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腹堅河不開,
新紙糊窗吉利來。
月夜風吹雪花皚,
窗外淺著一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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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醉應南國,冬日和該北鄉。夏季的南國有多么不一般,冬日的北鄉便是同樣。
如今時候的河湖堅冰依舊,京郊的這小院便緊靠著一條聯通南北的長河。
小院主人早早買了窗花之類的,貼在窗戶上,一個個倒著的“福”字,蘊含著華夏文字中的奧妙:倒“福”,到福,華夏神州的人們認為如此便可以讓福氣到家了。
這家小院也被院主人做成了一家民宿,保留著四合院原始的風味,又為了經營特意修舊如舊過,文化的意味融在梁柱之中,蘊滿了整個兒院子。
可能是大寒和九州在此休息,冬日里難得下雪的北京城飄了一場大雪。昨夜的雪是那么美,被銀色的月華照得泛出月白色的波影,蕩漾在小院里,九州看了一夜。
如今雪停了,太陽還沒有出來,而九州和太陽公公一樣,依舊睡著,許是昨夜看著那滿院的夜色與飄然而下的飛雪累的夠嗆。
大寒便也不急,猶著九州隨意休息,自己幫著院主人打掃了門前并不算很厚的一層積雪。
若是院主人不在身旁,大寒也不可能隨意施個仙力吹散積雪,畢竟若是帶起附近一陣大風,也著實影響附近居住的人們了。
九州睡醒后,窗外的雪還沒有融化多少,只見滿樹雪飛,河岸畔的垂柳掛著雪的樹干上淡綠的柳色若隱若現,顏色反倒比那日公園湖畔所見略顯遜色了。
看著庭院里、樹枝上掛滿的偏偏雪白,九州想起一句詩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句詩很是應景,這樹上掛著一團一塊兒的雪,可不是就像那樹上綻開了雪白的梨花一樣?
就像九州春日里在江南見過的那一片梨花,更少了幾分零落的憂愁,多了些許如梅花般“凌寒獨自開”的意趣。
獨自在院子里堆了幾個小時的雪人兒,想要和大寒打雪仗,大寒卻怕自己不小心用仙力傷了九州,或是又平白無故降下一場雪來。
午后云開見日,天空清霽如洗,陽光灑到大地上,窗外的河冰泛起一陣金光,表面有些許融化,但看上去和前幾日沒有什么兩樣,已經堅固完整的橫亙在河面上。
庭院里九州堆的雪人開始融化,先是蘿卜做的小鼻子,然后是石子做得衣服扣子…最后融化成了一攤水與雪混合之物,雪人腦袋上扣著的草帽也落到了地上。
九州望了望雪人,扁了扁嘴,有些失落,可九州也知道,太陽出來的時候,化成雪的水滴們就受到了大地母親和天空上的云朵母親的召喚,奔赴自己的家園。
能夠理解雪人很快便融化掉,但小孩子畢竟舍不得自己辛苦創作出來的“生命”就這樣憑空消失,直到晚上吃飯,九州這才又從屋子里走到庭院中來。
滿樹的“梨花”如今化作水滴重歸了天地,有些沒來得及回家的小水滴們便留下來過夜,抱團擠在一起,在樹枝上掛上了一串串的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