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又是大半個月過去。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底,距離課題最初開始,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一個月,正常情況下,對于大課題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時間。但是,對于程翔主導的課題來說,已經足夠漫長。
這一天。
馬保民實驗室。
陳文麗認真刻苦的做著自己那一部分實驗。
作為程翔最開始的班底,眼見著程翔帶著只有幾個人的課題小組逐漸壯大,如今課題組變成了如今這般巨大規模的研究所,說沒有危機感是不可能的。
應對危機,最簡單的,莫過于放棄。
但是,陳文麗卻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得益于程翔的照顧,陳文麗在最初的時候得以進入馬保民的研究小組,并在其中充當臨時助理研究員,對于被塞人這種情況,馬保民完全沒意見,一是給程翔面子,另外,搞研究不是像別的事情,完不成任務的,自己都會覺得沒意思走人。
這一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一個月的時間,陳文麗每天在小組里面做的都是相對其他成員來說較簡單的任務。
但是,那也僅僅是對其他成員來說簡單,其他成員最一般的都是最優秀博士畢業生。
剛開始的時候,陳文麗覺得要不是先前和程翔一起做過研究,估計會完全跟不上節奏。
后來,在陳文麗的刻苦努力下,總算逐漸跟了上來。
一個月的時間,陳文麗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快速進步。
今天,他們研究小組負責的研究也已經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
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順利制作完成了可以對正常DNA和癌變DNA進行模式識別的微生物種群。實現了通過電平信號控制目標種群分別納入正常和癌變DNA的一條單鏈到個體體內。
接著刺激生成RS11B34號蛋白酶生成,使正常和癌變DNA組裝成半癌癥半正常DNA,等待該蛋白酶濃度降低,這條異常DNA就會首先在異常點進行分解,同一時間,目標種群中的監視蛋白會快速捕捉到該異常點,并且以預設基因片段尺度進行記錄,產生單位濃度的信息蛋白FS22354,然后將其快速釋放出去。
生物種群就通過FS22354信息蛋白將所有異常點的信息在種群間互相廣播傳遞。
這個廣播的過程,也就是模式識別的過程,單個個體會不斷吸收游蕩FS22354蛋白,通過解析蛋白信息,不斷調整自身的結構的異常點信息。
最終,當信號蛋白降低到一定濃度,這個調整過程也就宣告結束。這也代表著癌變DNA的基因靶點完成了捕獲。
這個時候,接下來就是郎思源研究小組的工作了,他們將對所有基因靶點進行與或非門的邏輯設計,進而讓后續生產的靶向藥更加精準。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們研究小組的研究主體就已經初步完成,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他們會對已有的成果進行反復測試驗證以及修改。
而陳文麗就是在負責其中的一個驗證方向。
而研究進入驗證階段,作為小組的主要負責人馬保民以及核心成員王進喜也稍微有空,順便聊上幾句。
成品目前就保存在桌子上培養皿內,兩人站在培養皿前。
“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這個東西,真的做出來了。”馬保民感覺這速度仿佛是在坐火箭。
“這種事情,以前誰敢去想。”旁邊的王進喜搖頭說道。“真不知道程所長那腦袋是怎么想出來的。”
“利用基因改造目標菌種,打通利用電平信號對生物種群行為模式控制的橋梁。不同的電平信號組合對應不同的生物行為。生命體和電信號完美的結合。太不可思議了。”王進喜看著培養皿發出無限感慨。
“確實不可思議,哪怕這么久了,還是感覺這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時代可以出現的產物。”馬保民也是唏噓,“而且,你有沒有覺察到,這次做出來的東西,比最先那塊食品安全檢測芯片在技術上的結合更加的徹底。基因改造編碼的理念更加的鮮明。”
王進喜點點頭,“根據我的了解,其他各小組的研究也都涉及有不同程度的生物編程。”
“現在給我的感覺,如同幾十年前書上記載的那場計算機革命,最初的時候,不就是如同現在這么簡陋嗎?我們設計的目標生物,每一種行為模式就如同對應一條最基礎的計算指令。”
“我們現在每設計的一種生物種群,就好像一塊電子元器件。”
王進喜說的很激動,仿佛一個宏偉的未來觸手可及。
但是馬保民卻是冷靜搖搖頭,“現在講這個,還是太早了,計算機從初代機走到現在花的時間可不短,而要想迎來真正的生物大時代。除去基礎研發,最欠缺的是什么我們也進行過探討,那就是一種高度邏輯化的編程語言,計算機當初也是因為編程語言的高級化,降低參與門檻,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才有了現在繁盛的信息時代。”
“但要實現這個東西太難,即便是程所長。”說到這里,馬保民有點猶豫,實在是因為來到這里才一個月,程翔做出超乎他預料的事情太多了。他想下個結論,明明覺得自己很有把握,但是事情放到程翔身上,他就沒什么底氣。
“程所長也不行嗎?”王進喜追問道。
“程所長…”馬保民想了想,覺得自己在程翔身上還是可以變通點,哪怕覺得不可能,但話也不能說太死,“應該比我們有希望多了,只不過,花的時間應該很長吧。”
“畢竟,這個太難了。”
王進喜聽了,感覺馬保民說的也對,程翔再強,也得有個限度。
畢竟生物和機械電子結合這個嶄新的領域才剛剛開始,要摸索一套成熟的理論出來,再快也得以年為單位。
正在這時,陳文麗跑了過來,馬保民有些詫異,這個女孩子他印象還不錯,韌性足夠,而且,學習,理解能力也不錯,一個月下來,馬保民也漸漸將陳文麗身上關系戶的形容詞給去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團隊成員。
“文麗,有什么事情嗎?'
“馬組長,發現有點不對勁的事情。“
“不對勁的事情?”馬保民略帶興趣的著看向陳文麗,對于研究工作者來說,最不怕的就是遇見奇怪的事情,相反,他們會很希望遇到這些奇怪。因為,這往往就代表著新的發現和突破方向,“怎么個不對勁?說說看。”
“按照測試計劃,我分配到的任務是誘導細胞快速老化,進而產生隨機癌變特征細胞。但是,按照我們設計的方案,操作后得出的結果也近乎預期,但是過程上卻有點不太對,似乎快了點,看上去還算正常,但是我總感覺,感覺挺不對勁。”陳文麗迅速說道。