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后通牒
該問的都問了，該溝通的也溝通了個差不多。
對于如今的情況，程翔也有了一個較為整體的認識，“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大體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么，溫主任，你們先忙吧。”
“剩下的細節部分，我自己去電腦翻開一下，看看就好。”
“好，程總，那您好好看，我們先去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有什么疑問可以隨時叫我們。”溫自強也是干脆利落，立刻站起說道。
“好。”
溫自強離開了，距離突擊者襲擊事件已經差不多過去三天，雖然一直沒有新的沖突產生，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作戰實驗室的工作更加緊張和繁忙。
這種時候越是安靜，就越像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寧靜背后有著大恐怖。
程翔隨即立刻找了一個空置的位子，打開桌上計算機，權限校驗通過后，程翔立刻查看起這兩天整理出來的信息和情報，看一看有什么發現，或者有什么可以查漏補缺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整個作戰實驗室一直在緊張有序的運作中。
忽然。
烏拉烏拉烏拉…
實驗室中紅色的警告聲驟然響起。
急促，猛烈，尖銳刺耳！
出事了！
作戰實驗室內的所有人俱是猛的一抬頭，緊繃的神經一下子跳到了極限。
“快快快！”
“快快快！”
“各就各位！”
“連線指揮中心！”
“身份驗證通過！”
“口令通過！”
“指揮中心連線完畢！”
溫自強，趙榮浩等人已經急忙從一旁的會議室疾跑出來。
程翔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到大屏前。
幾人互相凝重點頭，氣氛空前凝重。
發生大事了！
否則，這種警報根本不會拉響。
此時，在大屏中，可以清晰看到，連線指揮中心的網絡比先前更加完善。如今的網絡基礎，采用的是生物架構模型。雖然在底層的物理層中，依然靠光進行信號傳輸，但是，承載這份信號的，卻是生物組織構建的光纜。
生物組織，能通過自身的特性，對來自上面應用層的信息，編碼成具備自身生物特性的光信號。
信號雖然還是零和一，但是，底層通訊邏輯已經和過去發生了非常大的改變。
最主要的是，最基礎的信息包上，加上了生物特性的安全驗證。
所以，就安全性來說，在對方不理解生物組織將信息從應用層封包成光信號的過程前，通訊就足夠安全。
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解決了當前機械電子網絡，信息對月球要塞透明的現狀。
大屏里，不斷有與會節點連線。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總數二十八個單位全部連線成功。
緊接著，大屏之中，參謀長柴成治出現在大屏之中。
柴成治神情凝重，第一時間直接開門見山。
“就在剛剛，準確的說是兩分十二秒前。”
“我們再一次收到了來自月球要塞的信號。”
“注意，是我們收到了月球要塞的信號，這一次，它們并沒有再像先前兩次一樣，直接通過電視網絡信號進行傳播！”
“這是個很關鍵的細節！”
“信息的內容如下！”
咔嚓…
畫面一閃，一段音頻的信號頓時出現在屏幕中。
滋滋…
人…類…
滋滋…
你們…做了滋滋……一個…滋滋…愚蠢的…決定…
你們…滋滋…會…為此…滋滋…
…付出…代…價…
滋滋…
咔嚓…
音頻關閉。
柴成治重新出現在大屏前，“信號大家都聽到了。”
“音頻內容，就是大家聽到的這一小段！”
“聲音非常機械，屬于電子合成音，本身沒有太多可以追溯的信息。”
“目前，我們需要著重要關注的，是它們所說的這個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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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很嚴重！”柴成治深深吸了口氣，凝重的神色，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大家看！”
大屏再一切換，畫面已經連線到外太空。
太空一片漆黑，黑暗，虛無，深邃。
畫面中的影像，直指月球。
“目前時間是我國標準時間下午三點十八分，此時，月球位置，在我國絕大多數地方，已經能夠肉眼觀察得到。”
“而就在剛剛收到這條音頻內容之后。”
“我們人類設置月球上的科研考察站就陸續遭到破壞。”
“大家請看，這是我們在最后時間拍到的影像！”
畫面中再一變化，月球在迅速的放大。
畫面中，顯示的正是面向地球這一面的月面考察站。
這處月面考察站有著華國的國旗。
很顯然，這是自己國家的。
影像中，忽然，一架非常熟悉的突擊者出現在半空之中，腕足伸縮，藍色電弧跳躍，無聲的畫面，無聲的攻擊。
只看到屏幕一花，花費巨大代價建立的科研考察站就被瞬間摧毀，四分五裂，塵埃四起，碎片殘渣漫天飛舞。
生物作戰實驗室內，看到這一幕的眾人俱是臉色一沉。
然而，一切還沒有結束，就在這時，畫面再次一變，屏幕上依次出現了幾幅貼圖。
貼圖的背景都是月球，圖中的景象都是一片廢墟。
七座月面考察站。
加上原來兩座，總共九處，地球各國耗費數十年時間在月球建造的九處科研考察站，已經無一幸免，全部毀滅。
溫自強看到這些圖片，升起一副果然的樣子。
程翔則更加沉默了。
于此同時，大屏中，傳出了柴成治低沉的嗓音：“這是其它國家在月面設立的科研考察站，耗費數十年，幾代航天人的努力，我們在月球上設立的考驗考察站，全部被摧毀。無一幸免。”
無一幸免，全數覆滅。
生物作戰實驗室內，整個實驗室俱是沉默。
“上面應該已經沒人了吧。”程翔小聲問道。
溫自強看著屏幕搖搖頭，“我們考察站最后值班的人員，已經在昨天返回地球了。”
“其它國家，基本上，這兩天也基本都已經陸續撤離返航。”
“沒人就好。”程翔點點頭。
“不過…”
“不過什么？”程翔詫異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都撤了，但是有的國家對外星‘人’總抱有一些幻想，哪怕他們看到了那毀滅文明的兇殘行徑，但是，他們依然試圖去溝通。”
“試圖用政治的手段去達成他們的一些目的。”溫自強有些無奈說道，“但是政治，是需要同等地位，才有資格講政治。”
“以它們對我們的態度。”溫自強搖搖頭，根本就沒戲，“據我們截獲到的信息，它們，沒有回應過任何一條信息。”
程翔也沉默。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各有各的選擇。只要利益夠大，做出什么選擇都不奇怪。
柴成治沉重的通告還在繼續。
“在月面科研考察站被摧毀之后，緊接著。”
“我們在月球軌道上部署的衛星，也全部盡數被擊落。”
衛星被擊落，在意料之中。
人類的衛星，對于月球要塞的它們來說，最多是一個暗中網絡監控的橋梁。
其它的意義并不大。
特別是如今，它們的存著已經暴露。
對它們來說，留著這些沒有什么意義。
但是，摧毀這些，對人類來說，可以說損失重大。
這里頭的意思，可想而知。
這是報復，也是威懾。
眾人更加沉默，程翔深深吸氣，溫自強則更是緊緊凝神盯緊了屏幕。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仿佛陰云在頭頂一般快速蓄積。
然而，這似乎并沒有結束。
大屏還在變化，再一切換，畫面再次回到最初的時候，鏡頭直接對準著了月球。
月球明亮，分外皎潔。
但是如今看來，卻是充滿寒意和冷冽。
柴成治深深吸了口氣，“月球考察站被摧毀，衛星被摧毀。”
“這些，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
“這些事件的發生，都在我們的預案中準備有充足的應對方案。”
“如果單單只是這些事件的發生。指揮部不會立刻拉響戰斗警報。”
“拉響戰斗警報，唯一的解釋，就是如今，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程翔聽了心里重重一沉。
溫自強臉上更是馬上變了顏色，拳頭緊握。
更嚴重的事情，意味著什么，他更加的清楚這其中的意思。
這在意味著現在局勢的進展在失去掌控。
這個情況，比起月球上的損失更加嚴重。
前者，是戰術層面的損傷，而后者，則已經涉及到戰略上的對抗。
一場戰爭，比敵人在直接的實力比較有差距，這很正常。
直接決定戰爭勝負的，是戰術。
而從根本上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
從更深層次來講，則是戰略上的對抗。
戰術永遠為戰略服務。
這如同下棋的兩個人，走一步算一步的，永遠敵不過走一步算三步的，而走一步算三步的，永遠敵不過一個站在全局角度進行測算的。
這就是境界。
和月球的對抗中，人類屬于弱者，華國也屬于弱者。
弱者，只有抓住對抗的主動權，才能有更大的贏的機會。
力量不夠，技術來補。
而現在，很明顯，對方在脫出己方設置的計劃，對方在拿回主動權。
對溫自強來說，戰爭，早在實驗室成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而如今，顯然對方在正是出招，而且，一擊抓住要害。
柴成治的說話聲沒有停頓，但是卻長長吸了口氣，吐出了眾人最關注的焦點。
“經過我們多次驗證和測算。”
“月球的自轉速度在發生變化！”
“正常來講，站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直接看到月球的背面。”
“但是，這個規律如今被打破了，不久之后，根據專家組的模型計算，最多兩個小時后，我們站在地球上，將會直接觀測到月球背面。”
自轉速度在發生變化。
將會直接觀測到月球背面。
消息一出，程翔心中狠狠一跳。
溫自強，趙榮浩等人絲毫不例外。
幾乎就在下一秒，眾人就想通了這段信息背后的意思。
“先前我們的推測，月球要塞的主要對外武器，集中在月球背面。”
“是對外，防御太空，而不是對針對地球。”
“但是現在。”溫自強喃喃自語。
“月球自轉速度發生變化，很顯然，是受到月球要塞的影響。”
“而一旦先前的月背對象地球。”
“最先的那種超級電磁動能武器，絕對是能夠直接攻擊到地表。”
“而按照超級計算機的仿真模擬攻擊效果的計算結果。”
“那樣的攻擊，一擊，足以毀滅一座中等程度的城市，而且是徹底摧毀！”溫自強急促說道，雖然不熱，但是，額頭已經隱隱冒汗。
“最多，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怎么夠！”
“我們的地下避難所，還遠遠沒有到完成的進度。”
“只有避難所建立成功，面對這樣威力巨大的攻擊，即便被直接被命中，但有了五公里大地的緩沖空間，和避難所的保護措施，傷害會大幅降低。”
“但是現在…”溫自強感覺空氣幾乎被凝滯，呼吸都感覺到困難，喉嚨萬分干澀。
“更何況，根據我們的預測，幾乎可以肯定，這種超級電磁動能炮的數量，在月球要塞的背面，數量肯定不少。”
“以月球要塞的體量，上百門動能炮，只是一個最小的基數。只可能更多，而不會少。”
“甚至，很可能存在更強，威力更足的武器。”
“這個時候，一旦攻擊到來！”
“我們不能不去阻擋，而要阻擋這樣的攻擊，常規防衛武器沒有任何效果。”
“唯一能起到效果的，就只有生物兵器。”
“但是，一旦我們暴露的更多，以對方對生物技術的敏感性，戰爭的走向將會變得無法預測。”
“我們還沒完全準備好。”
“但是，全面戰爭，很可能在下一刻直接爆發！”
溫自強臉上一片慘白！
恍惚間，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的烈焰和毀滅，無數燃燒的炮彈從天而降，大地在撕裂，建筑在倒塌，城市在消失，文明在崩塌，無數華國人民在這樣的攻擊下，無辜哀嚎中死去。
會議連線中，安靜的可怕。
參與會議的，都是知情者，那樣的場景，任誰都能想象得到。這不是假設，而是，極大可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實。
“月球自轉速度的變換，大家都是知情者，明白一旦月球背面直面我們，會發生什么。”
“我們不希望看到那一幕的發生，但是，事實上，我們即將，且必須去面對這一切。”
“對手是可怕的。全面戰爭隨時會爆發！”
“但是，我們無路可選，我們必須勝利！”柴成治一字一句說出來最后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