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隔音不錯。
程雙正準備問問四月宮祝是否成功脫險,只能隱約聽到一點點動靜,像是人發出的百般痛苦之聲。
四月明白幾個男人將她們隔離在衛生間之外的好意,尤其是程雙,哪怕知曉這孩子在死亡之地避不開這種殘忍的事情,但有大人在身旁時,能護著些肯定還是想護著一些。
這是人之本性!
半個小時晃晃悠悠就過去了,其實能聊的并不多,匯總消息,各自分析出可行的辦法才是正題。
眼見幾人要醒來,四月取出一個帶有腥臭氣息的瓶子,干凈利落的給這些人灌了下去,包括杜藍山那位在儲物間忙活的溫柔美人。
小姑娘捏著鼻子,看著那美人喝下那臭氣熏天的液體后,眼睛一翻就軟倒在地,不禁唏噓,“她這是被熏暈的嗎?”
提到熏暈這個話題,四月難免神色復雜的看了程雙一眼,想起宮祝身上經久不衰的味道,忍不住笑意的說:“我這是藥,讓人一碰能睡上半個小時,就是味道太沖,不方便對敵。熏暈不至于,沒你貢獻的那張卡片效果顯著。不但救了宮祝一命,還熏暈了好幾個流浪者,讓大家身邊總算松快松快了。”
怨不得外面候著的引路使合起來只有二十人左右。
程雙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那么一張有用的逃脫卡了。副作用是大一些,但情況緊急,我也不敢耽擱。”
“這事宮祝要感謝你。”四月自然沒有責怪程雙的意思,相反,感謝的想法也做不得假,那種情況小姑娘沒有撒手不管已經是很難得了,有這么個合作者誰心里能不踏實。
“宮祝給我留了話,等她身上的味道散去,一定把卡給你補上。”
程雙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宮祝的決定,轉頭問起欣姐有沒有傳來消息。
還卡是正常的,哪怕她用的那張卡是個復制卡,但小姑娘也不會傻乎乎的往外說,畢竟救了宮祝一命是真的。
即使都雋也曾出現過類似情況,四海搭了把手,但事和事并不相同。都雋受傷是和四海商量好冒險的結果,所以得失該由兩人共同承擔,宮祝卻是因為自己冒失差點丟了性命。
小姑娘雖然心軟,也拎的清什么時候該心軟。
她手里可還攥著人家的隱身卡呢!
還肯定是要還,但必須是親自還給宮祝,人心隔肚皮,在這種時候若多了雞毛蒜皮的沖突,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程雙最懊惱的是鬼娃娃羅安的復制技能已經用掉了,否則她一定要試一試復制這張稀有的隱身卡。
但一想想空間格里多出的二十幾張‘穿透之眼’的卡片,那股失去一個億的懊惱立刻消失不見了。
若沒有路引,她也不能進入負二層的大門,進不了負二層的大門也就得不到對付流浪者的嗜靈水,嗯嗯,不虧。
小姑娘心里自有盤算。
“欣姐沒傳來任何消息。”四月抱著羅安,淡淡說了一句。
“地下一層會有突發的危險嗎?”程雙不明所以,“我進去的時候沒看到守衛,會不會是換班了?”
“我怕的不是危險。”四月看小姑娘流露出一股天真之色,乳a了把她的小腦袋,“我怕她是得到了什么有利的線索,扭頭把咱們拋下了。”
程雙又不是真的懵懵懂懂,這話一出,馬上醒悟的咬咬唇,“我懂了,欣姐有自己的伙伴,但凡有緊急事,肯定是想著伙伴的。”給欣姐的鬼娃娃并沒有反饋回來任何消息,一是欣姐那邊順順利利,二是欣姐心中并不信任她所以把鬼娃娃收入了空間格里。
自己的玩偶程雙倒是隨時能收回,若沒有這點前提她也不會隨便的往外發,只是想一想欣姐和善的目光,心里便忍不住感嘆,真是人不能單看表面…剛認識那會兒,看起來欣姐的脾氣可比四月和宮祝好相處多了呢!
“目前來說中心城有四支維護者的隊伍,你我兩隊,欣姐一隊,還有一隊全是男人。我們人數最少,四個人,你們至少是五到六人,欣姐漏過一嘴,說她們休息站有七個人,如果她說的是真話,剩下的是一個八人的隊伍。”
“一個休息站最多能容納幾個維護者呀?”程雙好奇的問。
“這要按休息站的等級。當然有時候看的不是維護者的數量而是質量,越高等級的休息站維護者的質量越好。”四月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隱瞞,她不說以后程雙也會知道,不如賣個好,讓大家的合作更為愉快緊密。
“初等級的休息站最少要有六個維護者才能支撐下去,若是中途有意外,休息站會自動將人補全。畢竟失去休息站的維護者還是不少的。”
所以四月他們休息站在這個輪回之門不是團體票?小姑娘眼珠一轉,暗自猜測,又或許是四月的休息站已經是更高一等級了?
“那休息站之間能聯系嗎?”趁著遇到愿意教導的好心人,程雙趕緊把疑問問了出來。
小姑娘聰明,她不會刨根問底的追問有關四月所在的休息站的私事,問的都是些和自身相關又不會讓四月生厭的問題。
果然,四月語氣放柔,“能,初等級的不行,商城基本等同于擺設,更高一些級別的我也就不太清楚了。而且據說休息站的級別上去了,出入的死亡之地也會更為危險,那些編號不是編著玩的,數字越小的死亡之地,淪陷的越厲害。”
四月還想說些什么,便聽衛生間傳來一聲低吼,一道飄乎乎的鬼魅綠影便從衛生間細細的門縫往外冒出了頭。
四月心中咯噔一跳,正在著急要用什么將這如同人類靈魂般虛幻的鬼東西抓住,那邊程雙就竄了過去,小手持著一個如同水囊般的牛皮袋子,直接來了個甕中捉鱉。
綠色虛影往外逃的太快,單一個腦門正對著牛皮袋,根本無法分辨外面迎接它的是什么就整只的沖了進去。
方娘:…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牛皮袋子里面顯出一個橫沖直撞的鬼臉,小姑娘死死捏著袋口,被帶動的雙臂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差點飛天落地,還是四月和隨后追出來的杜藍山一個抱住了她,一個幫她按住了牛皮袋。
“快快快,把口扎起來!”孫瀚白著臉,喊道。
這要是放出去,所有維護者都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