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日不見,您怎么,怎么成這樣了!”她蹙著眉頭,將喬氏有些發白的亂發捋到耳后。
喬氏搖著頭嘆息:“你那個無情的爹和薄幸的祖母是不會管我死活的了!也只有你,娘就只有你了!”
她越說越激動,連帶著咳嗽了起來。
沈念香幫她順著氣,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可剛坐下沒多久,就摸著薄被驚嘆:“這輩子怎么如此地薄啊,眼看就要入冬了,這些薄被子蓋著不生病才怪呢!”
喬氏抓住了她的手,苦笑著說:“有什么辦法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府中上下的人都是什么德行,一幫子趨炎附勢的勢利眼,現在看我落敗了就如此欺凌,等我從這里出去的時候,我要他們好看!咳咳咳......”
話說到一半,她又咳嗽了起來。
沈念香拍著她的背安慰:“好了娘,您別氣了,我給你帶了些補品和藥,您將就著吃些好好睡一覺,等明日我就出府去找舅舅!”
喬氏灰敗的眼睛里忽然亮出一絲神采:“對!找你舅舅,他們現在關住了我,但總不能為難你,你去找你舅舅,告訴他你娘有多苦,他會把娘接回去的!”
“娘,其實,我心里也沒底,舅舅真的會幫咱們嗎?”沈念香走到桌邊,從籃子里一樣樣地把東西拿出來,狀似憂慮地說道。
喬氏忽然桀桀地笑了起來。
“別看娘我只是個沒讀過書的商戶之女,但是我手上可有你爹不少的把柄,當初他要走通朝中的關系,全都是靠著我哥哥幫他一點點疏通打點,所以喬家和沈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這也是喬氏最大的依仗。
憑借著手中的受賄收賄的證據,她可以將兩府牢牢地控制在掌心!
從前是沒到這一步,如今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然要把這最重要的東西拿出來了。
沈念香眼前一亮:“既然有這東西,怎么不見娘親早拿出來,非要等到現在呢?”
喬氏嘆了口氣:“那畢竟是我親哥哥,就算我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向他下手,如今我自身難保了,也只能拿出來就命了。”
“娘親,那這些東西你都放在哪里啊?會不會不安全,需不需要女兒幫您保管?”說著,沈念香已經端著一碗湯來到了喬氏的身邊。
喬氏狐疑地看向她:“你平時都不關心這些事情的,怎么如今反倒多嘴問起來了?”
沈念香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笑,她扯著唇角說:“唉,就是好奇問問罷了,娘親趁熱把湯喝了吧。”
她這么說,喬氏也沒有多問,接過了手里的湯,慢慢地湊到了唇邊。
沈念香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只湯碗,就在里面的熱湯即將接觸到喬氏的嘴唇的時候,她停下了。
“不對!”喬氏說道,將碗放到了一邊。
沈念香都聽見了自己心里那根弦繃緊了差一點斷掉的聲音,勉強地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說:“有什么不對的?娘親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