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她一身衣衫單薄,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畏懼神色,齊凌夜就得出了答案。
不過他更加好奇,這位將軍府嫡女身上到底經歷過什么,她為何會住在將軍府這個偏僻荒蕪的院子里,她的生母又為何生病氣息微弱至此,沈將軍又是否知曉,更重要的是她眼中閃耀著的光芒讓他很在意。
沈紅俏絲毫不想理會這個武功高強的陌生人探究的目光,瞇縫著眼睛開口道:“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我救你也只是順手而為,勸你不要打些不該有的歪心思!否則這院子里有些什么動靜,只怕會讓追殺你的人察覺!”
對于這個世界的一切,沈紅俏的認知僅限于原主的記憶,而原主是個軟糯的性子,跟著生母一起受著喬姨娘和沈老夫人的搓磨,所以別說出去見世面了,就連院門都很少邁出去一步。
在不熟悉對方背景和實力的情況下,沈紅俏覺得她還是很有必要提防眼前這個身懷輕功的陌生人。
既然他能夠在雪地里來去無蹤影,那他的功夫應該也不錯,不說百步穿楊殺人于無形,至少不是現在她這副孱弱的身體可以抵抗的。
雖然她能夠借助自己的空間能力和其殊死一搏,但是這份遺傳自外祖的能力對于她而言是一根救命稻草。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夠隨便使用的,她只能小心防范,出言威嚇。
可是這話聽在齊凌夜的耳中,卻如同小貓撓癢一般無甚痛癢,他依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姑娘。
一副沒長開的骨架纖瘦,胳膊仿佛用力就能夠折斷,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清秀,唯獨那雙水剪的秋瞳透著一股子可愛的勁兒,讓人想狠狠的在她腦袋上揉上兩把。
這情景莫名地讓他想起了從前在宮里見過的小奶貓炸毛,和眼下是一模一樣。
為了防止戒備心十分強烈的小奶貓亮出利齒傷人傷己,齊凌夜重新靠在門邊的地上歪過腦袋說:“沈小姐放心,在下恢復了體力自會離開。”
得到了承諾的沈紅俏依舊沒有掉以輕心。
她一把抓起桌子上放著的玉佩收入懷中,這可是生活資本,看這玉的成色不錯,萬一以后用得上呢。
齊凌夜見她動作心想,這小姑娘倒是個不吃虧的主兒。
沈紅俏踱步回到床邊,從懷里掏出一張洗的發白的帕子沾了茶碗里剛剛倒出來的熱水輕輕擦拭著顧霓裳冰冷的臉。
之后又越過沉睡的顧霓裳,抱著床上唯一的卻也是左一個補丁有一個破洞的被褥的一角,先給她掖好被角,自己再搭著另一頭蜷縮在床角閉目假寐。
昨晚這一切的她似乎還不放心,取下了自己頭上唯一的素絲銀簪在手里捏著,簪子鋒利的一端抵在她的食指指腹上,很快便破開了皮肉留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齊凌夜見狀不由得好笑,這姑娘只怕是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來防了,不過也罷,人活在世哪能夠真的沒兩分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