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頓飯還沒吃完,外面吵吵嚷嚷的。
打發黃鸝去看,她驚慌失措地跑進來,說曹鵬舉上衙門喊冤,捕頭來了。
水淼淼這叫一個煩躁啊。
心軟果然辦壞事。
還不如剛才直接把曹鵬舉弄死,一勞永逸。
想到這里,她掐了自己一把:“不行不行,越來越暴力了,這樣不好。”
其實她在上個世界就發現了,收拾陳巖保鏢的時候,那種輕松碾壓,發自心底的爽感,真的會讓人上癮。
好在之后去了海邊休假,才緩解了那種嗜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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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打完曹鵬舉,又打了家丁,暴虐的情緒蠢蠢欲動。
黃鸝急得不行:“小姐該怎么辦?”
水淼淼扒了兩口飯:“你只需要趴在床邊哭就行。對了,把休書給我塞枕頭底下。”
唉,浪費食物真可恥。
水淼淼直接掀了桌子,陶瓷的碗盤碎了一地,湯湯水水灑的到處都是。
感覺場面還不夠暴力,她心一狠,撿了塊瓷片劃破自己的胳膊,任憑血液沾濕衣袖,還故意到處蹭。
捕頭來的時候,水淼淼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血跡斑斑,整個人奄奄一息。
黃鸝趴在床邊嗷嗷哭,顯得更加凄慘。
本來林妙妙被曹鵬舉虐待多年,身體就不怎么好,這會兒裝個死,輕輕松松。
捕頭看見她這樣,迅速轉過身:“林氏,有人狀告你謀殺親夫,你可認罪?”
黃鸝哭哭啼啼的轉過身:“大人冤枉!我家小姐自從嫁進門,姑爺三天兩頭打她。今兒姑爺說想把西園那位扶正,讓小姐自請下堂,小姐不肯,嗚嗚嗚...”
水淼淼閉著眼睛,心想黃鸝的演技也不錯嘛。
捕頭進門看見水淼淼的樣子,心里就已經預設了曹鵬舉打她的事實,這回一聽黃鸝的哭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整個紫陽縣的百姓,誰不知道林大武樂善好施?
還有林妙妙,雖然很少拋頭露面,可女兒節、花燈節也曾遇見,一看就是溫婉可人的小娘子。
說她謀殺親夫,還不如說曹鵬舉打老婆更令人信服。
捕頭奉命而來,總不能白走一趟,該辦的事還得辦。
可水淼淼站都站不起來,怎么去衙門?
換了是男人,直接抬過去。
女人不行。
無奈之下,捕頭只能派了個手下回去,跟縣太爺說說情況。
縣太爺還沒來,林大武來了。
看見親生閨女成了這個樣子,林大武眼睛通紅,當時就要去宰了曹鵬舉。
水淼淼心里很疑惑。
按說林妙妙被虐待這么多年,林大武難道一直沒發現?
想到林大武的教育理念,什么男尊女卑,什么三從四德,水淼淼眼淚汪汪地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爹,都怪女兒心胸狹窄,不愿讓位做小...”
“兒啊,是爹害了你。”林大武老淚縱橫:“這些年你受苦了,為啥不早跟爹說哇。”
林妙妙是真不敢說。
可水淼淼敢啊!
她故意抬起受傷的胳膊,故意讓袖子滑下去,故意露出傷口,去擦林大武的眼淚:“爹,女兒不孝,下輩子再來報答...”
話沒說完,水淼淼頭一歪,裝暈。
林大武牙呲目裂:“妙兒!快請郎中!”
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看病只能靠望聞問切。
水淼淼都暈了,看上去還那么慘,又是個女的,郎中頂多給她胳膊上墊塊布號脈。
這時候水淼淼越發覺得1016明智。
如果不是保留了武功進度,可以主動控制氣息,今天就要露餡了。
郎中抬起手,眉頭緊皺:“林老爺,準備后事吧。”
林大武咆哮著:“滿口胡言!”
縣太爺的排場比捕頭大多了,還有人專門給他端了把椅子。
也許是他的椅子用的時間長了,跟他的屁股更契合?
縣太爺沒有進屋,而是在門口坐下,聽著捕頭匯報情況。
曹鵬舉越聽越暴躁,明明是他挨了頓打,怎么還成了他打人?
要說曹鵬舉也是個狠人,這么久了,受傷的胳膊還沒處理,就讓斷臂耷拉著,方便賣慘。
可他也不想想,他長的五大三粗,一臉兇相,賣慘也得有人信。
“縣太爺,林氏滿口胡謅...”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林大武就聽出來了,順手抄起地上的凳子沖出來:“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賬。”
捕頭迅速架住林大武:“一切都有縣太爺做主,林老爺稍安勿躁。”
“我兒命不久矣。”
林大武癱在地上痛哭出聲。
曹鵬舉驚疑不定,才一會兒不見,林妙妙就要死了?
肯定是裝的。
縣太爺自認公正廉明,可也是個性情中人。
他先詢問了郎中,得知林妙妙隨時都有可能去世,心不由自主就偏了兩分。
接著他讓府里的丫鬟家丁挨個作證。
黃鸝哭著撲到他面前,還拿著休書:“青天大老爺,為我家小姐做主。”
話還是那些話,曹鵬舉為了小妾暴打發妻,還當場寫了休書。
其他丫鬟家丁紛紛附和,都說曹鵬舉經常虐待林妙妙,打的她下不了床。
賣身契在水淼淼手里,還當著林大武的面,丫鬟家丁也不是傻的。
真惹了林大武,被賣到荒蠻之地,這輩子就完了。
縣太爺氣的臉都黑了:“曹鵬舉不敬發妻,狀告無辜,帶回去重打二十大板。”
水淼淼臉對著床帳內側,聽見這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快把自己弄死了,才打二十?
而且聽意思,不用坐牢。
捕頭小聲勸道:“老爺,兩人原是夫妻,判的重了。”
縣太爺想拍驚堂木,可惜面前沒桌子,只能拍椅子扶手:“不如你坐我的位子?”
捕頭消停了。
人群呼啦啦又走了,夾雜著曹鵬舉的喊冤聲。
林大武失魂落魄地走到床邊:“我的兒啊!”
水淼淼裝作剛清醒的樣子,虛弱地睜開眼睛:“爹,我想回家。”
“回家,回家。”林大武機械性地點頭:“爹帶你回家。”
“爹,這些年太苦了,我要把這院子賣掉。”
這點兒小事,林大武才不在乎:“妙兒說啥就是啥,賣!”
水淼淼從眼角擠出眼淚:“爹,我身上好疼。”
“郎中!郎中!”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水淼淼徹底放松下來,看著一屋子人忙忙碌碌,將需要帶走的東西裝箱打包,最后抬著自己上了馬車。
離開前,她想起門匾上的“殘荷”二字,吩咐黃鸝摘下來收好,說不定以后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