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小看宋祁安了,還是高看他謝初堯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好面子的謝初堯都點了點頭,應了一句:“放心吧,交給我了。”
喬明錦這才放下心,望著顧老將軍道:“那就煩請老將軍隨本宮走一趟,去探探虛實便回來。”
“走吧。”顧老將軍身子到還算是硬朗,步履穩健,看起來下任這些年應是沒丟了武功。
喬明錦沒打聽過他武功的高低,但顧慍和身手那么好,想來他的父親武功應是也極高的。
想到這里,喬明錦也便放下心來了。
就當她準備走的時候,顧慍和忽然攔住了她。
“抱月與借月兩個人便能去探個虛實,若你信她們,大可不必冒這個險。”
喬明錦回答得沒有半點猶豫:“我不信,此事關乎數千將士性命,關乎大齊安危,此事何等重要,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不相信除了宋祁安之外的第二個人說的話,所以,她必須要親自去。
畢竟,身后是數千將士的性命,她不能讓他們打沒把握的賬,她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所以她必須要去探探虛實。
顧慍和知曉她根本就不信任他的人,便沒再多言。
多言只會讓多疑的她更加懷疑自己,故,多說無益,他就該一直閉嘴。
喬明錦于腰間佩了一柄長劍,又帶了一道長鞭,披了一件鶴氅,蒙住了面。
隨即便沿著林子,小心翼翼地往破廟處走。
抱月與借月身為暗衛,輕功極好。
她們很快便到了破廟,到了之后她們便在暗處藏著,只待喬明錦與顧老將軍兩個人,前去吸引廟內人的注意力,將廟門打開之后再趁機去查探人數。
喬明錦和顧老將軍這時候也到了破廟,喬明錦沒有絲毫畏懼,直接推開了廟門。
令她驚訝的是,待她打開廟門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悅耳清脆的銀鈴聲。
她抬眸,這才發現廟門上掛了一串鈴鐺。
喬明錦蹙起眉頭,與顧老將軍對視了一眼,隨即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沖入了破廟。
這破廟破是真的破,但大也是真的大。
加上后山,怕是能容得下幾千人。
喬明錦還未邁進院子,便聽到了一陣劍刃出鞘的聲音。
這聲音從廟內傳來,她反應極快,立馬抽出了長劍,做好了防守。
顧老將軍反應卻是極慢,許久沒拔劍,還是喬明錦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才將長劍抽了出來。
見他這般,喬明錦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帶錯人了。
此時的顧老將軍,怕是連重傷的顧慍和都不如。
一有這樣的想法,喬明錦忽然放棄了上前去探虛實的想法。
這種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
她連忙大喊了一句:“無意冒犯!都是江湖人士,本想借個地方歇歇腳,沒想到這地方已經有人了。各位好漢莫怪,我們這就走。”
說罷,她便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暗處忽然有人道:“不能讓他們走!他們是大齊朝廷的人,若是讓大齊發現了我們藏身在此,那我們大昭就徹底無望了!”
“說得沒錯!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隨即,似是一群人往外沖的聲音。
喬明錦有些疑惑,她將自己捂得這么嚴實,怎么可能會暴露身份?
他們怎么可能看得出她是大齊朝廷的人?
正當喬明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身旁的顧老將軍身上。
她瞬間了然于心。
好家伙,這位顧老將軍,還真是沒半點遮掩,身上的盔甲連擋一下都沒擋。
這位顧老將軍,身上穿著的,是大齊將軍的盔甲。
他直接穿著盔甲就就這樣站在這,但凡是長點眼睛的,誰會看不出來他們是大齊朝廷的人?
喬明錦此時最后悔的,就是帶了他過來。
真是不幫忙,反給自己找事。
然而這一會兒,無所畏懼的顧老將軍竟還未動身逃脫。
喬明錦就要跑出門了,忽然發現他還在原地,于是連忙道:“顧老將軍,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顧老將軍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往外跑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那群人已經沖了出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喬明錦本有逃離的可能,可她見顧老將軍已經來不及逃走了,便沒離開。
出來圍住她們兩個人的人,很明顯都是大昭的人。
他們身上,早已換上了大昭當年的兵服與盔甲。
那獨有的紋路與樣式,只屬于大昭國。
其中為首的人是個和聞北琛生得有些相像的男子,只是他臉上沒有那道疤痕,也沒有聞北琛那樣白得嚇人。
看起來,倒是像個正常人。
那人將喬明錦和顧老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整遍,隨即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家的人。
顧老將軍如今這身子骨,瞧著可沒當年那么硬朗啊,是不是大齊皇弟,虧待了你?”
顧老將軍在瞧見他的那一刻,面色大變。
“聞西燼,你還沒死?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大齊未亡,你還未死,血仇未報。”聞西燼的面容上出現一絲狠戾,“我怎能死?!”
顧老將軍卻依舊不相信他還活著的事實,“當年那一劍,明明已經命中要害,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你以為,那一劍便能輕易取了我的性命?顧將軍還真是狂妄,你以為,就你,能害我性命?
沒想到吧,天佑我大昭國,大昭本就不該亡,老天爺留我這一條命,就是為了今天來取你性命!”
說罷,他便將劍指向了顧老將軍。
顧老將軍整個人還未反應過來,聞西燼便要朝他攻去。
喬明錦連忙拉了顧老將軍一把,讓他躲過了這一擊。
她沉聲道了一句:“救你一次,不必謝我。”
隨即她極其利索地揮起長劍,指向了聞西燼,道:“大昭的人,都是這么記仇的?”
“女人?”聞西燼笑得狂妄,“怎么?老不死的,你家兒子被關進昭獄了,你現在身邊連個人都沒了?就剩個女人?帶個女人過來,是想要陪葬?”
喬明錦冷冷的望著他,緩緩將蒙住面的黑紗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