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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明錦瞧出她今日有些不對勁,但她也沒有多說,只是笑了笑,對著他們二人道了一句:“既然來都來了,總得讓你們兩個在公主府喝口茶。”
“走吧,過來喝點茶。”
說罷,喬明錦便往廳堂走去。
喝茶只是一個好看的借口罷了。
她只是熱了,想進屋去避上一避。
這樣的天氣,在外面站一會兒,便熱得不能行。
她現在只想快點進屋,涼快一會兒。
屋內比外面要涼快許多,她進屋不久,便將折扇合上,望了一眼還沒離開的唐玄佑,道了一句:“唐公子怎么不坐?難不成要本宮請你坐下你才肯坐下?”
唐玄佑道:“公主與趙姑娘應是有話要聊,我就不待在這里礙事了,先走了,公主有了他的消息,記得告訴我。”
他倒是挺識趣的。
喬明錦象征性的客套了幾句:“現在就要回去?坐下來喝口茶再走吧。”
他用一個極其離譜的理由搪塞了過去:“不了,我喝不慣長安的茶。”
喬明錦望了一眼趙卿卿,見她始終垂著頭,面上也沒有笑意,也不往唐玄佑哪里看去,便道了一句:“卿卿,你與唐公子要不要坐下聊聊天?”
“唐公子即是有事,那還是快回去吧,莫要耽擱了時間,正好,卿卿還有話要給公主講。”
她說這話,倒是順著唐玄佑的意思說下去的。
她看得出來,唐玄佑想要離開,便也沒攔他,只是順著他的話幫了他一把。
他啊,或許是有想見的人急著去見了吧。
唐玄佑離開之后,喬明錦才笑出了聲。
“有些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心里想的,和嘴上說的,總是不一樣。”
趙卿卿裝傻道:“公主,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卿卿,認識你這么久了,你什么時候學會騙人裝傻了?我瞧得出來,你想讓他留下陪你手術話,對么?”
“卿卿沒有這個意思,公主莫要瞎想。”
“那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卿卿是來向公主辭行的,此去遼東,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喬明錦隨口應了一句:“很快就回來了。”
趙卿卿詫異地:“公主怎知?”
喬明錦連忙道:“猜的。”
說罷,她又怕會露餡,連忙找了個新話題。
“對了,卿卿,你可知道唐玄佑這一次想找的人是誰?”
“不知。只是這人怕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要不然也不用勞煩公主親自去查。”
喬明錦故意調侃道:“這人確實不是一個普通人,這人可是人家江南第一才子唐玄佑的心上人。”
“心...心上人?”
趙卿卿愣了愣,她竟不知,唐公子原是已有心上人了。
她讀過他那么多的詩,背過他那么多的詞,將能夠查得到的他的經歷爛熟于心,時至今日也不知他竟已有了心上人。
原來,感情的事情,是不會寫在詩里,含在一詞一句中的么?
原來,一味的看書,是沒法了解他的嗎?
她竟不知,她竟不知......
他原是已有了心上人啊。
“唐公子來長安城,原是尋他的心上人的,原是如此。”
怪不得,他只有一個想見的人。
“是啊,他來長安城這一趟,就是為了找他的。唐玄佑對這人看得比自己的尊嚴還要重要,為了找到他,他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方才竟為了他,朝本宮下跪。”
“許是太在乎了吧......”
許是,動真情了吧。
喬明錦又問:“卿卿,你想不想知道這人是誰?”
趙卿卿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本就是一個外人,不該知道這些的。”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能改變什么?
喬明錦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又問:“連是男是女都不想知道?”
“公主說笑了,心上人自然是女子,怎么可能是男子?”
剛說完,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道:“莫非,唐公子莫非是......”
后面的話她沒敢說出來,而是改口又問了一句:“公主,您問這句話,可是認真的?”
喬明錦知曉她方才猜到了什么,她忍著笑意,認真開口:“自然是認真的。”
見喬明錦這般認真,趙卿卿心底便有了答案。
“所以...唐公子原是喜歡男子......”
這話一出口,喬明錦再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卿卿滿臉茫然。
“好了好了,不騙你了,他怎么可能喜歡男子。唐玄佑要找的人,并非是他心悅之人,而是他所在乎之人。
他這個榆木腦袋,怎么可能會對男子動情?”
趙卿卿松了一口氣,靠著椅背緩了一小會兒才開口:“公主,您又開玩笑逗我。”
“卿卿,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分明是在意他的,為何不向他表明心意?為何不說出來?
你若是不勇敢邁出這一步,怕是就要孤獨終老嘍!”
喬明錦用開玩笑的語氣,講出了她最擔心的事情。
前生的趙卿卿,便是孤獨終老,一生未嫁。
她一直跟在顧慍和身邊,盡心盡力輔佐他,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喬明錦不想她這一輩子還這樣。
她希望,趙卿卿能夠為自己而活。
“有些話,不是我想說,便能說的。唐公子如今有他想做的事情要去做,我不該打擾他的。況且,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改變得了的。”
她說什么,并不能改變他對她的看法。
她太明白,唐玄佑始終都只是將她當作一個尋常朋友。
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朋友。
“可你不曾一試,又怎么能這般確定?”
前生她對唐玄佑的印象很少,想不到他最后的結果如何,但喬明錦能確定,唐玄佑是個真性情的人。
他也是一個極重情意的人。
趙卿卿與他又有同樣的愛好,他們二人太契合不過了。
“平靜的水面若是被人觸碰,便會泛起波光粼粼,有些關系亦是如此,一旦試了,怕是就要碎了。”
就什么都沒了。
在感情是,與其這般冒險,她更愿意原地等待。
并非是她想慢慢來,而是因為她明白,起碼這樣,她不會失去她所在乎之人。
他們還能如往常一般聊聊天,說說話。
即使是再平常的關系,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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