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一股鮮血噴涌而出,刀口卻不大,也沒傷及骨頭,日后就算被發現,也會只當是野獸所傷。
秦道川接著將尸身衣裳扯破,在破口的地方劃出傷口,相信不用片刻,就會有嗜血的野獸來幫他將這具尸身分食殆盡。
問了半天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道川情緒有些低落。
去年尋找父親右臂未果,總不甘心。
回京之前還叮囑探子打聽此人的消息。
“年輕,面黑,下巴上編了辮子還掛著一個鈴鐺,有響聲。”
這些字如刀子般刻印在秦道川的心上。
秦道川立誓,就算尋遍韃子每一個部落,不尋到此人,他絕不罷休。
可惜,探子一直未有消息傳回。
他今年又借著巡防的機會,早早來了北地。
由于雙方已經息戰,不能大張其鼓的殺入韃子部落,他只得裝扮成韃子的模樣消消潛入。
秦道川殺了滿魯之后,韃子內部爭來搶去,最后由滿魯同父異母的弟弟圖瓦爾住進了王庭。
后來秦道川又生擒了一個部落的王,皇上要他押運回京,可惜死在了路上。
接下來,韃子就沒了大動靜。
偶有馬隊來搶邊民的東西,規模也不大,各地駐防的秦家軍隊一去就四散了。
蹲著的秦道川發現遠遠的草叢中有動靜,知道是被血味吸引過來的食客。
環顧四周,慢慢退走了。
秦道川有些擔心那人死在了那場血戰中,自己不能手刃仇人。
又擔心父親的右臂會像別人說的那樣,是被草原上的食客分食了。
“不會,不會的。不然怎么會找不到父親的秋旸劍。”秦道川堅持自己心中的感覺。
仇人一定還活著。
越堅定認為父親的右臂和秋旸劍在仇人手中,越是讓秦道川如芒刺在背,寢食難安。
打聽了這么久,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能與父親交手的絕不會是普通的兵卒,那么明顯的標記怎么會從沒人聽過。
自己是哪里錯了,錯了。
這時,從后面悄悄摸過來的秦東,拍了拍秦道川的手臂,秦道川明白是有人來了。
只得跟秦東藏身在草叢里,爬回了坡后,不一會兒,只見三個韃子騎著馬似是尋找著什么,不一會兒尋到了正被一群動物分食的尸身,互相一陣喊叫。
秦道川與秦東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人還是個有身份的人,剛從裝扮上竟沒有看出來。
等到韃子散去后,秦道川與秦東撤回了坡下,翻身上馬,回了莫城。
巡防的時間已到,今年又是無果而歸,秦道川回京的路上異常的沉默。
路過上次那片草坡時,山坡上的野花又讓他想起上次與若舒相遇的情景,當時若舒騎著馬與年輕男子并肩而立的畫面,讓此刻的他十分不喜。
剛回府就看見賀詩卿在二門里翹首以盼,還非要陪他一同去給祖母請安。
或行或坐,一雙眼竟未離開過他,老夫人看在眼里,極為不屑,臉色自然如往常般冷淡。
賀詩卿全不在意,她此刻的思緒雜亂不堪,只想著快些回到西院,好與秦道川訴說這幾個月的思念之情,更有。。。
三個人各懷心事。
陪祖母吃完晚飯,老夫人見他精神不濟的樣子,便催他早些回房歇息。
回到西院,賀詩卿迫不及待的撲進秦道川的懷里,訴說著自己的思念,輕聲軟語,秦道川心頭一軟,摸著她的頭發,撫慰著她。
賀詩卿只想將這一刻永遠的留住。
久別重逢,有些事必然會做。
只是秦道川有些郁悶,今日的賀詩卿似特別熱情,床第間的呢喃也與往常不同,像極了那日滿魯床上的女子,想起滿魯,秦道川就不由得想起那個帶鈴鐺的仇人,父親的右臂。。。
只得草草收場。
賀詩卿全然不知,只當他是長途跋涉疲累了。想著來日方長,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