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飛沒繼續說話,對于穆江飛沉默寡言的性子,程翔早就習慣,所以,這時反而是對自己的想法越想越肯定,“應該就是我想的這樣,接下來有時間了,抽空做款新型的衛生棉給她好了。”
穆江飛:“…”
論送禮物,我就服你。
皮膚差了,做款面膜。
頭發干燥,做款護發素。
這衛生棉,你也能做,你還能送…
也就只能是你了,換個人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
“來,穆哥,我們繼續把桌上這些吃完。味道還不錯,不要浪費了。”程翔抓起一串繼續擼了起來。
穆江飛:“…”
夜深,程翔獨自在研究所唯一一間頂級實驗室內做著實驗。
為了方便觀察,程翔特意將沈落云的癌細胞和正常細胞的DNA樣本分別進行了提取和擴增。接下來,就是真正驗證自己想法的時候了。
程翔小心有序的進行實驗,這次實驗倒是不需要用到放射性材料,所以,即便是一個人也能獨立完成。
隨著時間的進行,程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電鏡里面,沈落云的基因在高誘導性的外界刺激下,快速的在進行自我調整,用來適應外界的環境變化。
“不同區段的基因層次關系不一致,有的基因負責表達性狀,生成蛋白質,但是,有的基因,卻是更高一級的模型,專門控制表達性狀的基因,所以某些基因改變,看上去是基因突變,其實,卻只是深層基因適應環境控制下的改變。”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
“這丫頭的基因比起常人來說要活躍,并且是活躍很多,而且韌性相當好。”
“如此強大的基因活性,偏偏被那把鎖死死限制住,也難怪會接連四次復發白血病。”
程翔繼續進行實驗。
各種試劑不斷刺激沈落云的基因活性,基因越活躍,和鎖住基因的那把鎖之間的斗爭也越發的激烈。
但是,通過電鏡觀察到的現象卻是讓程翔愈發的凝重,這其中的斗爭越是激烈,基因那把鎖的束縛程度也在相應提高,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非正確表達的基因位置越來越多。
兩個小時后,被沈落云基因活性反復沖擊的基因鎖,似乎觸發了什么特殊機制,視野范圍內,所有存在的DNA鏈條完全崩解。
實驗已經無法繼續,程翔停了下來,眉宇間透露著凝重和思索。
“多虧了這丫頭的基因,竟然測試到了這么多重要的數據。“
事先,程翔猜測肯定能測出一些普通人身上測試不到的數據,但是,現在得到這么多重要數據,卻是程翔意料之外的,尤其是,最后基因崩潰的那一幕,完全是驚喜中的驚喜。
這把鎖的苛刻程度,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能感覺到其中的寒意。
“從實驗過程來看,這丫頭的命,只能算是暫時保住了,只要減少環境刺激,在藥物控制下,短時間內,沈落云的生命安全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這把鎖。它們為什么要設置這樣的東西?”
“人類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并且值得圖謀的?”
有價值的信息終究還是太少,只憑猜想有億萬種可能。
甩了甩頭,程翔不再去想。
清理掉所有的實驗器具,最后,將沈落云的DNA樣本以及相關實驗數據進行封存。
想了想,程翔通過微信給醫學院院長單紹賢發了條微信,特意叮囑重點觀察沈落云的病情進展,任何變化都需要通知自己。緊接著,程翔撥通了穆江飛的電話,希望穆江飛能安排一下沈落云的安全工作。
從目前已經做過的實驗來看,只有沈落云的樣本提供的有價值信息最多。
而且,這還是首次試驗,還有很多可以深挖的潛力。所以,為了以防意外,安全工作必須做到位,事關整個人類的大事,再小心一點,也沒錯。
而與此同時,湘南大學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腫瘤科。
科室主任顧書文正在親自給病人做著思想工作。
白血病終末期的沈落云,在急救中心,幾乎已經無藥可救的狀態,被硬生生給拉了回來。這個特殊情況,再加上先前單紹賢的反復重點叮囑,立刻引起了腫瘤科室的高度重視,他們先前預計程所長團隊研發出來的抗癌藥一定很厲害,但是沒誰能想到竟然會厲害到這么離譜的程度。
震驚過后,他們立刻暫時停下深入研究怎么進行臨床試驗的事情,會可以慢慢談,方案可以慢慢制定。但是,有的病人已經耽誤不得。
腫瘤科室里,每天都在死人,死去的,幾乎個個都是終末期的患者。
對于這些人來說,‘生機’設備,無疑是最后的生機,強大的救治效果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能第一時間用上,很可能就是一條生命的挽回。
對于那部分求生意志還很強烈的,反正現在繼續下去也基本活不下去,不如放手一搏。所以,這些人勸導起來反而很快,最難做工作的,就是已經對治療徹底失望了,待在醫院,無非是為了減輕癌癥臨終時劇烈的痛苦。
所以,想讓他們繼續去做新的嘗試,真的很難。
眼前的王正祥就是這么一個病人,六十三歲,年紀不算大,肝癌晚期,他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每天喊的最多的,就是打止痛針。
眼下,剛剛打完止疼針,正掛著營養液,吸著氧氣。狀態相對來說,算是一天內最平穩的時候。
“王老哥,聽我一聲勸,你這是真趕到好時候了,為什么就不再去嘗試一下?”
“哎,顧主任…啊,我…老王…這輩子…已經…活夠了…別再勸…我了…”
反反復復就是這幾句話,真是油鹽不進,碰到這樣的病人,顧書文也是無奈,換做別人他也不想勸了,偏偏眼前這病人,已經耽擱不得。眼下是藥物吊著,按照最近的檢查估計,繼續這樣下去,王正祥頂多只有幾天的時間可活。
而參與臨床試驗必須得到病人確認,所以繞不開這個坎,難道眼睜睜看著病人明明可活卻讓他去死?這種違背醫德的事情,他顧書文也做不到。
顧書文正想著做更多的嘗試。這時候,病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