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鯨落
數個小時之后，生物作戰實驗室。
眾人終于收到任務執行成功的通訊，全體人員眾人忍不住齊齊歡呼起來。
“太好了，完美達成預設戰略和戰術目標！”趙榮浩激動道。
“沒錯，整個戰斗過程，幾乎是完美達成，無論是從戰力的展示，還是心理的誘導，幾乎剛剛拿捏到好處。”
“張學斌這小子的戰術執行素養，厲害。”溫自強說道這里也忍不住贊嘆了一句，好的計劃，那是需要優秀的執行者。
而顯然，張學斌執行的非常到位，將他們絞盡腦汁，從多個方面立體制定的戰略計劃，演繹的淋漓盡致。
“按照艾薩克記憶中的推演，按照最快的速度，它們這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三年多。”趙榮浩說著可是激動無比。
“是啊，三年多。”
“三年的時間，在它們眼里很快，但是，等到三年后它們再次回來，有著程首席帶領，有著曲速引擎的支持，我們整個太陽系，估計會被全面開發了吧。”
“到時候，可就很期待它們的到來了。”
“哈哈，估計會被嚇死。”
“到時候，我們一起歡迎它們的運輸大隊。”
眾人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對那樣浩瀚的未來充滿了渴望。
而此時。
同一時間，金星地下實驗室。
艾薩克雖然看上去還蠻年輕，但是，實際上已經活了六十多年。
六十多年的記憶，非常的龐大。
先前，為了應付緊急情況，他們可以查看和找尋的，都是和摩爾戰艦相關聯的記憶。
而此時，已經不同先前。
他們在研究的分析的，則是更加深刻的內容，并且后續的研究人員，也在逐步就位。金星地下，已經正式成立一個星際文明研究中心。
此時，全體研究人員，正在齊齊觀察同一副記憶。
這似乎是一段傳聞。
但是又不是傳聞。
記憶中的艾薩克，在它們的戰艦被輪崗派遣到監視奧克突普族文明戰艦之后，看到的一份關于遠古文明的記載。
“傳聞之中，當遠古文明，在從銀心之中趕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必然會走向死亡。”
“這仿佛是一個詛咒，從眼下的懸臂歷史記載來看，沒有哪個遠古文明得以逃脫這個規律。”
“它們會越來越虛弱。”
“越來越虛弱。”
“最終完全沉沒，而在銀河懸臂誕生的新生文明，將會吸收它們帶來的養分，獲得進入銀心的門票。”
介紹不清晰，描述的很模糊。
但是，帶來的影響卻是空前，知道的越多，觸及到的知識邊界就會越多，這樣，自然越是會讓人感到困惑。
所有人深深陷入了沉思。
“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些遠古文明，為什么被從銀心趕出來后，會逐步的消失？”有人提出了質疑。
“按照我們先前得到的信息，哪怕就算尖端人才逐步短缺，但是，也不至于直接導致文明凋亡。”
“僅僅是高端人才不足，也不足以導致文明滅絕的后果。”
“文明倒退，我們相信，但是，在懸臂外這種地方，沒有外敵的高階文明，就這么自然消亡了，這說不通。”
“而且，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沉默，這也太過可怕了。”
信息越短，越有大事。
留下的記載越小，那么，真相就越是恐怖。
眾人議論紛紛。
比起后面那描述的踏入銀心的門票，眾人反而對這些高階文明為什么會消亡更加感興趣。
“會不會是因為靈子的關系？”有人想到生命養殖場提道，不過轉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靈子固然能培養高階生命，但是，哪怕資源缺乏，文明內部，高階生命不夠文明需要，但是，即便是這樣，文明能夠遇到的問題，也和先前的爭議一樣，會衰退，但是，說要消亡，那也還相差不少。
困惑，不解。
不過最終不得不放下。
“記錄在案吧，這個問題，摩爾文明花了數百年都沒弄明白，沒有進一步的信息，我們這幾千人，也根本弄不明白。”程翔終于還是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任何可靠的推論，都是建立在有效的信息之上。
沒有進一步的信息，任何推測都是無意義的。
“這個十大未解之謎，我們暫且放在一邊。”
“反倒這個門票，我覺得我們確實得重點關注下。”程翔說道。
門票，是一個翻譯過來的抽象概念，確切的說，是一張入場券。
程翔的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確實，相比那虛無縹緲的未解之謎，雖然讓人充滿了探索的欲望，但是，無門可入終究會讓人放棄。
相反，眼下這個踏入銀心的門票，更能帶來直接的利益。
“這個銀心的門票，說穿了，應該就是這些遠古文明的遺留吧。”
“確實，比起早已消逝的遠古文明，垂死的遠古文明身上的價值自然更加的無可估量。”
“光是可能存在的知識，就是一筆無法估量的巨額財富。”
“所以，垂死的遠古文明，每一次的出現，都如同一場眾多新生文明的盛宴。”
眾人紛紛議論道。
而程翔，看著不斷流逝的記憶，卻是感覺眼前有些模糊。
仿佛看到了一頭即將垂死的鯨魚，垂死的鯨魚在海洋中不斷的下沉，不斷的下沉。
當鯨魚在海洋中徹底死去，它的尸體最終會沉入海底，一座鯨的尸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系統長達百年。
這套鯨魚死亡后落入深海形成的生態系統，與熱液、冷泉一同被稱為是深海生命的“綠洲“。在北太平洋深海中，鯨落維持了至少有43個種類12490個生物體的生存，促進了深海生命的繁榮。
而眼下，垂死的遠古文明，還有以前那一個又一個遠古的星際文明，從特征上來說，和鯨落仿佛。銀河懸臂，就是這些遠古文明的最終歸宿的荒蕪之地，當它們徹底沉沒之時，就是無數新生文明的盛宴。
慘烈而悲壯，卻又仿佛是一個輪回。
想到這里，程翔既是感慨又是心中復雜。
而逐漸，程翔的思緒漸漸飄向更遠的未來，未來的某一天，假如人類真正走了出去，會不會終有一日，又如同這無數在這里埋葬的遠古文明一樣。
從這里出去，最終，無數年后，又回到了這里，最終歸于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