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確沒辦法攻擊NPC,但是召喚獸可以攻擊NPC,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健碩男眼看紙玫瑰不敵也有點心急,不愿意再貓捉老鼠一樣的戲耍何小滿,雙掌平推,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隨著勁風直撲何小滿而來。
這是聻腐可以連鬼物都可以腐蝕操控的聻腐尸氣,經年累月甚至可以把空間腐蝕出個窟窿逐漸形成尸洞的就是這種東西。
何小滿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但是長期浸淫溟膽和魄滅靈眼讓何小滿對危險的感知十分敏銳,頃刻之間溟霧包裹住全身,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在健碩男面前。
獵物竟然憑空消失,健碩男頓時大怒,兩只手胡亂對著各個方位胡亂拍打,結果何小滿避無可避之下終究是被聻腐尸氣波及,不得已又從溟霧中顯出身影來。
健碩男哪里還會給何小滿再次隱身的機會,臉上從蒼白漸漸變得漆黑,健碩的身軀都開始一點點干癟,似乎大量動用這種聻腐尸氣對他本身也是一種消耗,他正準備找準時機將何小滿一擊必殺,冷不防眼睛中熱辣辣一陣劇痛,兩條烏紫粘稠的膿血從他眼眶中緩緩流出,像是被人不小心滴落的油漆。
健碩男頓時一呆。
一直躺在床上看熱鬧的風澈也驟然間神色大變,忽然如鷹隼般直接飛起,一掌拍在健碩男天靈蓋上,一聲凄厲慘嚎震耳欲聾,風澈雙手不斷掐出繁復古怪的手決,一道道光芒不斷在半空閃爍,漸漸交織成一張符網把健碩男籠罩其內。
健碩男左突右沖,只要他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碰著符網就會冒氣一陣白煙,腐臭之氣也隨之而來。
風澈并指硬生生摳開自己眉心,用手指蘸了眉心處的鮮血再次凌空勾畫符箓。
“瘋子,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情我絕不對第二個人說!”
符網之內的健碩男忽然對風澈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你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允許你活著離開?”
風澈口中說著手里也沒閑著,一道空靈符箓對著符網之內揮出。
健碩男一聲慘叫之后化作一團黑霧,奇就奇在這團霧卻被符網籠罩著越來越小越來越凝實最后變成一顆烏溜溜的珠子,風澈直接將珠子抓在手里,須臾不見。
那邊的哥布林也終于把紙玫瑰給錘了個支離破碎,然后提著錘子跑到風澈身邊不斷蹭著風澈的大腿,一張綠油油的滄桑老臉竟然在討好邀功,口中不斷發出類似貓狗睡覺打呼嚕的聲音,明明看起來很猙獰的怪物竟然莫名其妙有點可愛。
風澈蹙了蹙眉,口中吩咐:“把她丟出去,臭死了。”
哥布林以為主人嫌棄自己臭,頓時臊眉耷眼、垂頭喪氣的拖著那把黑錘子,將地上的女尸用錘子像掃地一樣掃出房間,丟在走廊上。
風澈把之前那顆漆黑的珠子扔給拋尸完畢的哥布林,它頓時眉開眼笑接過來,放進嘴里吃朱古力一樣嚼了幾下“咕嚕”一聲咽下去。
“給爹照顧好她!”風澈指了指何小滿,讓后直僵僵轟然躺在床上,似乎這一下真的起不來了。
何小滿看得一頭霧水。
風澈極度疲憊的聲音在何小滿腦海中響起:“你以后一定要記住,在沒有必殺的把握時不可輕易使用那個東西,一旦消息走漏,到時候別說你,連仇瘋子都活不了。”
何小滿看著他眉心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同時風澈整個人都變得虛弱無比,她知道風澈的看家本事叫做空靈大符手,雖然也是畫符,但是跟何小滿需要使用各種工具不同的是,風澈這個消耗的是源能和念力,最后那一道符更是直接用紫府眉心之血畫成,想必虧空不小。
何小滿沒想到自己貿然之舉令得風澈虛弱成這樣,一時間有些訕訕的。
“你一定很奇怪我之前明明說過聻腐沒辦法進來的吧?他們兩個算是例外吧,因為這倆一個是聻腐玩家,一個是活人NPC,大概這兩天他們什么都沒敢一直在瘋狂雙修,所以兩個才一起變成這種活死人的狀態,就是介乎于聻腐和生人之間,所以不受規則限制。”
正是因為這樣,風澈才不管動用什么手段都找不到這個潛藏于暗處的殺手。
何小滿這個時候也終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當時你去救那個NPC小姑娘也不僅僅只為了救她,而是要故意暴露出你現在進入衰弱期的狀態,引出那個真正想要殺我的人?”
她就說嘛,風澈怎么可能干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來。
“我就是怕我真正進入衰弱期時這個人會來殺你,夜家派來的人就算不是跟我水平差不多,也肯定是你打不過的人物,所以我不得已才用了這招引蛇出洞,他果然上當了。”
但是這樣一來風澈這次明為勾引暗害實則保護的行動也徹底曝光了。
“哎,澈爺在業內的口碑都讓你這黃毛丫頭給毀了。”
“毀就毀吧,肯跳樓跑出來救澈爺的人,怎么可以虧待了?”他病懨懨躺著,看起來愁眉苦臉的,可嘴角卻噙著一抹極淺的笑。
何小滿看著蹲在角落里兩只血紅的眼睛一直很是濡慕的看著風澈的怪物:“那個是什么?”
“我的召喚獸錘子。”
何小滿:…
好名字。
何小滿一直以為錘子丟去走廊的尸體可能會引起什么騷動,可是看風澈老神在在的樣子她也沒多問。
果然沒過多久,走廊里隱約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拖走了紙玫瑰的尸體,那股森冷的惡臭也隨時消失不見。
這一天整棟樓里極不安寧,時不時會傳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叫聲,打撲克的,打架的,惡臭和血腥混雜著玫瑰花香,玫瑰酒店變得從聲音到氣味,都變得十分少兒不宜。
好在之后再也沒有聻腐跑來瘋狂敲門,偶爾有濃烈的腐臭味也只是路過。
至于誰活了誰死了,誰又收了誰的花誰又殺了自己的送花人,何小滿自顧不暇也懶得去關心他人。
過了三個小時之后風澈總算是恢復如常,何小滿緊繃著的那根弦也得以放松下來,晚上兩個人照例一人吃了一碗面之后風澈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