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為他診治的太醫也不是普通人,他原是太醫院里醫術最好的國手,因著皇帝心疼自己的弟弟,所以才命他常駐王府。
“王爺,不是我說您,而是您這傷的也太勤快了,這攝政王也不是您這么當的啊。”太醫秦隸就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對著齊凌夜也是沒大沒小慣了。
齊凌夜也不以為意,脫掉了那一身的臟污衣服,隨意擦了擦身上的血污,搭著一件雪白的褻衣敞開胸前的傷口坐在床邊,任由秦隸查看傷勢。
“秦太醫不必拿本王取樂,能殺我的還沒出生在這世上呢。”
秦隸哼哼兩聲,小心翼翼地掀開褻衣的一角:“您這可真是......”
后半句沒說出口,卻被他直接咽了回去,齊凌夜察覺不對勁,低著頭皺著眉望著身前目瞪口呆的秦隸:“怎么了?傷口有什么問題嗎?”
“王爺,可有人幫您處理過這傷勢?”秦隸兩只手都小心翼翼地撫上了齊凌夜的胸口。
后者雖然覺得有些別扭,不過也沒多說什么,腦海中閃過那個單薄瘦弱的身影,只道:“是有個小姑娘幫我處理了傷勢,怎么,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何止不對勁啊,簡直是太完美了!王爺,您能引薦引薦這位小姑娘給我瞧瞧嗎?”秦隸眼里看著齊凌夜胸前的傷口直放光。
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聽的齊凌夜直皺眉頭,一巴掌拍上了大自己兩歲的秦隸后腦勺:“說人話。”
秦隸清了清嗓子,將他胸前的傷痕露了出來,指著傷口說道:“您看看這縫合的痕跡,簡直是太完美了,我秦隸跟著師傅學醫那么多年,又做太醫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巧奪天工的縫合技術,不僅僅沒有牽扯到周邊的皮肉,而且想必愈合之后不會留下什么傷疤。”
齊凌夜被他說的也來了興趣,低頭一看,原本豁開一個大血口子的地方,皮肉整整齊齊地和攏在一起,只留下一條細細的縫,隱約可見細密的針腳。
“還有這傷口縫合所用到的線,我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這到底是什么線啊,不像是普通的棉線,更似是猛獸的胡須,不,比胡須更為柔韌,嘖嘖嘖,真是嘆為觀止......”秦隸毫不吝惜自己的贊美之詞,欣賞著眼前的“藝術品”。
而齊凌夜則是陷入了深思。
他知曉大將軍府的主母是前太醫院院首的女兒,難不成這沈家嫡女的醫術來自于自己的外祖父?
前一任太醫院院首顧長卿的傳奇經歷他也有所耳聞,傳言之前朝中有好幾位肱骨之臣的疑難雜癥都是他治好的,還有他的父皇早些年被刺殺受了很嚴重的傷勢,也是為顧長卿所救。
他甚至都想過,如果不是顧長卿后來辭世,他父皇的病是不是還有的醫治,是不是還能夠延壽幾載。
思忖片刻,他皺著眉頭,推開沉迷醫術的秦隸,從之前穿著的臟衣服里翻出了一個小紙包扔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