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下把楊初露放下地,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保溫杯:“渴了吧?先喝點兒水。”
楊初露瞄了一眼桌上的茶壺,還是接過了保溫杯。
既然安天下這么謹慎,自己最好聽他的話。
兩人對坐著,屋里只有喝水的輕微聲音。
越是寂靜,時間越是漫長。
安天下還在慢條斯理地喝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楊初露肚子就那么大,喝了一半實在喝不下了,只好端著保溫杯想事情。
之前走過的院子明顯有問題,應該是擺了一個什么陣法,可惜自己完全看不懂。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安天下對那個陣法應該也不懂,否則不會喊張三帶他出去。
最意外的,張三竟然是個女的。
還是個大美女。
看來張三應該不是她的真名,而是她打出來的一張名片,讓知道她的人先起了畏懼之心。
從安天下的謹慎態度來看,張三的實力應該跟他不相上下,換種說法,張三應該有殺掉他的可能性。
那安天下還跑來干什么?
躲開才是上上之選。
正胡思亂想,外面傳來腳步聲,很快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安少爺,我家主子請您去吃飯。”
安天下從楊初露手里拿過保溫杯,叮囑她:“一會兒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記住了。”
楊初露連連點頭。
安天下重新把她抱起來,走到門口又小聲說了一句:“要不你管我叫哥哥吧,叫爸爸肯定不合適,叫叔叔挺見外的。”
楊初露當然是選擇答應了:“哥哥~”
拉開門,外面站著一個小丫鬟,不過十三四的樣子,挺好看的。
只是畏畏縮縮的,好像很怕安天下,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安少爺隨我來。”
楊初露在心里偷偷抱怨,我這么大個人,你沒看見嗎?
出了月亮門,沒走幾步來到湖邊,不遠處的涼亭里,張三已經坐著了。
楊初露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冬天的,在湖邊吃飯,挺有想法啊!
當安天下抱著她走進涼亭的時候,她才發現雖然涼亭沒遮沒擋,溫度卻比外面高多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地面,難不成燒了地暖?
那也不太對,周圍只有幾根亭柱子,熱氣早就該跑光了。
涼亭中擺著一張小圓桌,已經放了四菜一湯,三副碗筷。
安天下先把楊初露放在距離張三最遠的位置,然后挨著張三坐下。
張三打趣道:“你不給小棉襖夾菜?”
“我更惦記你。”安天下說著給張三夾了一筷子菜:“這回玩的不錯呀。”
張三沒吃:“馬馬虎虎。我跟你不一樣,我心軟,殺不了同類,只好蓋蓋房子,救救人,獲取那么一點兒微不足道的能量,才能維持得了生活。”
安天下又夾了另一種菜給她:“你說這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是什么?”張三還是沒吃:“不如你把你的分給我一半。”
安天下失去了耐心,直接扔了筷子:“你請我吃飯,每樣都下毒,好意思嗎?”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是毒呢?”
“不是毒是什么?”
張三把一只手搭在安天下肩上,笑的嫵媚撩人:“也許是某種,可以讓我們更親近的東西呢。”
“惡不惡心?”安天下站起身:“我真是信了你的邪,顛顛跑來找罪受。”
張三拉住他的手:“太無情了吧?這么久沒見,你不想我?”
安天下嫌棄地甩開:“我想你死。”
楊初露聽著他倆一來一往的,心里默念:我不存在,沒人看見我,我不存在,沒人看見我...
可惜事與愿違,張三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她:“你不是帶她來報仇的嗎?就這么走了?”
楊初露很懵。
她都不知道自己來干什么。
安天下冷哼一聲:“我出去吃飯,吃飽再來。”
楊初露默默跳下椅子,準備跟著一起走。
安天下牽起她,剛走到涼亭門口,聽見張三語帶調侃:“你真以為她是個小孩?”
楊初露心里咯噔一聲。
這個張三怎么回事?
自己頭一次見她,這么大的敵意。
再說了,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多大?
安天下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只丟下一句:“關你屁事。”
直到離開城主府,楊初露整個人還是懵的。
她很想抓個人問問,我是誰,我在哪,我剛在干什么?
站在熱鬧的街頭,安天下開始糾結:“吃什么?你給點兒意見。”
楊初露抬起頭看了看:“餛飩吧,熱熱乎乎的,吃完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第一次請你吃飯,只吃餛飩也太寒酸了。”
安天下把她抱起來:“吃大餐去。”
楊初露轉過頭看著城主府的方向,滿腦子都是問號。
既然如此,剛才干嘛要去找張三?
大佬的腦回路,真是難以琢磨。
安天下選了一家店,要了個包廂,點了一桌子菜。
楊初露扭扭捏捏:“我得先去趟廁所,我喝了太多水。”
“你一個人行嗎?”
“放心吧。”
當楊初露被人捂住嘴的時候,別提多后悔了。
只是下樓上個廁所,都能遇上麻煩,自己的運氣是有多差?
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你跟張三什么關系?”
楊初露沒有回答。
她被人捂住嘴,怎么回答?
再說她跟張三也沒什么關系。
“不說是吧?”那人把楊初露的胳膊掰到身后:“胳膊,腿,你挑一樣。”
楊初露拼命掙扎,發出“嗯嗯”的聲音。
大哥,你捂著我的嘴我怎么說?
“嘴還挺硬。”
那人拿著刀在楊初露面前比劃:“先給你腿上來一下,讓你感受感受什么叫痛苦。”
銀光一閃,楊初露感覺自己腿上涼颼颼的,接著身后那人慘叫一聲,向后倒去。
她還以為安天下來了,轉身一看,只有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捂著腿慘叫。
低頭看看自己,褲腿上有道大口子,冷風嗖嗖往里灌。
再去看那人,捂著的位置很眼熟啊,好像就是自己挨刀的位置。
莫非?
難道?
楊初露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決定試一試。
撿起地上的刀,抓著那人的手,把刀塞到他手里,然后對著自己的大腿來了一下。
“啊!”
果不其然,那人腿上同樣的位置多了一道傷口。
原來如此。
楊初露心里有數了。
怪不得安天下說他殺不了自己。
反彈傷害,這誰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