右就能進去云昌縣城。
這幾年賀璋年年都會回云昌縣,走慣了的一條路,一路的安排也妥當得很。
在哪里吃飯,在哪里歇一晚,都是有規律的。
但前提,是一路無事,不耽擱時間。
若是遇上耽擱的事,那情形就不一樣了。
就比如他們現下,到了李橋鎮,剛吃了中午飯,就是歇息的這兩刻鐘,就出了點事情。
房間里,賀淑璃帶著團團圓圓在玩畫烏龜。
一路坐在馬車里,兩個孩子早就坐不住,吃了飯能多待這會兒可以玩一玩,兩個高興得很。
剪刀石頭布,輸了的人被畫烏龜,這事團團圓圓最擅長了,特別是圓圓,同別人剪刀石頭布就沒有輸過。
但不曾想,他們遇著了賀淑璃,不多時就輸得丟盔卸甲,一張小臉上都被畫上了好幾只的小烏龜。
“哎呀,姑姑太厲害了!你是大人,我們玩不過你,不玩了,不玩了!”臉蛋上沒地方畫了,被畫在下巴尖上的團團老實的被畫了,就麻溜的下了榻,往一邊跑了。
賀淑璃哈哈笑作了一團,再看向還沒下榻的圓圓,“你這額頭上還能畫兩只小烏龜呢!還玩不玩呀?”
圓圓不服輸,見姑姑干干凈凈的臉上一只烏龜都沒有,點頭道:“來,接著來。”
一大一小兩個人接著玩了起來,等到圓圓的額頭上也畫滿了,整張小臉上再無處落筆,游戲才結束了。
賀淑璃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剪刀石頭布姑姑我打小就沒輸過人!你二叔叔三姑姑四叔叔現在都贏不過我!”
“那我爹爹呢?”圓圓好奇問。
“你爹爹不跟我玩啊,要是玩,誰輸誰贏也不一定呢!瞧你這小家伙就知道了!”賀淑璃笑得嘚瑟,量大哥不在這屋。
圓圓撇撇嘴,扭頭找團團,卻發現剛才還坐在圓桌前的團團不在了,他趕緊問道:“團團呢?”
負責貼身伺候他的綠蘇和青茶便道:“回公子,先前大姑娘不知在窗戶邊看到了什么,就出了門去了,玉鳳和文秀都跟著呢。”
賀淑璃也趕緊起了身,往窗戶邊走去,他們這是在二樓,窗戶對著的下頭正是熱鬧的街道。
“許是團團看著什么好玩的東西了,別擔心,有人跟著呢。”
大哥和三花可不會放心團團圓圓,暗處一定有人隨時保護著呢!
這就是個小鎮,所以她也不擔心會出什么事。
隔壁屋子,賀璋正將鷹哨傳來的紙條遞給許三花,“京里來的消息。”
“這么快就有消息了?”許三花不由驚訝,一邊伸手接過紙條來看。
這一看,她就愣住了,忍不住再仔仔細細掃了兩遍,這才抽了抽嘴角,“緣分吶!”
賀璋已經先看過了紙條,聽她這句感嘆,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若是方舟,這樁婚事也可,不過,就看人家有沒有這個意思了。”
若是別人,他們還得好好思量琢磨,但對方居然是方舟,那就不用琢磨了。
方舟他們多熟啊。
許三花那是特別熟,前世就跟方爺爺因餛飩結了善緣,所以這輩子專門往方爺爺的餛飩攤子上湊,就是為了還上輩子方爺爺給她多喝幾碗熱湯免于被凍死的恩情。
后來方爺爺生了病,餛飩攤子也被別人給抵了去,祖孫倆無處可去,她就特意雇了方爺爺給她看宅子,讓祖孫倆有了落腳之處。
方舟學識好,聰明過人,同蔣承祖是同窗,又與翟耀也結為了好友,一路中了童生秀才,于今年八月又中了舉人,然后同翟耀一起赴京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
賀璋與他切磋過學問,說以他的學識,取中進士不難。
翟耀是堂妹夫,方舟也是多年相識,他們初去京城,許三花自然不放心,就專門讓傅山在京城提前幫他們準備了清靜的住處,不用離所有趕考的學子太遠,也不必與他們住在一起,免得出些差錯,影響春闈。
所以,阿璃專門去尋人,才尋不到呢,因為,他們就沒有住在松陽胡同啊。
且真的也是緣分呢,方舟今年已經二十有四,卻一直還未娶親。
從他考中秀才,盡管第一回舉人沒中,這幾年也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巴不得要將女兒嫁給他的,還有聘禮都不要的,陪豐厚嫁妝的,就像嫁給他的。
但他統統拒絕了。
方爺爺也愁他的婚事,畢竟老大不小了,還專門來找過她,讓她幫忙給方舟說一個合適的姑娘呢。
不過他問過了方舟的意思,方舟志在科舉,不中進士立業之前,他不愿娶妻生子。
于是乎,他的婚事這才一直擱置了下來。
冥冥之中,或許自有天意?
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年紀又相合,又知根知底。
許三花怎么想都覺得方舟和阿璃,實在般配。
不過,還是要看方舟的意思,光是阿璃有意也不行,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方舟未婚,也沒有定親,確實是合適的人選,有你說話,祖父也不會多說啥吧?就是羅舉人這婚事,你可想到辦法退了?”
無緣無故同人退親,對方還是個一定會中進士的舉人,便是寒門出身,他們也是不占好的。
沒有萬全之策,壞得可是整個賀家的名聲。
“祖父那里我已經去過信了,人是他相中的,他自然想的到辦法退。”賀璋笑道。
許三花默默豎個拇指,見過坑爹的,坑爺爺,頭回見。
“婚事能退,那就讓阿璃先在梁州府待著,春闈一過,方舟若能取中,反正也要回來一趟的,到時候再說這事吧。”
“嗯。”
說定了這事,早過了兩刻鐘,賀璋正要吩咐立即啟程,有下人就急匆匆進來道:“老爺,夫人,大姑娘和小公子出事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忙起身往旁邊屋子去,不見團團人影,連賀淑璃和圓圓也不見人。
丫鬟稟報道:“大姑娘先跑了出去,后頭久不回來,姑小姐和小公子就出去尋人了。”
賀璋和許三花便只得帶著人跟著回來報信的人一起往樓下去。
事情回到一刻多鐘以前,團團被畫滿了小烏龜,輸不起,不樂意玩了,就趴在圓桌上喝著一杯蜜水,看姑姑和圓圓接著玩。
但窗外的紛雜很快吸引住了她,她端了小圓凳過去,趴在窗欞上往下看,正值年關,今兒又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底下人來人往的,熱鬧得很。
站得高,她視線又極好,眼珠子掃來掃去的,一眼看到一個珠圓玉潤的小胖子被一群仆從簇擁著招搖過市,一手糖葫蘆,一手茶飲,所到之處,路人皆紛紛避讓。
團團的小臉上露出疑惑來,逛街就逛街嘛,這些叔叔嬸嬸為什么看見這小胖子經過就自行讓路呢,好像挺怕他似的。
不過這小胖子可真胖啊,比葛明壯,比許武平還胖。
不知道她一拳頭能不能打飛。
團團習慣性的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在心里比劃著。
然后就跳下了圓凳,噔噔噔的出門,往樓下去了。ωωω.⑨⑨⑨xs.co(m)
剛追上小胖子到了前頭的街口。
忽然,被路人避讓出的以小胖子和仆從為中心的方圓數步的空地,冷不丁就闖進一個老乞丐帶著一個小乞兒,戰戰巍巍的沖著那小胖子舉著手里的破碗,“小公子,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團團只看見那小胖子嘴巴張了張,身邊的仆從就對著兩人一陣打,一邊將人往一旁推搡。
她嘴巴微張,眼睛一瞪,是個壞蛋小胖子啊!那她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